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子长不大
    唉！我的命好苦，摊上这么个长不大的儿子当妈当得好累哟！
    五年前，老公到西安渭南啤酒厂打工去了，月工资1500元，说来比在厂里工资高出一半，本来是件好事，但刚工作几个月，他打来电话带着哭音说：“我快疯了，日子好难过哟，好想家”在我急彻的追问下，他道出了愿因，重庆一起去的有20多人，这些人没事干时，就聚在一起吃喝嫖赌、我怕他学坏，叫他远离了这伙人。此后，他就买了电锅，自己做饭吃，吃后就到处游荡，打发无聊的光景，后来却遇到了几次妓女来纠缠，吓得不行，拚命挣脱了就跑回厂里去了，晚上不敢再出去。又没电视看，每天就买2份报纸，时间一长，就忍受不了啦。
    那晚，我失眠了，想了好多，感觉到好无奈，结婚20多年了，我就象当妈的一样照顾他，从没离开家这么久，但在一起的日子里他又不会珍惜，喜怒无常，耍起横来就象一个娇惯了的儿子，我受了他不少的气。但出门在外就胆小怕事，不适应环境。这次真我让我好为难，去照顾他吧，家里还有他快到90岁的养父，老人也是最怕我走。权衡了一下，还是给老人做工作，叫女儿照顾他一段时间，我到西安去一下，当时正是5月份。
    他兴奋的在西安火车站来接我，象个小孩一样，话多极了。他带我到西安市区到处看看，买一些当地的小吃给我。直玩到下午4点多钟，才坐10元的车到渭南，回到了厂里。
    第二天起床后，我惊奇的发现，整个世界怎么都变成黄色的了，清洁工正向花木上冲洗，他说这是沙尘暴，我感觉好新鲜。正好这天是星期天，他带我到离厂不远的地方去吃早餐后，就上菜市场去了，我新奇的打量这里的一切，突见旁边一坛子装着黄黄的，不知是什么东，拉了一下老公，被老板发现了，他笑着拿出一把勺子在坛子里搅了几下，我这才发现是红色的豆办酱，我们一起笑了起来。
    来到卖肉的摊上，准备买点肉来烧红烧肉吃，看到好多苍绳在乱飞，心里就有些不舒服，有的老板用沙布盖着肉，当有人走近买肉时，老板用双手在沙布上一按，揭开时，起码有10多只死了或还在挣扎的绿头苍绳在肉上，他把苍绳扫在地上就割肉，称好后用刀切成坨就丢进旁边的绞肉机里，我好恶心，拉起他就走。他解释说这里缺水，市场上跟本就没有水。本来准备笫二天到馆子里去吃西安最出名的羊肉泡馍的，结果被眼前的情景倒了味口，哪敢再出去吃。
    来到鸡市问价，鸡才2。20一斤，杀1。00元，我好兴奋，当时在重庆都要买6—7元一斤。我选了一只大母鸡，5斤多，杀后拔了毛没剖肚子。在门边，又见好多用打湿了的衣服盖着菜卖，感到很不解，老公解释是气候干燥，不是一会就干了。一路上，他给我讲了渭南的人工资低，一般的工人每月才300多元，所以物价就不高。没走多远，见一板车装着鱼骨头在卖，是只有头和主刺的那种，可能是加工鱼丸剩下的骨头，竞很多人围着在买，我好奇的问一中年妇女，买来干什么，她说是用来做汤。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活鱼才2—3元一斤，竞然买那种下角料。
    回到厂里，我把鸡杂清洗干净后，切好了就放油炒，加姜和胡椒后渗水熬汤，又把二块鸡胸肉割下来后，合着鸡油一起剁成肉泥后，加好调料和豆粉做成丸子放在汤里，也加了点叶子菜，起锅放上葱花后，那黄油汤上浮着雪白的肉丸和绿色葱花，就凭这色香味就令人流口水了。他迫不急待尝了点，连声说“好舒服哟！好久没吃到你做的菜了”眼里竞充满了泪花。我埋怨他太傻了，这么便宜的东西都不买来吃，他说一人懒得做，又做不好。这餐饭吃得好香，一大盆汤吃得干干净净的。
    等他收拾好碗筷后，我才把整鸡放在锅里用慢火煲汤。三个小时后，鸡就粑了，整个过程中，满屋生香。我问他“为什么这里的鸡这么香？家里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鸡”他说“这里到处是黄土高坡，只种包谷，所以鸡场的鸡都全是喂包谷，鸡就好吃”那晚，他拿出厂里发的高档啤酒，我俩把鸡吃完了的，只剩下鸡汤，明早可以煮烫饭吃了。这里的气候很干燥，剩饭笫二天面上就是一层干的了，必须要煮软才能吃。
    饭后在厂区里去散步，这是花园似的工厂，很宽大，很美，各种鲜花竞相开放，柳树和松柏好大，环境很舒适，在加上生产啤酒时放出清香的气体，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随着一阵大风吹来，纷纷扬扬飘落下来好多黄沙，连嘴里都是，太杀风景了，我们急忙往回走，唉！该死的沙尘暴，我终于领教到了。
    一天早上去买菜，遇到了一件怪事，天上突然出现一遍遍的黑影，直朝人扑来，往人的五官里钻，我吓坏了，伸手抓到10多只，型状圆圆的，比芝麻大一点的什么虫，当地的人说“每年都有这么几天，不足为怪”只是他们几乎头上都罩着纱巾。我被钻了两只在眼里，好不容易才弄出来，太可怕了，全城都有。我惊慌失措的悟住嘴，眯逢着眼逃了回去，把门窗关得严严的。
    这里的市容很美，公路也很宽大，绿化搞得很好，广场也建得很漂亮，一到夜晚人多极了。我们每天晚饭后就出去散步，把市区走得差不多了。星期天还去了临潼和黄帝陵，华山等地。
    在那里的日子里，我们几乎不吃猪肉，每天一只鸡，吃上瘾了，有时又吃白砍鸡，象土匪一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一个拿半边鸡啃，啤酒有的是，保起吃，有时他上班就带回一杯冰冻生啤回来给我。日子过得很愉快，转眼就是一个多月了。女儿打电话说：“爷爷在家骂人了，要你快点回来”无奈之下，我提出要回家，他眼里闪着泪花说：“你在这里时间过得好快，不走嘛”“不走能行吗？有老人在家呀”我好为难哟。
    在这里吃了一个多月的鸡，他长了8斤肉，我长了10斤，好吓人。由于当地的水咸性大，来这里一个多月一直在拉肚子，不然还长好多肉都不知道呢？
    回家后不久，他来电话说“那一帮重庆哥们集体去澡堂嫖娼被抓了”我很庆幸他的胆小。后来啤酒厂转手了，这一帮重庆人全放了，只留他一人。因为他是电器工程师，工作搞得好，上下的人对他应象都很好。但他心理素质太差了，受不了没有母爱的日子。看着他的可怜样，我叫他也一起回家算了。在重庆给他找了一份每月1000元的工作，只要他开心，钱少点也无所谓，谁叫我找了一个长不大的儿子呢？10年前他都应聘到海口去工作，不到一月就跑回来了，原因是受不了寂莫，不适应环境，不然，我们早就发了。话又说回来，如发了后，家庭也许早就解体了，任何事情都是有得有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