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走在台阶上，抖了抖长枪。
    坚硬的长枪剧烈震动。
    林凡有些心疼。
    又快断了啊……
    明明自己已经很小心了。
    奈何自己的力量的确有点大。
    看来这【暗之枪】现在已经不够自己用的了。
    回头还是看看能不能换个更合适的。
    但现在这个还是不急，林凡在市民之家门口停下脚步，转身对那些还在错愕中的导师和记者们道：“干什么呢？回来继续干正事啊。”
    不多时。
    会议室中，发布会再次开始。
    但这一次，无论是记者还是各地的高校导师，看着林凡的目光都与之前完全不同。
    没再有了嘲弄。
    唯有仿佛看待怪物一样的惊愕。
    “怎么不提问了，不是挺爱提问的吗？”林凡面无表情的站在中央，指了指之前那个刁难自己的记者：“来，那个记者，你继续提问。”
    “咳咳……”那记者站起身来，尴尬的挠挠头：“没问题了。”
    林凡皱眉道：“我没有作弊吗？”
    “没有。”记者脸蛋涨得通红。
    林凡笑了笑，继续道：“那你之前说我作弊不是挺带劲的吗，怎么忽然又说我没作弊了？”
    记者尴尬的低下头：“刚才只是开玩笑……你已经用实力证明了，全国状元实至名归！”
    实力证明！
    这可是当场碾压了全国第二的狠人！
    “好了，”二把手拍了拍林凡的肩膀，他知道林凡心里憋着气，用安慰的目光看了看林凡，笑道：“之前的事已经过去了。”
    “各大高校的导师，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这位全国状元的表现！”
    “现在进行下一个环节，对林凡有意向的高校可以举手了，只要林凡愿意，当场就可以签约。”
    “来来来，不要急，一个个来……”二把手哈哈笑道，但随即，他的表情变得古怪。
    什么情况？
    在二把手的想象中，作为全国状元，林凡定然会被全国高校拉拢。
    毕竟是全国状元。
    刚才光是全国第七，第八的柳云烟和李烈，都被各大高校的导师争先恐后的招揽，开出的条件别提有多诱人！
    林凡作为全国状元，岂不是更抢手？
    更何况林凡刚刚还展露了自己的非凡战力！
    二把手原本还有些担心争抢林凡的高校太多，导致场面有些失控，所以还让这些高校别激动，大家一个个来。
    然而。
    与二把手的预期完全相反。
    整个会议室，气氛寂静的可怕。
    各地高校的导师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安静的坐在那里。
    “怎么，各位没看到林凡刚才的表现吗？难道林凡刚才的表现不能让各位满意吗？”二把手有些疑惑。
    导师们目光复杂的笑了一笑。
    “看到了，看到了，很厉害。”
    “很满意很满意。”
    但就是不说招揽林凡，甚至有的导师直接笑着对另外的导师道：“你们学校不考虑一下吗？这可是全国状元啊。”
    “不了不了，这小子太优秀了，我们家庙小容不下这尊大神，还是交给你们吧。”
    他们看到了林凡的表现。
    不可否认，林凡的战力很强。
    那古怪的大力，尤其是那股如巨龙一般的气势，让这些导师记忆犹新。
    但无论那一战林凡表现得多么出色，有一点是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变化的。
    他依旧是个麻瓜。
    没有魔法天赋的麻瓜。
    这注定了日后的成长有限，或者说，日后能否成长都不一定。
    毕竟，那些与林凡同龄的魔法师，虽然如今不如林凡，但既然有魔法天赋，学院就可以按部就班的培养他们。
    他们会成为越来越强大的魔法师。
    而林凡呢？
    他们根本不知道如何培养，甚至不知道林凡是否还值得继续培养！
    一个没有魔法天赋的普通人，怎么培养？
    他以后的力量还会变强吗？他能学会魔法吗？
    风险太大！
    全国状元固然是一个招生的金字招牌，但如果四年后，这全国状元还不如同龄人，那简直就是在砸学校的招牌！
    而此时，唯独之前那个中年导师脸色紧张，一只手拿着手机，小声嘀咕道：“校长，求你了，我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学生……”
    “是，我知道，是我实力不行，没有学生愿意跟我。”
    “但这个学生我真的不想错过！”
    “我知道，但我也没有魔法天赋啊！校长，求求了，收了他吧！”
    “我保证，我保证好好带他行不行，绝对不会砸学校招牌的！真的……是，我知道，我当年已经砸过学校招牌了，我也知道，您给我这个工作是看我可怜。”
    “但我需要一个机会来证明自己！当年我不行，但我选的路没有错！”
    “这小子真的很像我当年！我知道该怎么培养他！”
    “校长，给个机会……”
    而等待许久，二把手见还没有导师招揽林凡，脸色有些尴尬。
    毕竟这发布会，不光是为了给这几个考生举办的。
    更是为了给鲁州教育水平做宣传，林凡他们越抢手，越说明鲁州的教育水平高！
    借此吸引大批魔法师转学来鲁州省，从而增加鲁州省整体的魔法实力！
    结果鲁州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全国状元，没有学校要？
    这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在打鲁州的脸！在说鲁州教育水平不行啊！
    “咳咳，看来各位积极性不高啊，”二把手笑容尴尬，随即狠狠咬牙：“是这样，我鲁州重视教育，这次林凡拿到全国状元，经鲁州教委会决定……”
    二把手忍着心疼道：“林凡将会获得一千枚初级魔法石，作为奖励！”
    “此外，将会给招收林凡的高校每年发放千枚初级魔法石，专门用于林凡未来成长的教育基金！”
    此话一出，所有导师都瞪大双眼。
    有导师惊呼道：“什么意思？你们给招收林凡的学校发教育基金？”
    "这不就是说……哪家学校招收林凡，就能每年拿到千枚初级魔法石？"
    也有导师窃窃私语：“看来鲁州也是拼了啊，为了有高校能录取林凡，竟然给学校发钱……”
    “是啊，说出去真是笑掉大牙。各地院校为了招揽全国前十，都开出条件，提供奖学金。结果这鲁州为了让这个全国状元被高校录取，竟然给高校发钱……”
    “别说，还真不少呢。这鲁州省教委还真大方。”
    一个导师不屑道：“废话，鲁州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全国状元，而且还是几乎四倍的打破了记录，结果每一个学校要……这要是传出去，那以后魔法师都得转去别的省份！所以哪怕花钱，也得给林凡找个学校啊！”
    有导师则若有所思道：“这资源倒是真不少。要是收了林凡，拿这笔资源去培养其他学生……”
    但也有导师摇了摇头：“呵，再多也没用的，他把魔法院校当什么了，也太看不起我们魔法院校了。”
    “真当我们会为了这点魔法石，就录取一个麻瓜？这不是自砸门面吗？”
    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一个导师忽然举起手：“我魔都风系魔法学院可以！”
    那个一直在挂电话的导师也急眼了，对着电话咬牙道：“校长，不说了，反正我一定要这个学生！”
    “你疯了！”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气疯了，隔着话筒大喊道。
    “我是疯了！校长，我以前也是全国第五！现在呢！”那络腮胡的中年导师咬牙道：“我想要一个机会证明自己！”
    “我知道，我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
    “但我想要有一个学生，帮我看看我选择的路是不是能走到最后！”
    “这小子和我当年一模一样，他的眼神，校长，他的眼神和我一模一样！”
    “就这样了，挂了！大不了你开除我！”
    中年导师狠狠挂掉电话，举起手：“我津市魔法学院可以！”
    全场导师，有两人举手。
    这让林凡和二把手的脸色都好看了一些。
    林凡觉得自己不再是没人要的垃圾。
    二把手也觉得鲁州好不容易出来的全国状元不再是没人要的垃圾。
    终于能送出去了！
    虽然只有两个学校愿意招收林凡，但二把手现在都不考虑丢不丢人了，他只希望赶紧把林凡送出去！
    “你们两个学校可以开始发言了，让林凡自由选择。”二把手仿佛生怕两个学院反悔。
    第一个举手的魔都风系魔法学院傲然起身，笑道：“但凡是魔法师，应该都听说过我们。”
    “魔都风系魔法学院，占地二十五平方公里，学院魔法师三万人，导师一千名，师资力量强大，导师平均水平五阶！”
    “是真正的全国第一风系魔法学院，更有八位大魔法帝中排名第七的风之大帝亲自坐镇。”
    林凡心中狂喜。
    果然啊！
    是金子总会发光！
    自己到底还是被一家名牌院校看上了！
    要知道，全国总共八位大魔法帝！
    能有大魔法帝坐镇的院校，那已经超出了985211的范畴，那是绝对的举足轻重的一流院校！
    果然，我林凡还是如此优秀。
    林凡点头道：“我答应！”
    那导师笑了笑：“我话还没说完，你先别急着答应。”
    林凡愣了一下。
    “按理说，你是不配加入我们这种名牌院校。”那位导师慢条斯理，目光不屑的看了眼林凡：“能加入我们的，都是天才魔法师。而你连魔法师都不是。”
    “但好歹也是全国状元。”
    “这样，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实习导师作为老师。每年上交一千初级魔法石，此外，那笔教育资金的用处你不许过问。”
    “作为回报，四年之后，无论你实力进展如何，你都可以拿到我们的毕业证书。”这位导师笑了笑：“我们学校的毕业证书含金量如何，无需多言。你会很好找工作的，没人会敢再说你是一个麻瓜。拥有我校毕业证的你，将会是一个受人尊敬的魔法师。”
    这是一种施舍的语气。
    林凡也听懂了他的意思。
    这是交易。
    自己把鲁州省教委会奖励给自己的教育基金，以及一千块初级魔法石给他们，然后他们给自己一个毕业证。
    至于教导自己……他们根本没有去想。
    只是随便安排一个实习导师带着自己，四年后无论成绩如何，给一个毕业证。
    这是生意，甚至可以说是施舍。
    林凡看向另一个举手的络腮胡中年导师。
    这中年给林凡一种很违和的感觉，明明看身形年纪不大，但那不修边幅的络腮胡，还有饱经沧桑的目光，仿佛像是四五十岁。
    “我……”他站起身来，有些局促的看着林凡，小声道：“我是，津市魔法学院。”
    “哦？津市？你们的全称是什么？”有导师皱眉道：“没有专研的魔法类别么？”
    魔法大学，都是有自己的专研类别的。
    比如黑龙省冰系魔法学院，比如川州省火焰魔法学院。
    毕竟魔法一道十分高深，作为立足魔法前沿、研究强大魔法的一流院校，都是要专研其中一种属性魔法的。
    中年导师小声道：“津市职业技术魔法专科院校。”
    此话一出，所有导师都笑了起来：“带专啊！”
    “哈哈哈，带专！”
    “开什么玩笑，带专都来招生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全国状元啊！”
    “在这里的哪一个不是985211，一个带专竟然也好意思和我们一起招生？笑死了。”
    “难怪没有专研的类别。快别在这儿耽误时间了，赶紧去教那些垃圾魔法师用火焰炒菜，用冰系魔法制冰吧！”
    导师们哈哈大笑。
    倒也是，带专是不需要专研一种魔法的。
    主要就是讲究一个全面，一个基础。
    毕竟带专招收的魔法师，大多都是天赋垃圾到不行的魔法师，也别想加入什么守夜者，也不想成为什么天才。
    能让他们使用魔法，过上和普通人差不多的生活就不错了。
    在魔法大学，火焰系魔法师整天钻研如何释放强大的火焰魔法，如何对付各种属性的异兽。
    而在魔法带专，那些天赋垃圾的火焰系魔法师更多的时间实在研究如何炒菜，土系魔法师更多的时间在研究四十二号混凝土拌意大利面……
    别说a级魔法天赋，就算是c级魔法天赋，在那里都算是天才了！
    那都是被大学挑剩下的！
    林凡也一脸迷茫，心说自己好歹是全国状元啊。
    笑声中，中年人似乎更加不好意思，但还是小声道：“那个，我们的师资力量，其实也还行吧，我们院长是四阶魔导师……不过是有点老了，七十多岁了……”
    有导师绷不住了：“哈哈哈哈，七十多岁的四阶魔导师，这简直就是国宝了！还没退休呢？”
    “我今年三十二岁，四阶魔导师，那是不是得当个副校长啊！”
    “咳咳咳……”中年人咳嗽几声，压下心中尴尬，深呼口气：“但我可以保证，你的奖金就是你的，鲁州省给你下发的教育基金，都将用于你的教育！”
    “你在我们学校，将会受到全力培养！”
    “我会尽可能拿出一切资源来培养你！我可以亲自当你的导师，教你如何变强！”
    “希望你能加入我们的院校！”
    一众导师们已经憋不住笑。
    “带专学院的全力培养……干嘛，挖掘机厨师美容美发全能选手吗？”
    “不行，这哥们太搞笑了。哥们你的实力……”有导师正哈哈大笑，忽然愣了一下：“等等，你的实力……”
    林凡则一脸复杂：“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感觉，我还不如去那个魔都风系魔法大学啊……”
    带专和名校，还是有区别的。
    天差地别！
    听到林凡的拒绝，那中年导师忽然笑了一下。
    “不，你应该加入我们学院。”
    “因为。”
    他踏前一步，咧嘴一笑：“我叫孟开河。”
    林凡皱皱眉，总感觉这个名字十分耳熟。
    …………
    大测时提起的【第九大魔法帝】，笔误了啊，应该是【第八大魔法帝】，最年轻的大魔法帝。
    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我写书容易笔误……以后得多检查检查，新书不能犯这个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