“你要问什么，开始吧。”周云驰说话的语气和之前不一样了，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你和申俊很小就认识了？”
    “是的。”
    “多小的时候就认识的？怎么认识的？”我问。
    “妈的，这哪能记得，又不是初恋，还要记得哪天相识的？总之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同龄的人都怕我，就申俊不怕，因为他和我一样坏。不，他应该是比我还要坏。”
    “为什么要这样说他？”
    “我坏，那是明着坏啊，申俊那孙子是表面上好学生，背地里坏啊。他脑子好使，经常能拿第一名。所以在老师和家长的眼里，他就是个好学生，但只有我们这群人知道，他抽烟喝酒打架斗殴什么都会，打起架来比谁都狠，这算什么好学生？”
    我发现这话题有些跑偏，这不是我想要聊的话题，但要全面了解申俊，好像又必须得从基础说起。
    “他念过一中吗？”
    “念过，不过留级了，哈哈哈，那傻逼，以为考了个一中很牛，结果读了两年高一。他没告诉你吗？”
    “所以你和他念的是同一所初中？你知道他考进了一中？”
    “先让罗涛把东西给我，你再慢慢问。”周云驰有些不耐烦了。
    我当然不会同意，这个人太坏，拿到他想要的，他恐怕就不会配合了。
    “你好好说话，不然就算了。我问你的答案，我问别人一样会问出来，并不是非问你不可。”我冷声说。
    “好好好，你牛逼，你说。”
    “继续刚才的问题，你和他念的是同一所初中？”
    “精英中学听说过吗？锦城最牛的中学，我们都是那所学校的学生。”
    “我知道你和申俊一起在那里念了高中，我是问你和申俊是不是念的同一所初中？”
    “那所中学有初中部和高中部，我们就一起在那里念了初中。一般来说，在那所学校念初中的，基本上交钱就可以继续念高中了，但申俊牛逼啊，自以为自己是人才，不屑于和我们这些人为伍，就参加高考，结果考了第一名，考进锦城最牛逼的一中。这些你不都知道了吗？”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申俊最先念的也是那所贵族中学的初中部，后来他中考靠实力考进了锦城一中。然后他就开始逃学，然后留级。
    这我就不明白了，他不愿意留在那所贵族中学混日子，考进了一中，为什么不好好学习，天天逃课呢？他要是自暴自弃，那又为什么要考进一中呢？在那贵族中学里和周云驰一群狐朋友狗友好好玩耍，不是挺好的吗？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周云驰又不耐烦了。
    “那他后来是哪一年又转回精英中学的？你知道是什么原因转回去的吗？”
    “是哪一年我就不记得了。反正是高二我们又一起在一个学校的。至于为什么又回到精英中学，我他妈也不知道。不过他回到精英中学后，就把我打了一顿，我他妈差点被他给打死了。”
    “差点把你打死了？”我有点不相信。
    “是的，他约我去天台上，把我从天台上推下来，幸亏楼下在施工，落到了一辆装泥土的大货车上，才没有死，我在医院住两个多月才好的，都说我坏，他妈的申俊比我坏十倍好吗？”
    “那他为什么要把你推下去？你怎么惹到他了？”
    “我他妈哪里知道啊，不过好像是那一次聚会过后，他就恨我了，不过当天我喝多了，我不记得发生什么了。我喝断片了。从那以后，他就把我当仇人了。”
    “什么聚会？”
    “在观音山的聚会啊，自从那次聚会后，申俊对我的态度就变了。像是和我有杀父之仇似的，但那天我真的喝断片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他妈真不记得了。我后来只记得，那天申俊带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孩，顶着一头红头发。哈哈，觉得那女孩就是你呢，不过你那时你比现在漂亮多了，不过也不是记得很清楚，年代太久远了。”
    他只是随口一说，但我却听得心惊。“那个女孩是我？”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有些面熟，但又觉得没见过。如果我们只是见过一两次面，我他妈是记不住的，你到底是不是我们在观音山聚会的那女孩，我不记得了，不过好像当时申俊也叫那女孩叫念念。所以应该就是你吧，你不记得了？那你都不记得，你问我，我哪里记得啊。”周云驰说。
    “你好好想想，小时候你和申俊玩的时候，有没有见过我？”
    周云驰眯起眼睛，似真的在思考。“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你那时有没有顶一头红头发？”
    我摇头，这个我可以肯定没有。我虽然生在市井，但我从小在我妈的高压下成长，从没有当过小太妹，我要是顶一头红头发，我妈肯定把我剃成光头了。
    “那就不是你，当天在观音山玩的那个女孩，就顶一头红头发。不过真漂亮，好像洋娃娃一样。我只记得当时上山的情境，后来的事我不记得了，我喝高了。那时酒量不行，断片了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没准那个红头发的女孩也是你呢，只是你像我一样喝断片了，不记得了而已。”
    “那你认为，申俊那时就认识我？”我问。
    “应该认识，因为我对你有模糊的印像，所以我肯定见过你。你长得好看啊，所以我才会记住。我见过的女人多了，能记得的，不多。”
    “观音在哪里？”我问。
    “观音山你都不知道？”周云驰反问。
    “少废话，观音山到底在哪里？”
    “观音山在云落镇，从锦城开车，大概需要一小时，以前热闹，现在不行了。那里挖煤矿很厉害，下面都快被掏空了，听说将军府都快要塌了。没什么好玩的了。”
    周云驰说到将军府，我倒是有些耳熟，好像确实是听说过。
    “你还知道申俊什么吗？你告诉我。”
    “我知道的，你也知道。我说出来，你说我是说废话。你快让罗涛把东西给我吧。”周云驰长长地打了个呵欠，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
    “你再好好想想。”
    “我想什么呀，你要知道什么，你就问我，我知道的就告诉你，不知道我也没法跟你说不是？你让我自己想，我就完全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了。你快问吧。别啰嗦了。”周云驰已经很不耐烦了。
    我想了想了，好像也没什么好问的了。因为很多东西，他也不是很确定。毕竟太多年前的事了，我自己都记不清，他不记得，也很正常。
    “你说那天在观音山聚会，你喝断片了，那还有其他没有断片的吧？其他人都哪些人参与了？”
    “还在锦城的，只有朱八和小老头了。不过找他们恐怕也没用，你去了就知道了。”
    “朱八和小老头，是外号吗？他们的真名叫什么？”
    “朱利禄和王松，以前锦城有名的二混子，不过现在不行了，你找他们估计也没用，你去问问吧。”
    “为什么我找他们没用，他们也喝断片了吗？”我问周云驰。
    周云驰又打了一个呵欠，没有解释，“喂，你到底要调查申俊的什么事？难道你还介意他年轻时玩过几个妞？这他妈有意思吗，还是你想知道那个顶着红头发的女孩子，是不是你自己？”
    我觉得问得差不多了，我也不想和周云驰解释那么多。就示意站在不远处的罗涛，差不多了。
    罗涛走过来，伸手拍了拍周云驰的脸，“戒了吧，就你这样子，戒了还能活几年，不然你就废了。东西我不能给你，不然那不是害你么，别恨我，我他妈为你好呢。
    说完看看我，“念念，我们走。”
    后面传来周云驰的骂声：“你他妈耍我！”
    罗涛回应：“废话，这才看出来？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