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天赋不知如何，派头倒是不小。”
    龙涛连连摇头，斜了一眼阵法内的洛凡尘，随后看着村长、村民们，不屑冷笑。
    “不妨告诉你们一个残酷真相。”
    “每一个没觉醒的平民孩子都自命不凡，心怀希望，殊不知平民祖上无强者，血脉不行，再怎么努力也觉醒不出强大武魂。”
    “而帝国贵族和大宗门子弟呢，哪怕再差的废物也能觉醒出三品以上的武魂。”
    “若不是神殿至高无上的女教皇仁慈，你们这些平民怕是连觉醒武魂的机会都没有，一辈子只能被奴役。”
    觉醒失败的孩子和家长们心口如遭重击，沉重到无法呼吸，感受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卑微和绝望。
    龙涛情绪莫名激动起来。
    “我瞧不起你们，难道是因为你们不够忠厚老实么？”
    他大声吼道：“错！是因为你们弱，弱就活该被我辱骂不敢还口，这就是血淋淋的现实。”
    平民们的内心被深深刺痛，攥紧拳头却又自卑的低下头颅。
    这个时候，一道青年冷笑响起。
    “哦？是这样么。”
    “那请问你这位神殿执事，出身哪个大家族？”
    龙涛回身，看见睁开眼的洛凡尘，而阵法这么久都毫无动静，眼神立刻轻蔑起来。
    “看来你也是一个觉醒不出武魂的废物，亏我还以为你是隐世高人的后辈，准备巴结你。”
    龙涛大方承认道：“是，本执事就是平民出身，不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们根本不知道因为平民身份我吃了多少苦头。”
    “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蜥龙武魂蕴含一丝尊贵的龙类血脉，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他讨厌过去的平民身份，因此厌恶所有的平民。
    “曾经的平民龙涛死了，现在你们都要尊我一声，龙涛大人。”龙涛脸上出现强烈的优越感，掺杂着癫狂。
    “说我觉醒不出武魂？”洛凡尘嘴角掀起一抹自信弧度：“那你现在可要瞪大眼睛看好了。”
    话音一落，似是回应。
    “嗡！”
    整个六芒星觉醒法阵发出嗡鸣。
    黑曜石接二连三迅速亮起。
    “唰——”
    一颗，两颗……六颗……全部的黑曜石被激活，金光在表面闪烁涌动。
    “这？”
    龙涛瞳孔一缩，洛凡尘站上去那么久都没有动静，他心里已经给这小子归结成废柴，所以说话毫不客气。
    结果现在这觉醒动静……
    周遭村子和村民迅速屏住呼吸，再没见识也能察觉出不同寻常的气息，前面所有人觉醒的时候，能有两颗黑曜石亮起金光都不错了。
    “轰!”
    耀眼金光从黑曜石表面呼啸冲出，腾跃而起。
    金光一丈。
    三丈！
    五丈！！
    一瞬间到达六丈，毫无阻隔，更是在继续向上攀升。
    “天呐，七丈金光了！”颓唐自卑的村民，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
    “不，不止于此。”苏玖儿小声肯定的说着，她九尾妖帝看中的男人不会让人失望。
    “八……八丈了。”龙涛目瞪口呆，他当年拼尽吃奶的力气，也不过金光五丈，但已足够彻底逆袭翻身。
    “这……这家伙……是怎样？？”
    他怀疑自己在做梦，狠狠咬了一口舌尖，清醒的刹那，环绕洛凡尘的觉醒金光气势不减，竟然冲击至九丈高度。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龙涛大惊失色，脑中犹如响起炸雷，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声。
    “你区区一个村民，如何能达到九丈高度，哪怕是皇室贵族，宗族天骄能达到这般地步也是传说。”
    全体村民看到龙涛这般失态，立刻感到洛凡尘的武魂只怕比他们想的还要恐怖的多。
    刚才备受打击，自卑怯懦的情绪开始逐渐消散，振奋起来。
    村民激动挥拳，像是被打了一针强心剂：“谁说我们平民注定是底层人，我们村里也有天才！”
    “凡尘好小子，陆爷爷就知道你可以。”陆村长露出爷爷般欣慰慈爱的笑容。
    洛凡尘沐浴在金光之中，犹如天神下凡，谪仙临世，深邃黑眸隔空对视震惊的龙涛。
    他的脸上没有众人意料的欣喜若狂，庄严肃穆。
    “龙涛，我之觉醒与你相比如何？”
    “我……我……”龙涛哑口无言，不知该怎样作答。
    这话怼的他真心没脾气，比起对方的天赋，他龙涛算个屁啊。
    九丈极限！这可是传说中的神只之资！！
    没想到会在如此粗鄙不堪的村落出现，就像真龙在泥潭冲出，谁能想得到呢？
    “说话，回答我。”洛凡尘凝视，淡淡开口。
    龙涛心神慌乱，对方身上明明没有强大的魂力气息，但他为何有一种臣子面对君王的压迫感。
    “金光已经推升至极限，你，你的武魂为何还没有出现？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村民们不解，就连苏玖儿也迷惑起来，魂兽无需觉醒，但她知道九丈就已经是人类天赋极致了啊。
    都在好奇洛凡尘是何等武魂。
    “极限？”洛凡尘摇头，淡淡道：“是谁告诉你现在就是我的极限？”
    “你说什么？！！”龙涛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区区九丈，破掉便是。”
    洛凡尘话音落下，停滞在九丈的金光，竟然再度攀升。
    “九丈一。”
    一股特殊的波动自洛凡尘体内涌出，武魂现，魂力出，那是武魂的波动，魂力的波动。
    “九丈五！”
    一道虚影轮廓在洛凡尘背后渐渐成型。
    “九丈八！！”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那轮廓越来越大。
    “还没停下！”
    “还不……停下？？”
    龙涛决眦欲裂，死死的盯着洛凡尘，村民们都看傻了，就连苏玖儿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这小男人到底是何等潜力啊。
    觉醒光芒继续向上腾升。
    人间极致——金光九丈九尺九寸！！！
    “昂！”
    一道惊天龙吟响起，震慑人心，洛凡尘那道虚影轮廓扩张到了数十米，竟是一道真龙虚影。
    其他人只是震惊，龙涛却血脉战栗，武魂附体状态直接在龙吟中崩溃，分离出的蜥龙武魂和他一同控制不住的颤抖。
    “龙！”
    “怎么可能是龙类武魂！”
    龙涛头皮发麻，语无伦次：
    “这武魂位格到底要高到何等地步啊，竟然让我的蜥龙武魂这般恐惧。”
    苏玖儿心神一震，檀口微张，她猜到自家男人不会弱，却没想到武魂能强到让她这个女帝都能感受到一丝压力，那是血脉上的压制。
    天啊，难道小男人这武魂竟能对魂兽产生天然压制？苏玖儿捂住红唇，卷长睫毛颤动。
    虎子小声说道：“不会……还没结束吧。”
    “山野村夫你懂个屁！”心神摇曳的龙涛破口大骂：“哪怕帝国老祖复活，神殿老教皇从棺材爬出来，也休想超越九丈九，不！可！能！！”
    “唰唰！”
    金光不断涌动，还要继续向上攀升，但似乎九丈九尺九寸真的到达了人间极致，上头仿佛存在着无形阻隔。
    “轰轰轰！”
    金光没有停歇，不断向上发起冲击，龙涛表情刹那间变得无比精彩，苏玖儿和村民们更是死死的聚焦。
    会有奇迹发生么?
    “隆隆！”
    天空乌云汇聚，雷声滚动，一股天地大势在此时压迫而来。
    苏玖儿心神悸动。
    “天劫？”
    “不好！！”
    她立刻冲着前方大喊：“凡尘，快停下，这是触碰到禁忌领域了，上天不容的禁忌武魂天赋！！！”
    所有人呼吸困难，惶恐不安，龙涛脊背发凉，这是何等可怕的武魂天赋啊，竟遭天妒，连苍天都看不下去了。
    “哧！”
    洛凡尘痛苦闷哼，嘴角溢出血渍，染红了衣襟。
    他体内两股特殊的力量正在觉醒，要在世间凝聚出现，而此方天地大势在阻挡它们出现。
    “小子，快放弃，九丈天赋已然无敌，天地大势难为，不要与天斗争！”龙涛也焦急起来，不忍看到这样盖世天骄死在眼前：“快停下，你会死的！”
    洛凡尘仰头望天，神情冷冽。
    他平日也许会和女人、好友玩世不恭，但遭逢大事，内心有自己的原则坚守。
    耳畔不断传来惊呼劝告，瞳孔倒映恐怖天劫汇聚，他嘴角透出邪异狂放，发声质问：
    “我只想觉醒属于我的武魂天赋，为何要阻止我？”
    洛凡尘是华夏人，又有统子哥，怎会惧怕异界天命。
    华夏神话中的先祖都与西方神灵有本质的不同，与天斗，与地斗，从未屈服过所谓的天命。
    “我非逆天人，不敢惹上苍。”
    “但，天若执意断我修行之路，忤逆了这苍天之意，又有何妨？”
    这一瞬间，龙涛和全体村民汗毛竖起，心肝颤抖，屈服于命运被贵族强者驯化的他们，何曾听过这样大逆不道的言论。
    苏玖儿捂着张大的红唇，充满惊愕，万万没想到男人会说出此等惊世之语。
    不敬天，不侍神，这是多大的气魄？芳心不禁悸动。
    如果以前是恩情远远大过爱慕，她现在是真的对洛凡尘多出了女人对男人的那种特殊的欣赏、青睐、心动。
    苏玖儿开始积蓄全身力量，随时准备出手，目光坚定，小男人既然有此气魄，她纵死也要护道跟从。
    “唰唰！！”
    乌云压顶，雷鸣滚滚。
    陷入黑暗的村庄中，唯独耀眼金光不断冲击着极限，洛凡尘背后龙影发出不屈震怒的龙吟。
    “咔嚓……咔嚓……”
    黑曜石表面竟然出现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纹，颤动起来。
    “轰轰！”
    天际发白，数道落雷砸下，将洛凡尘周身地面轰穿，焦黑一片，吓的所有人连连后退，唯独一道倩影逆向前行。
    “扑哧！”
    洛凡尘一大口鲜血喷出，双目透出倔强坚毅冷芒，倾尽所有气力。
    背后异像丛生。
    “行到水穷，坐看云起，给我破！！”
    “崩——”
    一瞬间所有黑曜石轰然爆碎，尽数化为粉末，而那进无可进的九丈九极限金光，猛然向上一跃。
    鲤跃龙门，海阔天高，金光十丈，前无古人。
    洛凡尘低头看向龙涛，眸光深邃，平静道：
    “人诞生不是为了逆来顺受的。”
    “明白吗。”
    轰然间，那道真龙虚影在这一刻彻底具现而出，恢弘庞大，龙气滚滚，仰天咆哮。
    “扑通！”
    龙涛背后的蜥龙武魂先跪了，下一秒，他这个主人也跪了。
    魂兽一族甚至兽类武魂，最重血统位格。
    一丝龙脉的蜥龙，哪里顶得住真龙武魂的威压。
    “咔嚓——”
    苍天震怒，一道水桶粗细的毁灭天罚自九天之上砸落，村内所有人匐匍在地，耀眼雷光让所有人瞬间失明。
    危亡时刻，温柔娇声响起。
    “小男人别怕，有我在！”
    苏玖儿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示警，那天劫蕴藏的恐怖威力哪怕是她也阻挡不住，但纤细娇躯依旧违背身体本能窜出，飞越洛凡尘上空出手抵挡。
    她，心中已有死志。
    当日恩，今日果。
    一命还一命。
    结果……
    浩瀚天雷直接无视苏玖儿施展的全部手段，如同穿过虚影，透过一切阻碍，硬生生轰入洛凡尘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