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料定，他们手里就算有监控视频，也不会拿出来。
    因为视频拿出来，双方的罪责就没法界定。
    可如果孙晶晶拿出来的视频是被剪辑过的，那么恰好会证明她心里有鬼。
    孙晶晶眉头微微一皱，仿佛没想到秦风居然这么硬气，她下意识地看向了宋启凡。
    后者的目光则始终落在秦风身上，微微眯眼道：“秦队长的意思是，有人报案，在没有得到确凿的证据之前，就连我都不能把你带回去询问么？”
    “宋副殿主，可您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燕子不服气地应道：“你带队来的时候，说的可是‘抓捕’，而不是询问啊。”
    秦风在这里，明显让燕子有底气多了，哪怕面对的人是宋启凡，她也表现得很硬气。
    张曲阳也不甘示弱地回应：“是啊宋副殿主，抓捕和询问之间差距可太大了，您得说清楚才是。”
    涅槃的其他人站在秦风身后不为所动，没得到秦风的命令，他们都没有要跟着宋启凡走的意思。
    见状，宋启凡色厉内荏：“怎么，你们是打算违抗我的命令么？”
    其他人不说话，是秦风应道：“宋副殿主的命令我们不敢违抗，但谁都知道我们武神殿是最讲规矩的地方。”
    “你要带我的人走，可以。但总要给我们一个理由吧？”
    “既然证据不足，那我们也有理由拒绝，不是吗？”
    一旦他们被宋启凡带回去，首先要面对的必定就是分开询问。
    至于问什么、用什么手段问，这就不得而知了。
    但秦风可以肯定的是，张曲阳几个老兵不会有事，但剩下的十几名新队员就不好说了。
    他们毕竟还年轻，每个人都有家有室，还有大好的前程。
    一边是如今的武神殿副殿主，另一边是不知道前景如何的末流小队。
    该怎么选，不言而喻。
    秦风不是不愿意相信他们，而是不知道邱启明他们不惜请来了宋启凡，到底有什么目的。
    毕竟据他所知，徐海林似乎一直都想彻底让涅槃消失。
    这样，他才能彻底摆脱秦观山的阴影。
    当然，秦风更怕的，是连累到楚老。
    他倒是没关系，无论如何他都能全身而退。
    可楚老不同，武神殿是他的心血，秦风知道他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放弃。
    若是今天这些人被带走，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直指楚老，对于而今武神殿本就动荡的局势来说，绝对大为不利。
    宋启凡没想到秦风的态度居然如此强硬，即便面对自己，他都敢如此不留情面的反驳。
    果然姓秦的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而且还都是涅槃出身……
    “如果我今天非要把你们全都带走问话，看你的意思，是打算拘捕了？”
    宋启凡眸色一愣，语气也越发强硬。
    徐海林的人早就看不惯秦风这副硬气的样子了，都是在人家手下讨生活，你凭什么这么嚣张？
    “呵呵，宋副殿主，我看咱们这位秦队派头可不小啊，仗着自己是楚老提拔的人，搞不好真有可能拒捕嘞。”
    “楚老提拔的又怎么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他还不是天子呢。”
    “瞧瞧他一口一个‘我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涅槃还是二十五年前的涅槃呢。”
    “就连宋副殿主都不放在眼里，就算是当年的秦观……”
    最后一人话还没说完，张曲阳三人森冷的目光便已经看了过来。
    对于他们来说，秦观山就是逆鳞，不允许任何人触碰。
    宋启凡也感受到了他们身上的气场变化，用手一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行了，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
    言罢，他重新看向秦风：“秦队长，机会我已经给你了。”
    “你是现在就跟我们走，还是等我让人把你们抓走？”
    “当然，我知道你是楚老提拔的人，对武神殿的规矩可以有恃无恐。”
    “但你别忘了，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你现在抗命，你身后的这些队员们到时候也能和你一样平安无事么？”
    宋启凡一句话，就抓住了几名新队员的痛脚。
    原本对于邱启明他们恶人先告状，带着人上门抓人的行为，他们也是非常不耻的。
    甚至刚才秦风动手打人的时候，他们也觉得心里无比舒爽。
    可是真当“抗命”的帽子扣下来，他们一个个都低下了头。
    “宋副殿主。”
    这时，有一名年轻队员主动站了出来：“我接受调查。”
    “江一白！”话音刚落，一旁的燕子就喊了一声：“你在说什么啊？我们有没有做错，为什么要去接受调查？”
    最关键的是，秦风刚才还在为了不让他们接受调查，和宋启凡对上据理力争，甚至不惜得罪宋启凡。
    转头自己人就主动迎上去，这不是背刺是什么？
    燕子着急了，一把拉住了队友：“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接受调查了，你身上会被安什么罪名都有可能。而且最差的结果，也是被按住调查好几个月！”
    调查是需要停职的。
    尽管秦风他们本来也没有接受溅星堂的任何帮助，但好歹他们现在的行动，背后都会有武神殿兜底。
    可一旦被停职调查，那么他们之后再想有行动，那就是他们的个人行为，出了任何事都要自己承担。
    刺杀鬼谷琉璃是大事，光靠他们根本不可能完成。
    如果再失去了职位，即便刺杀成功，那么将要面临的后果也是难以想象的。
    可是江一白却是抱歉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看向秦风：“秦队长，实在抱歉。”
    “你有和宋副殿主他们硬刚的底气，那是因为你背后还有楚老。”
    “你有关系有背景还有实力，就算离开了武神殿，也一样前途无量。”
    “但我不一样，我出身普通，家里就指望我出人头地，我不能和你一样任性。”
    说着，他吐出了一口浊气，冲燕子道：“燕子，我不是想背叛队伍，只是被逼无奈而已。你也好好想想吧，真的要为了一时之气，丢掉前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