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占领的山上打绿色信号弹。”
    “各部进攻前就约定好了，绿色信号弹集结，红色进攻，橙色向指定地点撤退。”
    “剩下的金军太分散，我们没时间清剿，该进行下一步作战了。”
    宗泽连夜赶往金军集合的大山。
    这里已经成了宋军的集合地，昨夜在这里堵截金军的宋军就有好几万，后面陆陆续续还在来人。
    等天亮的时候，大山周边已经集合了六万多宋军。
    各军在这里重新整编，随后开始搭建临时营地。
    绿色信号弹发出后，周围其余宋军也会赶来。
    即便是那些离的远的，也会在天亮后按照约定返回山海关，然后山海关那边的人会告诉他们要来这里。
    “各部集合之后，休息一天时间，然后向北前进。”
    “统计伤亡人数，符箓的金人数量。”
    “击杀的金兵大概统计一下。”
    宗泽把一件件事安排下去，指挥部的人都忙碌了起来。
    士兵已经开始休息，各级军官和指挥部的人才开始忙碌。
    伤亡因为部队还有部分没有集合过来，暂时没法统计，不够俘虏的数量很快算了出来。
    “将军，昨夜因为要突击，路上的金人基本没留。”
    “昨夜拦截金人溃兵的部队捕获金兵符箓三千五，山上投降的金人的四万七千人。”
    刘进拿着统计出来的数字找到了宗泽。
    “山上投降的金人四万七千？”
    宗泽愣了一下。
    “我记得昨夜向山上攻击的部队一共就十二营六千人吧？”
    “我们的战士，六千人面前四万七可以正面一战，但俘虏这么多是怎么做到的？”
    刘进耸了耸肩。
    “我也挺纳闷，问了昨天带队的几个正将。”
    “他们说天太黑，他们不知道山上金人有多少，山上金人也不知道他们有多少。”
    “那些金人本就是惊弓之鸟，他们一喊杀，那些金人就崩溃了。”
    宗泽笑着摇了摇头。
    “曾几何时不可一世的金人，现在面对我们，却成了丧家之犬。”
    “若是十年前，我连这样的梦都不敢做啊。”
    “金人从白山黑水杀出来，几万人，打崩辽国百万大军，一战打出了金国的根本，也打出了金人的勇气。”
    “他们能打，一方面是应为自身勇武，最主要的还是连连胜利带来的自信。”
    “他们敢用几万人对抗辽国百万大军，他们打起仗来，死都不怕，敢跟你拼命拼到底！”
    “这就是金人厉害的地方。”
    “可十年前，国师在汴梁城下，以劣势兵力，击溃了围城的金军。”
    “完颜宗翰被赶到黄河北，完颜宗望更是被捉，死在了皇宫前。”
    “这无疑对金人是当头棒喝！”
    “自那之后，金人再和我们打，心中那股天下无敌的精气神就没了。”
    “五年前那一战，完颜宗翰三十万大军西逃，保存了实力没错，可也把金人最后的精气神丢了。”
    宗泽想起这些年的事，感慨非常。
    “十年前，面对国师亲自带队的精锐，金人即便崩溃，也拼杀到最后，即便我们有刀兵符和坚甲符这种奇物，在国师不出手的情况下，金人能坚持到五成损失甚至七成才崩溃。”
    “要知道，三成损失不崩溃，在我们看来，就已经是强军。”
    “再想想昨天，我们正面冲击，金军阵亡不到两成就崩溃了。”
    “这次仗打的这么乱，我没想到，完颜宗翰估计也没想到。”
    “完颜宗翰以为的金军，其实已经不是十年前的金军。”
    “我们麾下的战士，和十年前相比，也完全是另外一个摸样。”
    刘进笑道。
    “是啊，我们高估了金人，低估了我们的战士爆发出的力量。”
    “完颜宗翰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我们。”
    “原本计划强攻持续一下，能拿下部分关键地区便算是作战顺利，然后再慢慢分割。”
    “谁能想到，一口气把金人的防线给打穿了。”
    作战计划是元帅府和前线的指挥部一同定制的。
    理论上没有任何问题。
    可金人的拉胯，确实有些出乎意料。
    毕竟，金人的强悍，在十年前给太多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是我失职了。”
    “低估敌人是大忌，过分的高估敌人也不可取。”
    “要不是我们各级军官在军校受过专门训练，再加上我们夜战的特训，损失就要大了。”
    “我会像元帅府请罪。”
    宗泽叹了口气。
    “宗老，击溃金人三十万大军的防线是大功一件，金人自己战力底下，怎么能是您的问题？”
    刘进连忙道。
    宗泽摇了摇头。
    “仗打赢了没错。”
    “可打赢不是因为我指挥的有多精妙，而是战士们勇猛。”
    “正所谓善战者无赫赫战功，我们的部队不是因为某个人才强，而是因为我们从士兵到各级军官，从我们的后勤到我们的情报，都有自己的一套。”
    “我这个位置，换一个人，也能打赢这场仗。”
    “我们可以赢的更轻松，是我高估了金人，造成的损失我一力承担。”
    宗泽并没有因为胜利把功劳都揽在自己头上。
    他知道现在的军队元帅府和国师给与了多大的支持。
    规模庞大的两所军校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现在使用的装备也是前所未有的存在。
    更不用说作为主将的指挥权，几乎是没有限制的。
    只要是为了胜利，主将几乎能调动一切力量。
    在这种情况下，打成这样，宗泽对士兵的表现很满意，但对自己的指挥并不满意。
    “宗将军，仗打赢了就该庆祝。”
    “昨天的局面，乱有乱的好处，若是一步步推进，一天也不可能取得这么大的战果。”
    “这份‘乱’，就是最好的选择。”
    就在这时，叶霄走进了大帐。
    “国师！”
    大帐内的几人连忙起身行礼。
    “战况我已经了解过了，宗将军，你作为主将，在合适的时候，让我们的部队发挥自己的优势，这是很正确的选择。”
    叶霄看着几人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