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我拖着浑身疼痛的身体来到了大沽河码头，比欧阳如静要求的时间早到了一刻钟。
    七点钟，欧阳如静的路虎车停在了码头上，她倒是十分的准时。
    “臭娘们！”我心里暗骂了一句，但是表面上却堆起了笑容，然后装出狗腿子的模样迎了上去。
    “老板！”我一脸卑微的叫了一声。
    说实话，我很讨厌此时的自己，但是为了生存，为了跟着自己混的兄弟们，也只能忍受了。
    其实我有想过离开江城，但是一想到这几年始终对自己不离不弃的一帮兄弟，我就放不下牵挂，如果我走了，他们肯定要倒霉。
    欧阳如静正眼都没有瞧我一眼，仿佛忽略我的存在：”臭娘们，拽个屁，老子早晚要你好看。”我在心里暗自腹诽。
    “王浩。”耳边传来季梦瑶的声音。
    “呃？什么事？”我朝着季梦瑶看去，她跟欧阳如静穿一条裤子，名义上是我的助理，实则根本不敢使唤她。
    “欧阳姐把我们两人的职务做了调整。”季梦瑶说。
    “呃？”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反应了过来，说：“早应该调整了，你怎么能当我的助理，我心甘情愿当你的助理。”
    “咯咯！”季梦瑶可能被我狗腿子的模样给逗笑了。
    “笑你妹！”我在心里暗骂一声：“以为老子想这样啊，老子也是要面子的人，如果不是把张承业得罪死了，老子才不捧欧阳如静和你的臭腿。”
    “你猜错了。”季梦瑶说。
    “猜错了？”我愣了一下。
    “嗯！”季梦瑶点了点头。
    “跟他啰嗦什么，直接说。”本来我跟季梦瑶聊得挺和谐，突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了起来。
    季梦瑶伸了伸小舌头，然后一本正经的对我说道：“王浩，你的职务暂时由我代替。”
    “哦！”我点了点头，等待着她的下文。
    “至于你嘛……”说到这里季梦瑶停顿了一下，故意卖关子，差一点把我急死。
    “我干嘛？”我问。
    “以后你就是欧阳姐的陪练了。”季梦瑶说。
    “什么？”我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瞪大了眼睛，盯着季梦瑶嚷道。
    “王浩，在京城的时候，很多公子哥都争着抢着给欧阳姐当陪练，可是欧阳姐一个都看不上，你要珍惜这个机会啊。”季梦瑶笑着说道。
    “我珍惜你妹啊，这么好的事情，你自己怎么不做，操。”我在心里大骂道。
    给欧阳如静当陪练，这不就等于她每天都可以不找任何理由揍我一顿吗？想通这一点，我猛然抬头朝着前边的欧阳如静看去，目光之中充满了愤怒。
    “你可以选择退出。”欧阳如静挑衅的说道，她没有躲闪我愤怒的目光，而是反瞪了回来。
    此时此刻，我很想冲上去给她几拳，但是心里清楚，冲上去只能挨打，于是硬生生把内心的怒火压了下去：“老板，我错了，我以前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只要你指出来，我一定改，饶了我吧。”最终我选择了跪添的模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生活充满了不甘的苟且，至于诗和远方，那他妈都是扯淡。
    “给你三秒钟的思考时间，答应或者退出。”欧阳如静根本不给我谈条件的资格。
    “你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吧。”我梗着脖子嚷道，可惜对欧阳如静没有一点效果，她开始计数了。
    一
    二
    ……
    刚要喊三，我立刻嚷道：“陪练可以，但是你不能下狠手，不能打伤我。”
    “哼，那要看我的心情，再说一遍，你没有讲条件的资格。”欧阳如静冷冰冰的说道，随后她就要数第三秒，于是我立刻嚷道：“我答应。”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听到我答应了，欧阳如静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不过一闪而逝，可惜仍然被我抓住了，几年的历练，我对于察言观色已经炉火纯青，对方面部表情的任何一丝变化都别想瞒过我的眼睛。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是我这辈子最黑暗的时光，每天下午都要当欧阳如静当陪练，她倒是真没有下狠手，但是打在我的身上确确实实的痛，那种皮肉伤的痛累计在一起也是让人难易忍受。
    人肉沙袋，这是我最好的形容词。
    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我憋着一股劲，毕竟练了也快二年易筋经了，平时感觉自己的力量很大，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再加上一头碎碑练出了一个吞吐劲力，只要找准机会，也不是没有取胜的机会，可惜我打错了算盘，自己这种半路出家的练武者，跟欧阳如静从小习武根本就是两个档次，她的游龙步登峰造极，我连她衣服的边都沾不到。
    弘武武馆的一个练习室内，每天下午三点钟到四点钟，都会准时传出我的惨叫声，整整十八天，我天天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淤血，痛不欲生，唯一的一点好处就是我的抗击打能力增强了，身体越发的灵活，一头碎碑开始出现变化，有一种朝着一招破万法的趋势发展，这其实都是被硬生生逼出来的。
    这天被揍完之后，我走到欧阳如静面前说：“老板，可不可休息两天，受不了了，如果你不准的话，直接杀了我吧，这种活罪我不受了。”
    确实是受不了了，生不如死啊，现在全身没有一块好的皮肤，红一块，青一块，我他妈都肿了一圈了，还有各种淤血。
    欧阳如静瞥我一眼，最终微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身离开了，一如往常般的高傲。
    我对着她的后背竖起了中指，心里暗骂了一句：“母夜叉。”
    下一秒，欧阳如静突然转身，冷冷的目光射了过来，把我吓了一跳，同时脑子里回忆起宁勇的话，他说过，功夫练到高深之处，人身体的第六感将更加的灵敏，曾经有武林前辈达到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一旦遇到危险可以提前做出感应。
    还好我反应快，竖起的中指立刻收了回来，然后用手揉搓着被打肿了的脸，委屈的嘀咕道：“痛死老子了。”
    欧阳如静瞥了我一眼，最终没有发现异常，这才转身离开。
    “靠，好险！”等她直走了之后，我深吸了一口胸中的浊气，暗道一声侥幸，并且告诫自己，以后不能再背后对欧阳如静指指点点了。
    本来今天晚上准备一醉方休，然后到洗浴中心彻底放松一下，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晚上大约七点钟的时候，接到了欧阳如静的电话，说实话，我真不想接，但是又不得不接：“喂，老板，有什么吩咐。”我问。
    “八点十分，准时来滨河小区别墅。”欧阳如静说。
    “做什么？”我试探着问道，因为已经跟陶小军和三条等人约好了，一块去八十年代酒吧喝酒，顺便谈谈周秃子和蒙山私人会所的事情。
    “给我做司机。”欧阳如静说了一声，随后就挂断了电话，没有再给我讲话的机会。
    “靠！”我骂了一句，心里十分的郁闷。
    最终没有办法，我给陶小军打了一个电话，说今天晚上的聚会取消。
    欧阳如静自己根本得罪不起，所以只能顺从，可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心里涌出一阵无力感。
    “对了，安北也不知道查出线索了没有？”我眉头微皱，在心里暗暗想道，最近这段进间安北根本没有对我汇报案件：“难道他根本没有查？”
    受制于欧阳如静的原因是张承业，只要搞倒张承业，我就准备跟欧阳如静拜拜，并且还要当着她的面说：“老子不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