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此刻的面容一定很复杂,因为我的确无法在短时间之内做出合理的、正确的神情来回应眼前的这个局面。
而更尴尬的是,绞s竟然也沉默了,随着离吻嘴边含着的那抹笑容,几个人的都一起在这灰色天空之下沉默无言。
我发誓,我可真讨厌这种情形,于是,我侧头试图向聂尊求助。
没想到的是,我还没等看向聂尊,就看到杰帕轻推眼镜,淡笑着走上了前去,面对温婉而立的离吻,友好绅士的伸出了手:“离吻,好久不见了,失踪了这么久,到底是去了哪里,也不回来看看我们这些老朋友。”
杰帕说的很自然,陈述的也确实是实情。离吻曾经在西区是身受离情重视的人,虽然我并不清楚那时候杰帕和她是不是关系还不错,但是至少,我和她,可以算得上是好姐妹了,只是时隔这么久不见,而且又听了绞s说她是离情的神裂者,而且前日的事情似乎也和她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所以我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离吻红唇微动,声音柔软延绵:“杰帕,我们也不是相识一天两天了,如果你伸手是为了感应我的体质是不是和松露一样,我想你就不必多此一举了,因为我这次来,就是来说这件事的。”
杰帕有些许尴尬,但是他很从容的收回了手,微笑着点点头。
离吻优雅的捋了捋粉颊之上的发丝,秋水投向我:“阿慎,你现在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吧?”
我嘴唇动了动,却最终没有说一句话。
绞s沙哑的声音弥漫开来:“有话你就快说,在这里卖什么关子?”
离吻轻扫一眼绞s,似乎已经忘了眼前这个女人曾经将她扒光在众人面前羞辱过她,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憎恨或者厌恶,甚至连在意都没有,她就只是那般,就如同扫了一眼身边的一棵树上的一只小鸟一眼,随意的扫了一眼绞s。
我侧头看向绞s,绞s的大眼睛又一次停止不转了,我感觉到了她的阴郁的情绪正在缓缓攀升。
“阿慎,你那天看到的人,就是我,也是我把那些无辜的人从他们的房间窗户依次抛出致死的。”离吻声音如水柔滑,在我耳边缠绵道来,就好像是在诉说这女子之间的那种私语一样,轻盈而又从容。
只不过,她说的并不是少女的私语,而是她令人发指的罪行。
“你怎么可以把这种事说的这么轻松呢?离吻?”我终于动了嘴唇。
离吻轻垂了一下眸子,又含笑着再次抬眼:“有时候,牺牲一些不必要的,去换取必要的,这没什么不对。我今日会来这里,也就是告诉你们,这件事你们不要再参与进来了,尤姬背离你的事,我知道,现在西区都是在她的掌控之下。”
说着,她微微向前了一步,靠近了我一分:“阿慎,你太不小心了呢,你竟然给了尤姬那么长的准备时间去背叛你。我们三个一直都是一起在离情的照看之下生存过来的,过了这么久,我都能做到知晓她,你为什么却丝毫看不清楚她的心呢?”
这次我没有丝毫的犹豫,我立即扬唇,毫不畏惧的看着她:“过了这么久,我不也同样看不清楚你的心吗?”
离吻的眼眸微微一动。
绞s也立即冷勾嘴角:“你有什么资格提起离情?如果不是你,她早就可以回到她的世界好好生活!”
离吻仿佛没有听到绞s的话一样,还是在望着我:“阿慎,离情把西区都交给了你,如果这就是你的态度,我觉得倒还真不如交给尤姬。”
“所以,你是向着尤姬了是么?”我轻轻一笑,眼眸锁住她的眼眸。
她巧笑嫣然:“怎么会,我是来告诉你,你该醒醒了。”
“用一百多条人命来告诉我是么?”我还是在笑,同时句句逼人。
离情柔眸闪动:“你何时变得如此刻薄了呢?”
我微微抬头,眯了眯眼睛,笑容更深:“离吻,我一直都是如此,是不是,过了这么久,你也看不清楚我的心了呢?”
是啊,我一直都是如此啊,离吻。
离情她知道,聂尊他知道,尤姬也该知道的,可是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呢?
我在现实中就是一个怪人啊,我是精神分裂患者,是个不被人接受的孩子,你觉得我会是像你一样美好温婉的吗?我恐怕永远也做不到吧。
离吻,其实你一直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吧,羡慕你,喜爱你,嫉妒你,但是也还是喜欢你。
你那么美好,我曾经望着你站在离情旁边,柔美的样子和飒爽的离情是那样般配,我无数次的想象,如果我能和你一样,带着这样一尘不染的气质站在高祈的身边,我是不是就能够配得上他了呢?
可是我做梦都别想像你这么美好。
我是带着黑暗、分裂、怪异的怪女人,没来禁裂区之前,除了我的父母,几乎没有人喜欢我。
我承认我是个会嫉妒他人幸福的垃圾,我也曾嫉妒过你。可是当看到绞s残忍的对待你的时候,不知为何,我的心却绞痛到需要捂住胸口跪下去的地步。这样的我,是过了多久你也不会了解的吧?
所以,我们又何必在这里互相埋怨呢?
“阿慎,你变了呢。”离吻轻声说,声音还是那样温柔,笑容却微微的退减,双眸染上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哀愁。
你看,你就是这么容易让人动容,哪怕只是一个细微的神色和动作。
“这种话,现在在这里说,太无趣了。”我也渐渐收回了笑容,睁开了刚刚一直半眯着的眼睛,看着她:“不如还是来说一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离吻气唇轻叹:“好吧,那就让我来跟你们说一下吧。”
然后,她渐渐正色起来:“你们最近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一个叫督月的断臂女人领导的。督月是来自北区的,你们没有人见过她,是因为你们之间还没有人知道北区的秘密。不过,现在我也不能对你们多说,我只能告诉你们的是,督月此番来到南区正是要进行一项庞大的实验,而这实验如果成功,会害死很多人。”
见我和绞s出奇一致的并没有提出疑问,她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现在,她手下主要为她做这件事的就是尤姬和戎锦,他们计划要做出两个完美的体质,作为强劲的杀人武器。其中之一,就是松露的这种血液,但凡使用沾染这种血液的武器伤人,都可以致命,即使是禁裂区的意识体。”
我皱眉:“但是我用沾染了松露血液的锥刺来刺尤姬的时候失效了。”
离吻红唇再张:“那是因为,松露是不完美的实验体,和我一样,她的血液一旦离开她体内超过十分钟,就会失去这种作用,我也是一样,我们都是失败的实验品。”
杰帕似乎有些恍然大悟:“就是说,你们的血液虽然也可以带有致人死亡的能力,但是有时效性,是吗?”
离吻点点头:“没错,就是这样,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你们,这就是为什么松露会吐出那种毒虫的原因,你们所见的那个甲壳虫一样紫红色的东西,是与我们融合的蛭妖的幼崽。”
呕。一股呕吐感立即涌入我的胸腔,幼崽?那个长的跟巨大版蜈蚣一样带着两个大钳子的恶心怪物的幼崽是个甲壳虫?要不要这么恶心?还是在松露的肚子里繁殖出来的?
离吻仿佛看出了我对那毒物的反感:“没错,那东西的来源是通过抽魂者戎锦抽取现实世界蜈蚣、水蛭、巨蟹、这三种东西的魂魄,强行拉至禁裂区13号来,然后通过我也不清楚的方法炼化的,但是抽魂者的能力是有限的,不能无限制的从那边的世界强行拖拽生物的灵体过来,所以他们才想用女体来孕育。”
“虽然禁裂区的意识体是不能够孕育的,但是他们正在想办法,毕竟来到这里的都是意识体,而且是有实际形态的意识体,所以总是有办法可以让这里的人也可以成为他们的实验品的。而松露和我,就是其中之一,但是我是第一个失败的,我的血液不但离开身体后十分钟就会失效,而且,我是无法孕育新的蛭妖的。”
绞s定定的看着她:“为什么?”
离吻也回眸看着她:“你该知道的,因为,我是神裂者。”
虽然绞s之前就有对我说过,而我也相信绞s,但是此时此刻听到离吻亲口说出她自己是神裂者,而一个鲜活的神裂者此刻就站在我的眼前,我还是不得不呆住了。
就连一直站在一旁,随意斜立的聂尊,和一直随意的玩弄头发的官涅都停滞了动作,一动不动的望着眼前的离吻。
离吻再次扬起笑靥,倾国倾城:“你们没有听错,我是神裂者,是离情的神裂者。”
随着这句话,她缓缓转过身,轻轻掀起她鹅黄色的纱裙后摆,露出雪肌后腰,纤细盈动的腰肢款款展现在我的眼前,只是吸引我的却不是这盈盈可握的纤腰,而是她后腰之上那个和离情一样的桃花形裂纹。
第五十七章我是神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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