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天,林远之被折磨得没了人形,瘦了一圈。
而温何夕那边情况奇迹般地稳定了下来,渐渐好转,许宁与每次趴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外往里看,都能看到温何夕平静安详的睡颜,他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不再紧皱着眉,也没有发出破碎的痛吟。
好似没了痛苦。
甚至许宁与产生了种错觉,温何夕的疼痛好像转移到了林远之身上。
第34章
林远之被折磨了两周后。
温何夕醒了。
许宁与得到这个消息,飞奔去林远之的病房,一推开门,就看见林远之下了床。
“他醒了?”林远之问。
“……嗯。”许宁与被人抢了话,反应有点迟钝“你不疼了?”
林远之没回答他,径直走出了病房,许宁与看着林远之大步流星离开,愣愣地点点头,自问自答:“嗯,应该是不疼了。”
温何夕从重症监护室转了出来,就转进了离林远之的病房不远的一间单人间病房。
林远之推门而入。
躺在病床上的人一头银发,双眼无神,看着那双熟悉却又陌生的眼睛,林远之心脏又开始疼了起来,他见温何夕的第一面就记住了这双眼睛,眼眸里闪烁着暗淡却又坚韧的光。
可现在他在温何夕的眼睛里看不到光了。
“温何夕。”林远之轻唤。
温何夕四肢打着石膏,全身包扎得像个木乃伊,脖子被固定着,听见林远之的声音,他的眼珠子动了动。
他沉默地看了林远之一眼,随后阖上了眸子,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后来他也很少说话,喂到嘴边的东西就吃,大多时间都在闭着眼睛睡觉,不知是真睡还是在装睡。
温何夕醒来以后,林远之一直亲力亲为照顾他,他想要温何夕对他笑,想要温何夕跟他说话。
不过他的方式……挺不是人的,有的时候又挺傻的。
为了逼温何夕说句话,他给温何夕打了催尿针,温何夕不说话,他就不让温何夕上厕所。
因为这事,许宁与劈头盖脸骂了林远之一顿,把林远之祖宗上下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整个医院走廊里都能听见许宁与的臭骂声。
翻身农奴把歌唱,许宁与可谓是狠狠出了一口气,他骂爽了,看着林远之乖乖挨骂的样子,心里舒坦,讨厌的林远之也变得顺眼多了,他甚至还对林远之有所改观,觉得林远之最近脾气好了很多。
当然,这只是许宁与认为的,事实上……
那天,在病房门外,许宁与因为林远之给温何夕打催尿针这事骂林远之,林远之不经意间瞥见病房里温何夕好像笑了,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能让温何夕笑,他不在乎多挨几顿骂。
之后他就故意惹许宁与生气,让许宁与骂他,头几次还能逗笑温何夕,后来就没用了,于是有一次,许宁与还在耀武扬威地骂林远之,林远之迟迟不见温何夕笑,便不耐烦地抬手捂住了许宁与的嘴,冷冷地说了一句:“闭嘴。”
很显然,林远之的脾气并没有变好。
时间飞快,眼看到了年关。
街道上充满了新年的味道,然而医院里依旧冷清。
除夕那日,许宁与征求了护士的同意,在病房的窗户上贴了张剪纸,他自己剪的。
“你这是喜字。”林远之说。
“我就会剪这个,福字不会,你将就一下,反正都是红的,一样喜庆。”
林远之翻给许宁与一个白眼:“你不会就别剪。”
“我这不是看病房里太冷清了嘛,想添点别的颜色,你俩可是要在这病房里过年的,没有点红色哪像是过年啊,再说了,这又不是双喜的那个囍字,只有一个喜,一个喜应该不代表新婚,它代表喜庆。”许宁与辩解道。
“呵呵。”林远之回以冷笑。
在林远之的嘲讽下,许宁与拍拍屁股走人了:“不许撕啊,我走了。”,说完逃之夭夭。
许宁与要回家陪妻子和孩子过年,至于林远之,这货向来是对新年这种节日没什么概念,在哪都无所谓,医院里有温何夕,他就在医院过了。
敛起许宁与用剩的红纸,林远之回忆着许宁与剪纸的顺序,又剪出一个喜字,然后把它和许宁与剪的喜字紧挨着贴上。
看着拼凑出的囍字,他满意地笑了笑,一转身对上温何夕毫无波澜的眼睛,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不知为何,他突然有点尴尬,自己怎会有这般幼稚的举动。
他强行辩解道:“许宁与胡闹剪的,我正要撕掉。”,说完他回过身,伸手去撕。
手伸到一半,听到身后有道声音响起:“别撕。”
悬在半空的手猛然停住,他回头看向病床上的温何夕,温何夕又闭上了眼睛不搭理他。
林远之忍着笑意:“你刚才说什么?”
温何夕闭着眼睛,不理他。
“你再不说话,我撕了?”林远之威胁道。
温何夕仍是不理他。
威胁不管用,林远之又软下声音,哄着温何夕:“你再说一句,就一句,我就不撕它,贴到你出院。”
这回温何夕睁开了眼睛,他瞪了林远之一眼后又闭上了。
林远之自讨没趣了一番,悻悻然看了看窗户上的剪纸,无奈地叹了声气。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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