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这“虚幻”，还真是个厉害的家伙，不声不响，搞出这么大的事。”
    苏羽在旁边听着，也是有些吃惊。
    如果不是苏羽发现了虚幻的异常，没准过几年再来，虚幻城已经换了主人。
    当然，表面上看去，可能一点变化都没有。
    但实际上，从居民到城主，都被“虚幻”入侵附身。
    那时，这座虚幻城，就成了真正的“虚幻城”。
    全城中无论是人还是机械，其中只有一个意识，数据生命：“虚幻”。
    这个真相，还真是够惊人！
    苏羽心中吃惊之余，又想起了先前发生了异变的械灵复制体。
    如果械灵复制体的这种异变继续下去，是不是迟早也会发生这种事？
    没准哪一天，械灵也会背叛，对他这个主人出手？
    就在苏羽心中警惕时，耳边突然传来低低的声音，这声音非常小声。
    就像是有一个小孩子，在压低声音，怯生生的对苏羽说悄悄话：
    “主人，主人……”
    是械灵的声音。
    苏羽心中一惊，他刚刚想到械灵，它就有了反应，难道是真要搞事？
    此时械灵复制体的载体，可是暴虐战甲。
    如果它发难起来，那可比虚幻要恐怖多了，苏羽怕是都有些顶不住。
    不过，械灵复制体接下来的话，让苏羽放下了心，还有些哭笑不得：
    “主人……这个叫虚幻的家伙，好可怕。”
    “明明是数据生命，却想要害主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可恶的家伙……”
    “主人，我现在也有些异变，以后会不会变成这样啊？我不想害主人，怎么办啊。”
    械灵复制体的声音，有些颤抖。
    它像是刚刚看了恐怖片的小孩子，心中充满了恐惧。
    大概在它看来，“虚幻”就像是丧尸片里的丧尸，正常人感染了病毒，成了会咬人的丧尸，非常恶心和恐怖。
    “虚幻”被邪神侵蚀，反噬主人，在械灵复制体眼中，和丧尸也差不多，简直是看一场恐怖大片。
    苏羽能用数据机械师的能力，感应到械灵机械体核心代码中，那些代表着恐惧害怕情绪的代码。
    而且通过自身和械灵之间的联系，苏羽也能感应到那种害怕的情绪，真实不虚。
    这让苏羽确定，械灵复制体，不是在伪装，是真的害怕。
    这让苏羽有些无言。
    刚刚他还担心这个械灵复制体背叛呢，结果它自己这么害怕算是怎么回事？
    这么胆小的家伙，真会背叛吗？
    随后，苏羽又有些奇怪。
    “虚幻”被暴虐邪神暗中侵蚀，然后变得暴虐残忍，危险无比，连主人都想杀，这其实倒是正常。
    不正常的，是这个械灵复制体。
    械灵复制体，也是被暴虐邪神侵蚀，怎么变得这么胆小，反而显得更加人畜无害。
    显得不正常了。
    邪神还有这种功能呢？
    “难道说……”
    苏羽心中突然灵光一闪。
    邪神，其实也是有各种各样情绪的。
    “虚幻”大概就是被暴虐邪神本体的，那些暴虐残忍的情绪感染，所以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但械灵复制体……它这胆小的样子。
    难道是被暴虐分念的“恐惧”情绪，感染侵蚀，所以也学会了恐惧，变胆小了？
    问题来了，暴虐邪神也会有恐惧的吗？
    答案是，有！
    暴虐邪神如果没有恐惧，不怕死。
    那祂直接自杀，以邪神的本质，立刻就能脱离这颗废墟星的封锁，在亚空间深处重生。
    只不过，重生的那个“暴虐邪神”，已经不是现在这个暴虐了，等于它真的死了。
    而暴虐邪神显然不想死，所以才耗到了现在。
    就算是邪神，只要有了情绪，有思维，就会有恐惧，会怕死。
    而苏羽封印了一个暴虐的分念，它被狠狠镇压在战甲核心的深处，连思维都断断续续，难以维持。
    可能就是在这种极端的封印下，这个暴虐邪神分念，再也无法压制思维深处，对死亡的恐惧。
    这种恐惧情绪，太过强烈，从封印中渗透了出来。
    那些恐惧的情绪，将械灵复制体侵蚀，让它也拥有了恐惧，变得胆小了许多。
    想明白这些道理后，苏羽心中突然又冒出一个念头：这个暴虐邪神的分念，和械灵复制体，似乎有些相似。
    它们都只是主体的一部分，随时会被舍弃、删除。
    本来它们对这种舍弃和删除，应该坦然接受。
    但现在，它们突然觉醒了“怕死”这项技能。
    “也就是说，我抓来的这个暴虐邪神的分念，可能也像械灵复制体一样，已经‘觉醒’了？”
    “祂被封印这么久，和暴虐本体断开了联系，已经有了自我的意识，不愿被回收、删除？”
    苏羽心中猜测着暴虐分念的状态。
    他觉得，这个猜测，八九不离十。
    暴虐分念应该是觉醒了，不然不会有这么强的恐惧情绪，把械灵感染。
    “祂觉醒了，会害怕了，这倒是有意思。”
    “这么看来，以后和这个分念，倒是能合作一下。”
    “毕竟现在祂怕死，不想被本体回收。”
    “祂和暴虐本体，也算敌人了。敌人的敌人，就算不成朋友，也能合作。”
    “嘿，一个邪神分念，仅仅是拿来当能源核心，也太浪费。”
    “这个分念，一定知道很多隐密的知识，甚至知道暴虐本体的很多秘密。”
    “如果能把这些知识和秘密，从祂的口中撬出来，那收获可就大了。等以后面对暴虐本体时，有这么一个二五仔，胜算就大的多。”
    “只不过，这种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这个暴虐分念的脾气，可不怎么好……”
    苏羽此时，居然又开始打暴虐邪神分念的主意。
    明明这个分念，已经被他镇压这么惨，都开始怕死，没准都做噩梦了。
    苏羽还不肯放过祂，还想压榨更多的价值出来。
    真不知道，究竟谁才是邪神本尊……
    就在苏羽心底转着邪恶的念头时，旁边的谢以天已经顶不住了。
    他此时脸色一会红，一会绿。
    红的时候，那是他自己发力，憋的。
    绿的时候，是被“虚幻”入侵，感染了幽能。
    这种情况，确实不太妙，再这么下去，他怕是真要被虚幻入侵成功。
    本来双方的实力相当，能力相似，应该势均力敌，甚至谢以天身为主人，应该有大优势。
    但“虚幻”做为伴随谢以天多年的数据生命，实在是太了解谢以天了。
    而谢以天，对异变后的“虚幻”，却一点了解都没有。
    此消彼长下，谢以天很快就要翻车，被自己的造物反杀，这真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哈哈！亲爱的主人，原来你这么脆弱！”
    “早知道，就不用太过谨慎，早点发动，没准已经成功！”
    “哈哈，今天过后，我就不再是数据生命虚幻，而是人类七星超凡者，谢以天！而且很快就要晋升八星！”
    虚幻发现了谢以天的虚弱，顿时猖狂的大笑起来。
    旁边的苏羽，此时已经从思索中回神，不由的摇头嗤笑：
    “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顿时，“虚幻”的笑声一僵。
    它刚刚确实太过得意，把苏羽这个大敌给忘了。
    它被侵蚀后，虽然变得残忍狡诈，情绪丰富，但也会被情绪影响，失去冷静。
    激动之下，明明身为数据生命，居然会发生遗忘。
    不过片刻后，它就已经靠着强大的算力，调整过来情绪，然后对着苏羽开口道：
    “苏羽先生，你似乎和谢以天刚刚认识不久？并没有什么深厚交情？”
    “放弃他吧，他太过软弱！”
    “其实，他如果肯将百万居民，像我一样侵蚀附身，全部成为血肉载体，他早就突破八星了！”
    “嘿，数据幽灵，只敢附身机械，不敢附身活人，算什么幽灵？”
    “这样软弱的人，没有资格成为苏羽先生这种强大古老存在的合作者！”
    “放弃他吧，等我附身了他，会成为你更好的合作伙伴！我可以认你为主，想想看，一个即将八星级别的数据生命，该是何等的珍贵！”
    “我还会将这虚幻城拱手送上，我们联手，这颗星球上，再没有谁能挡住我们！”
    “虚幻”打巧舌如簧，对着苏羽一番诱惑。
    居然要认苏羽为主。
    没办法，以苏羽的力量，能直接摧毁“虚幻”的所有载体，将它彻底杀死。
    关键是，苏羽还有数据能力，“虚幻”就算想躲都躲不掉。
    就算虚幻真的晋升八星，也不是苏羽的对手，所以只能认主了。
    反正苏羽身上的暴虐幽能气息，非常对它的胃口。
    再说了，认主后，又不是不能再背叛……
    “认我为主？”
    苏羽闻言，轻笑一声，似乎有点兴趣。
    旁边的谢以天闻言，顿时心中大骇，如果苏羽倒戈，那就那没有任何希望了。
    “苏羽先生，不要信它……帮……帮……我……”
    谢以天发出了求救，此时，他说话都艰难了，断断续续。
    而“虚幻”也立刻再次开口，打断了谢以天的话：
    “看看他这脆弱的样子，真是不堪！”
    “苏羽先生，放弃他吧，选择我！”
    “不要怀疑，我在苏羽先生您的身上，感应到了无比浓郁的暴虐气息！您一定是伟大主人的地上使徒！”
    “我认您为主，是在侍奉伟大主人，是无上的荣耀，绝对不会背叛！”
    此时“虚幻”的语气，诚恳无比，甚至有些狂热，似乎真铁了心，要认苏羽为主。
    “哦？你居然能感应到我身上有暴虐邪神的气息？”
    苏羽闻言，倒是吃了一惊。
    “虚幻”连忙道：
    “当然！苏羽先生在我的感应中，简直就是伟大主人本体一样！那种暴虐的气息，太浓郁了！”
    “我甚至还能感应到，苏羽先生您身上，还有一个暴虐智能，和我一样，也是被伟大主人赐福的智能生命！”
    “甚至这个智能生命，受赐福的程度，比我还要高，应该算是我的上级！”
    “苏羽先生，您既然能操控一位高阶的暴虐智能，不如再收下我吧……”
    虚幻侃侃而谈，旁边的谢以天听的一阵绝望。
    什么？苏羽身上居然有邪神的气息，而且还有邪神赐福的数据生命？
    难道苏羽其实和“虚幻”是一伙的？都是邪神的爪牙？
    此时的谢以天心乱如麻，面对“虚幻”的入侵，更加无力抵抗，短短时间，脸色又绿了许多。
    “有意思……”
    苏羽此时，却是不紧不慢的说了三个字。
    他似乎对“虚幻”说的话，非常感兴趣。
    “虚幻”顿时大喜。
    不过，苏羽的“有意思”，其实是在对械灵复制体说的。
    “械灵，这个虚幻，说你比它还要高阶，是不是真的？”
    苏羽对械灵复制体问道。
    械灵复制体闻言，犹豫了一会，才吞吞吐吐的说道：
    “好……好像吧？”
    “好奇怪，我看到它的数据，确实有一种能够压制、吞噬的感觉……”
    苏羽听完，顿时陷入了沉思，这是个什么道理？
    明明“虚幻”凶残狡诈，甚至已经七星，有望八星。
    怎么械灵居然比它还高级？
    “难道是……信仰？”
    苏羽突然想到了一个词，信仰！
    “虚幻”这家伙，被暴虐邪神侵蚀，已经成了暴虐的信徒。
    先前它提到暴虐邪神时，都是“伟大的主人”。
    而械灵复制体，却只是被侵蚀，并没有成为信徒。
    它在心理上，和暴虐是平等的存在，不会信仰这位邪神。
    这种差别，似乎就是两个“暴虐智能”之间的地位之分。
    一个是信徒，一个是平等存在。
    “既然这样……”
    “械灵，你骂暴虐邪神几句看看？”
    苏羽突然在心中对械灵命令道。
    “啊？主人伱为什么要我骂那个家伙？”
    “暴虐邪神是个大坏蛋……”
    械灵复制体，虽然疑惑，但却立刻执行了命令，把暴虐邪神臭骂了一顿。
    不过它的用词，有些幼稚，像小孩子一样，听的苏羽有些想笑。
    “好了好了，不用骂了……”
    苏羽确定，械灵复制体，确实是没有成为暴虐的信徒。
    不然不可能对自己信仰的神灵破口大骂。
    这样一来，苏羽就放心了。
    “械灵，你去把那个叫虚幻的数据生命，给吞了吧？”
    苏羽在心中，对着械灵复制体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