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软筋散?纪宁竟然用这种东西来对付自己白清颜眼神如火,几乎要在纪宁脸上
烧出一个洞来。可纪宁凝视着白清颜,目光却像是流水一般绵长。
“你既然不杀了我,又要远走高飞,那我说什么也要将你扣在身边的。哪怕知道你会更恨我”
纪宁低声说着,低头去亲他。白清颜连躲也躲不得,只能硬生生忍着。但纪宁只在他唇边轻印了一下,留下一声长叹。之后,抱着浑身绵软的白清颜走了出去。
“你对我堂兄做了什么!”
鹿鸣山还在门外,扑上来就要与纪宁拼命。但他一个书生,哪里是纪宁的对手?三两下就被纪宁打倒在地。
“白清颜,我们走。”
白清颜一双眼睛盯着纪宁,像是盯着不死不休的仇寇。可纪宁却依旧带着笑,将白清颜搂在怀中,连大门也不走,直接从一边的院墙上翻过去了。
不过几个起落,他就到了最近的岗哨处一一那里早就没了旁人,只有龙野在等待他。
"纪大哥,没想到你这样心急。虽然昨日说要寻个机会带玉瑶太子出来,但总要做好接应。你这样,也太过冒险了。”
“我等不得了。”
纪宁只说了这一句。他低头看着白清颜,见他还在瞪自己,就低头去亲他。白清颜胸胁处怒火翻涌,一股闷气憋在其中,却根本发泄不出来。上一次,纪宁将他下巴卸下来,是在那屠杀玉瑶人的狩猎场上这一次,他又要做什么?!
“告诉我,你不去大燮。”纪宁声音很轻,“答应我不去大燮,也不留在傅庄。离那两个人都远一点!你答应了我,我就放开你,你想去哪里我就跟你去那里,你想做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
白清颜说不出话,只能愤怒地瞪着他。
“我想了几日,我实在不能放你走。若是我死了也就罢了可我活着一日,绝对受不了你和旁人在
一起。那个傅琰他想也不要想。”
纪宁说到此处,声音也变得冰冷。
"就算他只是你用来和我怄气的一个借口,可我只要想到他看你的那个样子,我就恨不得将他的眼珠挖出来。”
"大哥。”
龙野等在一边,此刻忍不住劝道,
“若有什么话,不妨等等再说。傅庄那边动静不小,像是已经集结了些人手一一我猜很快,他们就要来找你了。”
“哼,难道我还怕他们?”
"毕竟你还带着玉瑶太子。事情机密,不要多生事端。”
龙野说得有道理一一毕竟白清颜身份不同寻常,引人注意绝不是好事。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觉将他带走。因此,纪宁脸上虽然不屑,却从善如流地跳上马背。
"我替你将下颚归位,你不要喊。”纪宁说话的口气,仿佛在哄_个别扭的孩子。这口气叫白清颜看他的神情更加愤怒。但纪宁完全不在意,反而自言自语道,
"不过现如今你浑身无力,只怕是想说话也说不出的。更别提叫喊。说起来,我们还要走许久,你也不妨在我怀中睡一会。”
自说自话一番,纪宁敞开外袍,将白清颜整个拢在其中。白清颜动弹不得,也只能任他摆布。一路颠簸,白清颜发觉这路十分不好走,像是在什么崎岖的山上。
纪宁要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他用外袍挡住自己的眼睛,是为了避人耳目,还是为了让自己记不得去处?
白清颜不知道。他的眼睛被蒙住了,熟悉的气息萦绕在脸侧,让他根本没法集中注意力。明明曾是爱侣,此刻二人却如同仇寇;可明明恨他入骨,偏要像爱侣一样亲密同行。白清颜心中百感交集。
路途实在遥远,软筋散的药效逐渐散了。白清颜能感觉到,自己四肢渐渐恢复了些知觉。可纪宁怕他逃跑,早就将他捆得严严实实。浑身上下,真的只有一张嘴还能动。
于是他就张口往纪宁胸前咬下去。他才恢复知觉,还使不上太大的力气。可他拼尽全力,用力将牙齿探进那人的皮肉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尝到了一丝血腥气。
“嘶”地一声,纪宁倒抽一口气。想来是吃痛,他伸手进外袍里摸了几下,落在白清颜头顶。白清颜本以为纪宁是想拉开他,却没想到到那只手就像是安抚一只炸毛的猫,从头顶往下缓缓抚摸着。纪宁动作轻柔,一下接着一下。可这份轻柔却像是一根针扎在了白清颜心里,彻底刺激了他。他喘着粗气,越抖越厉害,最后只能化成模糊不清的一句,
“你放开我”
"不可能的。”
“你放开我!”
“我知道你恨我。若是能让你心里好过一些,你只管咬。咬掉皮肉也没关系,只要你高兴就好。”
“纪宁你这个你这个”
白清颜浑身都发抖了。可他说不出来,纪宁是个什么东西。他只知道,若是再在纪宁身边待下去,他整个人都要炸裂开来。他忍受不了,为何发生了这么多事,纪宁竟然还能这样若无其事?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仿佛不再是个人,而是个毫无想法的玩物。别人要如何处置他,甚至不用听一句他自己的意见。
可他是个人啊!他曾是玉瑶的太子,是玉瑶的武神,就算现如今成了阶下之囚,成了不能见光的逃犯一一他依旧是个人啊!
他也有心,有感觉!此刻,这颗心在他胸膛里疯狂地跳着一一他是个人!为何偏要,像对待一样玩物一样对他,随随便便就将二人之间的伤害与不堪一笔抹杀?为何他明明说出了再不想见到纪宁,却依然要被强迫着掳走一一仿佛他没有想法,没有自己的意愿,更没有什么尊严与情感?!
很快,他们到了。纪宁抱着白清颜下了马。可他依旧没有放手的意思,反而一路蒙着白清颜的头。风穿过树木,簌簌作晌,白清颜知道,他们该是来到了哪座茂林覆盖的山中。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纪宁,让我走!”
白清颜用力挣扎,可纪宁没有回答,只是将他搂得更紧了些。
一声门晌,白清颜被放在了床上。此时白清颜才算从纪宁的衣襟里挣脱出来。
只一眼,白清颜就认出来,这是一间哨所。
或者说,这曾经是一间哨所。
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灰,床铺上也只有草垫子。房梁上还挂着蛛网,看来已经许久没有人来过。在房间正中,摆着一口大木箱,是房间里唯一没有落灰的东西。白清颜看到纪宁打开盖子,露出满满一箱东西,
最上面一个,就是一副镣铐。
“时间太紧,昨天才是从天牢拿来。我也知道太过粗糙。”纪宁略带歉意地看了白清颜一眼,“我还没能将上面的毛刺打磨干净。也只好委屈你了”
话音未落,沉重的镣铐便锁在了白清颜腕上,咔嚓一声金铁交错声。
白清颜错愕地看着手腕。镣铐果然粗糙,将他手腕磨得生疼,可他心里更是一阵阵发冷。
“我知道我这样做,你一定会恨我。可是我没办法啊,清颜。我本来不想这样对你”
纪宁看到他的脸色,忙着解释起来。但随后,他发觉白清颜没有听,也就不再说了。
他沉默地从箱子里翻出一卷棉布,将白清颜的手腕拽过来,摊在自己腿上。
"毕竟是生铁做成的东西,总有些沉重。戴久了,只怕会磨破皮肉。我替你绕上棉布,就能舒服点了。你说好不好?”
24.镣镑粗糙,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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