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明处长可是……”
    “我知道，”夜凰彻底失去了耐心：“龙都明家四小姐……”
    说着还补充了一句：“三房太太生的。”
    别人不知道，但夜凰对龙都大家族的格局却查得清清楚楚。
    明家的家族势力虽然不如凌家，但在龙都这样满地都是皇亲国戚的地方也算叫得出名的那种。
    明家现在的家主也就是明慧的父亲，别看明慧才三十出头，但她老爹却已经七十多了。
    明慧的母亲原先是一名护士，在明慧的父亲有一次生病住院时当了他的特护，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成功上位。
    说是上位其实也不尽然，因为明慧的母亲至今在明家也没有个正经的身份。
    明老爷子原配妻子早年去世，如今的这位二房算是正房，也是明老爷子正经的续弦妻子，娘家势力也相当不错。
    至于三房和四房……
    在这个一夫一妻制的年代，她们的存在就很尴尬了，要不是有了孩子，她们连入门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的出身本来就不光彩，明慧自然不会大张旗鼓地到处说。
    虽然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但被夜凰就这么赤裸裸地说出来，还是碰到了她的逆鳞。
    明慧一下子就从刚才的懵逼状态中清醒过来，怒视着夜凰：“你说什么！”
    夜凰懒得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我对你什么来历并不感兴趣，但这里是卧龙山庄，我不管你们以什么身份来，既然来了就要守这里的规矩。我能代替轩辕给你们道个歉，已经是看在秘阁的面子上了，希望你们不要不识抬举。”
    她这番话说得毫不客气，完全不给明慧等人面子。
    明慧刚被她说破了三房姨太太之女的身份，眼下脸色难看得好像谁欠了她两个亿。
    “好、好、好得很！”明慧怒极反笑，手指点了轩辕枫和夜凰：“秦风居然敢纵容你们这么对我，看来是真没把秘阁放在眼里是吧？”
    夜凰十分淡然地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明慧愣了愣，没想到她的态度会突然转变：“呵呵，现在才知道后悔？晚……”
    可下一秒就听夜凰道：“只是不把你们几个放在眼里而已。”
    夜凰看得出来，这几个人秦风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否则不会一句话都不交代，就把她们晾在外面。
    而且明慧这个人她之前见过几次，每次回龙都述职秘阁都会派秘书处的人过来记录，明慧就在其一。
    她虽然只是个私生女，但从小也是在明家长大，自诩也是明家的千金，看谁都是满满的优越感。
    不过当时的夜凰还是大名鼎鼎的女武神，可以说前途无量，而她只是一个秘书处的秘书而已，在夜凰等人进行述职的时候主要工作除了记录内容之外就是端茶倒水。
    所以那时候的明慧见到夜凰都是满面奉承的，甚至好几次还主动要夜凰的联系方式，试图和对方发展成闺蜜。
    能够有一个女武神闺蜜，对明慧的事业发展也是相当有益的，也能让她在明家的地位突飞猛进。
    可是夜凰当时根本没拿睁眼瞧过她，不是目中无人，只是她当时身份敏感，就连白家人都没有她当时的私人联系方式。
    身为秘书处的人，明慧应该清楚结党营私是大忌讳，可是仍旧明知故犯，所以夜凰面无表情地拒绝之后直接报到了她的顶头上司那里。
    现在双方见面和仇人没什么区别，而且在明慧看来，她们二人的身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夜凰凭什么在她面前颐指气使的？
    明慧气结，也顾不上矜持了，冲着夜凰便破口大骂：“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的，你算什么东西？白洛芷，你不会还以为自己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女武神吧？是不是要我提醒提醒你，你现在就是个阶下囚啊？”
    “要不是秦风，你现在说不定都被折磨致死了，一个枪都拿不起来的废人，也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而且你别忘了，秦风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你在这儿住着应该也是博取同情吧？明明是寄人篱下，少摆出一副主人家的姿态来对我指点！”
    明慧接连三句话，每一句话都往夜凰的伤疤上狠狠撒盐。
    她自信地以为，只要自己说完这些，一定能把夜凰气得理智全无。
    毕竟身份、武功、男人，不就是夜凰现在最在意的么？
    可现在，她一样都没有了。
    然而直到她说完，夜凰都是一脸平静地看着她：“说完了？”
    明慧愣了愣，下意识地应道：“说完了。”
    “嗯，我知道了，你们可以下去了。”
    听到夜凰平淡的话语，明慧居然下意识地想要应下。
    可开口的一瞬间才意识到自己可不是夜凰的手下，凭什么要听她的！
    “你——”
    轩辕枫一脸懵懂，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见明慧的气焰过于嚣张，也是不耐烦了，转头十分天真地冲夜凰问道：“要不我直接杀了她吧？”
    一个八岁的“孩子”，而且还是一个从小就被当做杀手来培养的“孩子”，轩辕枫眼里本身对生死的概念便不深刻。
    即便跟了秦风之后后者尝试着帮他掰过来，但是收效甚微。
    所以现在轩辕枫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除了懵懂天真之外，还格外的诚恳。
    这样的语气丝毫不让人觉得他是在威胁，而是在真诚提问。
    这种真诚，当体现在他问夜凰要不要把明慧她们杀掉这件事情上，就显得无比渗人。
    明慧一听完眼睛都瞪圆了：“你、你敢……”
    很明显，轩辕枫的语气过于诚恳，导致明慧的嚣张气焰都没了底气，质问得软绵绵的。
    夜凰则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转身准备上楼：“算了，毕竟是你秦风哥哥的宅子，弄脏了不太好，让她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嗯！”
    等到回话，轩辕枫转头瞥了明慧她们一眼。
    都不等他开口，就听茹月急忙拉了明慧一把：“处长，咱们先走吧，好汉不吃眼前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