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我模棱两可的话，我面前的普罗旺斯只是沉默不语，只是笑笑。
    许久之后，普罗旺斯点头说道：“好，这就是你的回答……”
    话毕，普罗旺斯转身离开了踏仙殿的第三层。
    他缓步走下长长的阶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他去哪了？这个西方的存在，面对他，我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他很强……或许，转瞬间就能杀了我！”
    此刻雪妖出声。
    普罗旺斯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可显然，就像是他自己所说的，他不会就这样离开。
    脑海当中的疑惑，依旧没有得到解答。
    普罗旺斯到底有没有确定，神羊仙目就在我的手中？
    那个自称羊君的老人，知不知道他的第三只眼睛在我的手中？他当初说对我感到了恐惧，是因为什么？是他感受到了我体内的黄帝秘藏……？
    还有……
    羌族族长姜泽普，他到底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符帝城大部分的迷雾都算是解开了，可依旧存在的困惑，似乎又到了关键点。
    有关我手中这个神羊仙目的关键点。
    他普罗旺斯想要得到神羊仙目，接着恢复其中神力，得到强大实力。
    而我又何尝不是……
    真要拥有了恢复神力的羊君第三只眼睛，就算牧主、王氏、陈家庄，都来了，我又何惧？
    这符帝城，才算真正被我占据。
    我缺少恢复神羊仙目神力的手段，普罗旺斯缺少神羊仙目，我们二者，都迫切的想要得到对方拥有的。
    少不了正面的交锋啊……
    我心中暗叹。
    还有未出面的牛帝，尽管有杨亦溪，可我估计，我也没办法置身事外。
    先前的大战，看似已达到了顶峰，实则真正高潮，还没有到来。
    牛帝、羊君、普罗旺斯、牧主……
    这些真正我可望不可及的强大存在，已经入场了！
    还有杨亦溪，还有得到神通却没有使用的王氏第一佬，隐藏着更加强大力量的陈家庄，神秘的羌族族长姜泽普……
    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广，牵扯的事情，越来越多，已经不仅仅是我复仇这一件事。
    当然，无论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目的不会变。
    在这符帝城，祭奠我的恩师！
    “明灯，你先离开符帝城……”
    接着，我思索了下后，出声说道。
    不能将希望完全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羊仙目恢复神力上，还是得尽力做些准备。
    “我跟着你。”
    尽管我没有跟陆明灯说，接下来会有大敌，可他又怎么可能没有猜到。
    此时的他，或许是以为我让他先跑。
    “我想让你帮我出去做一件事。”
    我顿了顿，喃声继续说：“你不是跟崔氏有些关系么。”
    陆明灯立刻凝重了起来。
    而我接着，用只有陆明灯才能到的声音，跟他说出让他做的事情。
    听完之后，陆明灯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好，我尽力去办。”
    接着，陆明灯便先行离开了踏仙殿。
    我接着看向了雪妖，说：“让陈婵恢复正常，我有话要问她。”
    雪妖点头，马上带来了被其控制的陈婵，同时让陈婵恢复了意识。
    呆若木鸡般的陈婵，双眼逐渐恢复了清明，如我预想当中的大喊大叫没有出现，陈婵只是用无比仇恨的眼神看着我，没有一丝其余的神色。
    还是得弄清楚陈家庄的真正实力。
    我开口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因为你该死！”
    陈婵出声。
    “我问的是在此之前，在你杀我未果，被关禁闭之前。”我道。
    “也因为你该死！”
    陈婵重复道。
    “我就这么的天理难容吗？总要有个理由吧。”我道。
    “你师父破坏士族规则，强行修玄，该死！你陈启，上梁不正下梁歪，也该死！”
    陈婵骂道。
    “可最后死最多人的是你们陈家庄，是你们联合士族。”我笑着。
    陈婵被我激怒，胸脯剧烈起伏。
    她的双眼，都似乎像是能够喷出火。
    我则继续道：“什么破坏士族规则，不过是用了些气机，就算再影响你们的利益，也不至于让你们出现这么大的仇恨，对于你们高层来说，你们更想要的，其实不过是我师父黄永恩手中，也许存在的逆天之物。”
    陈婵冷笑。
    我接着道：“可这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我的父亲是陈道灵，是你们陈家庄的人，按理说，我也是你的兄弟，为什么，在当初无冤无仇的情况下，要对我下死手？”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联合士族就这么想要灭了我师父，灭了我？未必……
    在士族久了，我也看透了，他们更在意的或许是黄帝秘藏。
    这一点，我想的很明白。
    可我疑惑的是，这关乎包括陈婵在内，那些实力不强的陈家庄族人什么事呢？
    就算逆天之物被陈家庄得到，陈婵也分不到一杯羹，我很好奇的是，陈家庄是怎么洗脑这些其余族人，如此仇恨我。
    又或者说，我父亲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很想知道吗？”
    陈婵突然冷笑。
    接着，她用几乎咆哮的口吻道：“因为你父亲是个小人！无情无义，无宗无族的小人！”
    “是他狠心要杀了他的兄弟姐妹，族人家人！”
    陈婵说完，我微微一愣。
    她继续道：“我的父亲，就差点死在你父亲手中！你父亲不配成为陈家庄的人，陈家庄庄主在他头上，简直是玷污了我陈家庄两千年的荣誉！他如此对我们，我们又为何不能对你！”
    我沉默不言，却是紧皱眉头。
    其实，我跟我父亲的接触很少，甚至可以说与他活着时，没有印在记忆当中的接触。
    可我不相信，我父亲是这种人。
    “为什么？”
    我问道。
    “谁知道你父亲是为什么？可事实就是如此，你陈启，只要记住，是你们无情无义在先，而不是我们陈家庄对你冷漠痛恨！”
    陈婵沉声道。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误会？”
    我说道。
    “误会，呵呵……”
    陈婵而后再次厉声说道：“陈启，我知道你在打探我们陈家庄的消息，告诉你也无妨，不用费尽心机了，只要我们两君一主尚在，我陈家庄都不会亡！两位四品，一位绝顶五品，也终会将你这个孽徒杀死！”
    “好了！你可以杀死我了！”
    闻言，我的瞳孔再次一缩。
    两君一主？
    两君指的是曹阎口中的剑君，以及小剑君陈濂？
    一主莫非是陈家庄至今还没有出现过的庄主？
    两位四品，一位绝顶五品，陈家庄真正的实力，似乎还在我的预料之外。
    没想到，陈家庄将自己的实力隐藏的这么深。
    我继续盯着陈婵，可陈婵却仰着头，露出了她那雪白无比的脖子，似乎用无声的话语告诉我，让我尽快杀死她！她的脖子已经准备好了。
    我很想杀她，可犹豫了一下后，估摸着这个陈婵应该还有利用价值，便看向雪妖，道：“控制她。”
    雪妖点头，陈婵立刻失去了自主的意识。
    接着，我也从踏仙殿的第三层走了下去。
    接下来的敌人，实力庞大到已经完全超出了我能够应付的范畴了，可我依旧不能着急。
    先去验证一些事情。
    看能否从他那里得到一些转机。
    很快，我就来到了踏仙殿的第二层，我再次看了眼牛帝羊君大战的壁画，而后我发现，普罗旺斯已经不在这里了。
    第一层也没有普罗旺斯的身影，甚至，我还到了地下一层去看了看，同样没有发现他。
    这个西方老妖，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去了。
    先不管他，我马上走出了踏仙殿，甚至是离开了符帝城。
    天上羊君神力所化的羊君星很亮，我朝着它的方向而去。
    我准备暂时先离开符帝城，当然，我不是准备逃跑，而是去找那个自称为羊君的老人。
    我自然不能完全听信普罗旺斯的一面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