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在欣欣向荣的发展, 彭格列的总部近来却不怎么平静。
“我说了多少次不可能, 我不可能同意的,其他人也不会同意的。”斯佩多的声音没有了往日波澜不惊的贵族腔调, 而是藏着怒火, 直接拔高了好几度。
“现在的彭格列已经不再是一开始十个人都不到的小团体了,giotto你什么时候才能放弃你那愚蠢的天真变得成熟一点?”
斯佩多看着站在窗户前的giotto,表情中有几分不耐烦。
“斯佩多, 我们已经不用再像先前那样每天都在战斗了。”
giotto转过身来看向这位多年来一直风雨同舟的伙伴。
他跟斯佩多其实有很多观念上的分歧, 但他从来都没有觉得这些分歧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友情和他们共同为之奋斗的目标。
而且尽管周围很多人都认为斯佩多是贵族,手段又残忍邪气, 一定不是好人。可他也好艾莲娜也好,都坚信他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
正是因为他太过向往光明和平的世界,才会这么的偏激、这么的愤世嫉俗。
才会像现在这样不吝于使用最冷酷的手段去当那个恶人。
尽管他们都不是那种在意名声的人,可……除了极个别有其他追求的人,谁又会去主动败坏自己的名声, 落一个骂名呢?
更何况斯佩多本不是一个什么事都爱管的性子, 他之所以一直扮黑脸,很多时候都是为了他和艾莲娜。
一想到这些,giotto就没办法说出责备的话语。
就算斯佩多坚持彭格列应该扩充军备, 占领更大的领地, 也是为了彭格列着想的。
更多的地盘, 更强大的力量,这些确实可以让彭格列变得更加强盛,变得独一无二。
但是……
“我们再继续打下去的话, 那跟那些到处厮杀,一次又一次掀起战乱的人有什么区别呢?”
“已经是时候放下武器了。”
金发青年真诚的看着面前的同伴,真心希望对方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他们追求的是摆脱腐朽的压迫和入侵,想要让这片土地变得和平,希望生活在这里的人都可恶意吃饱饭,露出笑容。
他们努力了这么久,牺牲了那么多同伴,就只是为了这个目标而已。
现在眼看目标就要达成,是时候改变了。
“愚蠢。”
斯佩多觉得giotto简直不可理喻。
“之所以能有现在的和平,靠的就是彭格列的强大,彭格列必须继续维持强大,才能让和平持续下去。你削减兵力,就是在削弱彭格列的力量。”
“一旦敌人发现彭格列变得弱小,那他们一定会像发现了猎物的野狗一样冲上来撕咬我们。”
“斯佩多,你把事情想得太糟糕了。”giotto摇了摇头。
“是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giotto。”
斯佩多冷笑。
“或许是这样,但我还是想这么做。”
giotto低着头看着桌面。
“你知道么?我跟g这次出去当雇佣兵,见到的最多的,除了雇主和敌人,就是见到陌生人就拿起棍棒犁耙当武器的普通人。”
“有男人有女人,甚至还有十来岁的孩子。当我们这些陌生人走过的时候,他们无论在哪里,都会戒备起来,拿着能够抓到的武器警惕的看着我们。”
“这又如何?”
斯佩多不解。
他们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前不也是这样么?
现在之所以有所好转,是因为他们有足够的力量将大部分敌人抵御在外。生活在中心的孩子和女人才可以放心大胆地出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不是很正常么?”有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
“不,这不正常。”giotto摇头,然后笔直的看向斯佩多的眼睛。“生活在和平的土地上的人,并不会这样。”
以前一直在两西西里,他还特别的感觉。
一直到他去了伦敦,又见到了那位大小姐的行为处事,他才注意到这些过去不曾在意的细节。
之所以会是这样,正是因为他们‘不和平’。
真正和平的土地,人们是不会有这种行动和眼神的。
“你也说了那是和平的土地,那跟我们截然不同。”斯佩多皱起眉头,满脸的不赞同通。
“但是我们也是要和平的,或早或晚,我们也会变得和平,变得不再需要让几岁的孩子也拿起武器。不再因为见到陌生人就提心吊胆。”
“所以我们需要放下武器去迎接和平。”
“那也……”
“我知道这样做肯定会损害彭格列的利益。”不等斯佩多把话说完,giotto就快速的打断了他,“但是如果没有第一个‘放下武器’的人,其他人肯定也不敢放开手中充当武器的农具,让它们重新回归原本的作用。”
“我想见到的是一个所有人都可以不带武器的正常交往的国家,所以我愿意让彭格列做这个‘第一’。”
“哪怕要牺牲你?”
“就算是牺牲我。”
giotto和斯佩多的争吵动静这么大自然瞒不过总部的人。因此没过多久,各式各样的猜测和谣言就漫天飞了起来。
从两人因利益分割不均而要分道扬镳,到斯佩多准备干掉giotto自己当首领(这个猜测还挺多人相信的),再到两人之间不得不说的爱恨纠葛……
甚至连才来没两年的阿缘都被他们扯了进去。
猜测就是‘大小姐花钱准备入股两人就应该给大小姐多少股份而争论不休’——听起来还有鼻子有眼的。
虽然当事人的阿缘表示从没有过这样的消息。
先不说彭格列有没有股份这一说,就只说投钱入股这事儿。真能行的话当然是根据投入的资金的多少来配额不是?
身为首领之下第一人的艾莲娜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而且同那些不知道哪里流传来的八卦不同,她得到的可是两个当事人亲口说的‘一手消息’。在这件事上,giotto和斯佩多不约而同的找上了艾莲娜,希望她能做说客,帮忙说服对方。
不要这么偏激/单纯(蠢)了。
一个是共同目标的‘同志’,一个是恋人,艾莲娜夹在这两人中间……也只能无奈一笑了。
“你觉得呢?”
趁着两人一起核对近期计划和完成进度的时候,金发丽人问道。
“什么?”
阿缘的注意力还放在纸面的数据上,头也不抬的随口回道,
“giotto和戴蒙的看法,你认为谁的才是正确的?”
“一般来说。”阿缘放下了笔,“这么问的时候人其实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了。”
她看向对面带着浅浅微笑,并不显得为难的艾莲娜。
“之所以这么问,其实是希望别人能够支持自己的看法而已。”
“……被你发现啦。”艾莲娜也没有被揭穿的羞恼,反而是露出了‘松了口气’的表情。“我确实是有了想法,但是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你认为他们的看法哪一个,更正确呢?”
“我?”阿缘眨了眨眼,如果是根据她自己的经验的话……
“我的话,觉得他们加在一起的话,比较正确……吧。”
“加在一起?”
一个要削减兵力,一个要增加——就算不增加,也至少要维持现状,这怎么加在一起?
“该怎么说呢,在我看来,足够的战斗力是保证和平的必然条件之一。”阿缘回忆起了再另一个世界开荒的时候,那时候,如果不是她手上捏着那个世界中顶尖战斗力的这张底牌,她肯定不敢那么大刀阔斧的说干就干,说改就改,说给就给。
她付出的前提,是确保她的付出至少不会被随便抢走。
无论是糖果这样的小东西,还是她辛辛苦苦肝出来的基建成果。
虽说中间也出了很多事故和意外,并不是完全没有损失,但总的来说,成果是一直向上积累的。
‘金手指’和‘最强战斗力集团’就是她用来在乱世飞翔的翅膀。
缺任何一个,她都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创造出那样的成绩。
“但是呢,有时候和平也确实需要‘先放下武器’。”
比如善待周围的国家,帮助受灾的水之国……其实都是差不多的行动。
但是之所以能稳稳当当的这样做的前提,也是她有自信‘不会被其他人趁虚而入,或者就算被恩将仇报,也不至于血本无归’。
“主动伸手本来就有对方不回应甚至回应的时候在指缝里夹了刀片的危险,如果不能确保自己有足够的实力,就算被刀片伤害也不会输的这个前提的话,那主动伸手这件事就有可能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导致一连串不可预估的后果。”
“那这样说的话,不是戴蒙的想法更正确么?”
“但是一味地扩充兵力和扩张领地的话,确实很容易让和平越来越远,而且同样容易拖垮彭格列。”
“为什么?”
“扩充兵力也好,扩张领地也好,都需要有足够的后勤力量来应对。这本就是一种沉重的开支。”
阿缘抽出一张纸,画了一个圆圈。
“是人就要吃喝,就要有薪酬。而战斗就有可能负伤,治疗费用和伤员事后的安置费用也不便宜——当然用完就扔那是另一回事,但是彭格列并不是那种只看得到利益而忽略成员的生命的团体吧?”
“但要是选择肩负,那就是一个无底洞——谁也不知道谁会死,谁会受伤,又伤到什么程度。战斗力越多,风险就越大。更何况势力范围的扩充,难免会出现鞭长莫及的情况,你怎么能确定手下一定不会有人趁着天高皇帝远作恶呢?”
“再说了,打下来的势力范围又要怎么办?上过学认字会算数的人可比‘士兵’们少得多,就算现在学生们已经在学了,也不是一两年就都能派上用场的。打了天下但守不住不是更丢人?”
“再者,新势力范围又要怎么安排?这里之所以能有现在的发展是因为有足够的金钱投资和廉价劳动力,新势力范围就没有这么便利的条件了。发展的话,就要调集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带动,不发展的话——什么改变都没有的区域,打下来了又有什么用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画了一个大到可以将她先前画的圆都包进去的圆形。
“占领了却不管理,彭格列扩张的意义在哪里?到时候那边的人不满了抗议了,难道还要武力镇压么?”
作为一个前·君主,阿缘看的并非是这两个人的看法。而是他们主张背后所代表的一系列事情。
如果只是想你好我好大家好,或者是只是想表示‘老子战斗力天下第一’的话,那他们两个人的想法都没有错。
但是如果要扩大到一个大势力的生死存亡,和一个城镇中数千人的生死。就需要深思熟虑了,计划写上三百个都不足为过。
“所以你的意思是……”
“两个人各写一份不少于五万……不,5000字吧,并且列出至少三个突发事件的对应方案且有实际数据作参考的策划案出来,再开会根据实际情况选择最优选择或者看看能不能求同存异拼一个更合适的方案。”
艾莲娜:“……”
虽说感觉哪里有点奇怪,但又好像没有毛病?
203、第二百零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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