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看着夜凰面对喻言时应对自如的样子，也不急着出手了，嘴角反而挂起了一抹欣慰。
    他回想起他第一次和夜凰见面，那时候他已经跟着师父走上了武道之路，并且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就从入门走到了玄境初期。
    彼时的夜凰已经是玄境中期，到幽冥监狱来押送重犯。
    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对他产生了好奇。
    不过那时夜凰更多的是好奇什么样的人居然能够让龙道陵收为徒弟，于是找了个借口和他切磋了一场。
    那时候秦风也没想到，一个玄境中期的武者，并且还是个女人，居然能强大到那个地步。
    夜凰用兵如神，但是武道也没有落下。
    她的一招一式，都是经历过血腥战场的锤炼的，始终经得起推敲。
    第一次切磋他毫无疑问地败了，本以为等待他的将会是夜凰的嘲笑。
    毕竟秦风这一两年的时间，经历了太多的嘲笑和贬低，也看过了这世界上最冷漠的面孔。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像夜凰这般满身光环的人，是不会看得上他这么一个跌落尘埃的手下败将的。
    那时的秦风哪怕得到了师父的照拂，人还是很消沉，因为他那个时候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幽冥监狱。
    但没想到的是，当他以为自己将要面临夜凰的打击时，那个骄阳一般的女人却走到了他的面前，毫无架子的朝着他伸出了一只手。
    那时他一抬头，看到的便是夜凰那张英姿飒爽的脸。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队服，将长枪背在身后，伸出一只手冲着他笑道：“你真的很厉害，同样的处境下，我不会比你更好，而且我听说你才习武一年而已。”
    “不要灰心，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不是你的对手了。”
    “身体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在哪里。”
    “肉体和灵魂，不能被困在一处。”
    那时的一句话，在那样的环境下，给了秦风莫大的鼓励。
    现在他看着夜凰始终应对自如，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确实是小看了她。
    一个能够说出那种话的女人，又怎么可能轻易便被眼前的困难给困住呢？
    与她而言，或许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考验。
    否则，她怎么会从看到喻言的初始，就已经分析出了喻言在这里的目的，甚至对她有所防备呢？
    “夜凰，希望这次之后，你能真正涅槃，重新回到那个翱翔九天的凤凰。”
    秦风暗自为她加油。
    喻言也发现，夜凰实在是太有韧性了，而且即便受了伤实力也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测。
    于是她急忙转头朝着宋明倩喊道：“宋明倩，你还不出手么？”
    “别忘了，拿不到兵符，女武神的位置你就别想了！”
    “被人踩在脚下这么久了，难道还要被踩一辈子么！”
    喻言很会抓住痛点，这一句话就刺激到了宋明倩。
    后者其实早就从许清清身上挪开了目光，全神贯注地盯着夜凰的一举一动，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她不是受伤了么，为什么还是这么强？”
    她也看得出来，喻言的境界绝对不是虚高，也不是某些武道宗门子弟那样，是用药材和补品硬生生堆砌起来的境界。
    能够走到玄境巅峰，相信喻言也是付出莫大努力了的。
    但是在夜凰面前，还是显得那样吃力。
    所以宋明倩一直没有出手，与其说是谨慎，倒不如说她怕了。
    喻言的出手给了她不小的打击，因为就连她自己，也仅仅只是有玄境后期而已。
    这些年在海外，她一门心思都放在了怎么建功立业上，在武道上的心思并不多。
    所以离开之前她才玄境初期，现在也仅仅只有玄境后期而已。
    她甚至，连喻言这个看起来养尊处优的富家女都不如，要怎么和夜凰打？
    所以她怕了，她害怕自己再一次输给夜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证明她从头到尾都不如夜凰。
    但现在听到喻言的话，她立刻产生了动摇。
    是啊，如果夜凰死了呢？
    这样的好机会如果错过了，可就再也不会有了。
    即便现在夜凰女武神的名声在外，可是只要她死了，自己很快就能接替她的位置，代替她走在人前，成为人人敬仰艳羡的女武神。
    即便她还有不足之处，到时候还会有父亲帮着她来弥补，这段差距很快就会被补上。
    而且夜凰很快就会被人遗忘，她脑海中的那个假想敌也将彻底成为过去式。
    以后大家不会记得还有一个夜凰，只会记得她宋明倩的名字！
    甚至只要宋启凡愿意，她可以继续沿用夜凰的代号，以后她就是夜凰，夜凰就是她。
    曾经那些属于夜凰的荣耀，全部都会落到她的头上！
    想到这里，宋明倩似乎已经看到了一个无比光明的未来在向着她招手，只要她现在和喻言合作，一切皆有可能！
    见宋明倩动摇了，喻言急忙大喊：“你快点，难道真的要把这个机会拱手让人么！”
    这下宋明倩不再犹豫，拉开架势就要出手。
    许清清赶忙怒斥：“宋明倩！你别太无耻了！”
    “你不是把夜凰当做假想敌么？既然是假想敌，难道不应该光明正大地赢了她么？现在出手算什么本事？”
    “即便你现在赢了夜凰，也不过是在她受伤的情况下与人联手偷袭而已，算不得什么英雄。”
    “你依然是夜凰的手下败将！”
    她本来想刺激一下宋明倩，毕竟宋明倩向来自负，无论哪一方面她都不想输给别人。
    可没想到这一次居然没管用，宋明倩闻言只是转过头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呵呵，你难道不知道，历史向来是由胜利者写就的么？”
    “只要夜凰死了，我拿到了兵符，谁还在乎我当初是怎么赢她的？”
    “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去评判！”
    宋明倩看来已经下定决心了，言罢直接从旁边的暗卫手上抽走了一把短刀，朝着夜凰奔去。
    “你从后面进攻，从她的右手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