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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若有那日

    “为师只是实在看不得自己有如此愚蠢的徒弟,竟然连司承乾那种笨蛋都打不过,一个连自保之力都没有的蠢丫头,有什么资格成为本座的徒弟,贻笑大方还不如去死!”
    裴炎慵懒地靠着温泉池,暖暖的泉水舒缓了他有些疲惫的身子。
    果然,还是年纪大了么,不过是失了些内力,就感觉累了。
    司空茉:“……”
    这个混蛋毒舌得就不能让人对他有一点好感!
    裴炎,他静静地闭着眸子,蒸腾的水汽熏上他细致如玉的肌肤,打湿了他苍白的脸和殷红的薄唇。
    这样安静的裴炎,染在他眉尾额边的重紫胭脂都被水汽柔和了颜色,像个脆弱的少年。
    高高在上的可怕男人少了一份阴霾凌厉,多了一份虚弱,愈发衬托得他如玉眉宇清艳绝伦。
    司空茉忽然莫名其妙地觉得心里有些发痒,忍不住垂下眼睛。
    可不能被这个九尾狐一样的大妖怪迷惑了,他的虚弱都是假的。
    他就是个祸国殃民的男妲己啊!贪恋男妲己是要亡国的!虽然她没有国可以亡。
    “想什么呢……”裴炎幽凉倦怠的声音响起。
    司空茉心情有些复杂,上天给了裴炎权势滔天,倾国容颜,却也给了他残缺的身体,甚至扭曲的心志与人格。
    她原本一直怀疑他或许并不是个真太监。
    但是方才一番厮打,包括现在她和他贴得一寸缝隙都不留,而且自己基本上不着寸缕,只拢着一件破烂的披风。
    所以她能感觉到他的下身没有任何反应,除非他不是个正常男人,否则这样的情况下,就是柳下惠多未必一点反应都没有。
    察觉了这一点之后,司空茉有一种彻底放心又有些诡谲的失落感。
    可惜是个太监……
    “怎么,你到底也拜倒在为师的容色之下了么,可惜为师这种绝色,却收了你这么个又丑又没心肝的东西当徒弟。”
    裴炎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忽然睁开幽幽魅眸盯着她。
    司空茉来不及收回眼光,顿时吓了一跳,面红耳赤地别开脸,暗自脑恨。
    可惜个屁,她方才都不知道自己在可惜什么。
    “是,师傅您倾国倾城,红颜祸水,该被供起来让众生膜拜!”
    司空茉做附和状,转过头却摇头翻白眼,人至不要脸则无敌了,这妖孽和小白的无耻程度有得一拼!
    许是司空茉乖顺如一只小猫似的躺在他怀里,甚至在她不自觉的时候,手也搁在了他腰上的小动作取悦了裴炎。
    裴炎没有再计较她不敬的小动作。
    他拿指间扯扯她的头发,懒洋洋地问:“为师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太子搞在一起,还弄出这样的场面来?”
    司空茉被他扯的头皮有点痒痒疼疼的,她伸出手去抢回自己的头发,梓梓然地嘟哝:“什么叫‘搞’在一起,有这么说自己徒弟的么?!”
    老东西又拔她头发,她要秃头了好吗!
    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裴炎听完,挑眉懒洋洋地道:“还算你聪明,知道半路让何嬷嬷赶来通知本座。”
    顿了顿,他忽然问:“你真打算嫁给司流风那小子?他可不是良配。”
    司空茉想到这个问题,其实也有点头疼,但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法。
    她不能不一辈子不嫁人,也需要一个可以伪装与庇护自己的身份。
    所以司空茉只是淡淡道:“师傅有什么比他更好的人选么,司流风是我手上目前最好目标了。”
    “司流风……。”裴炎却没有回答她。
    只是,他忽然道:“你不愿意成为太子良娣,所以对太子可以毫不手软,那么司流风呢,如果有一天我要你杀了他,甚至灭掉德王府满门,你会怎么做?”
    司空茉一怔,她……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是,司流风与德王府似乎是朝中清流派的重要砥柱,当初她也是看中这一点,觉得更能掩护自己与裴炎的关系。
    却不曾想到万一有一日,裴炎再容不下德王府的时候,自己该如何自处?
    “就算你依旧可以毫不犹豫的奉命执行,若是你已经怀上司流风的孩子了呢?”裴炎声音不急不缓。
    他仿佛抚摸着一只自己极为宠溺的猫儿一般,慢慢地抚摸着司空茉的后颈与光滑细腻的背脊。
    但她却能听出裴炎那悦耳的声音里面所含的残酷。
    是……
    若有那日,她怀上了孩子……
    司空茉陷入沉思,她可以拿自己的婚姻作为筹码,去换取更优越的栖身之地与掩护的面具,为自己谋夺一片天地。
    将所谓的丈夫也算计在内。
    但若是她有了孩子呢?
    她能将孩子也算计在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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