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这个好用，有很多泡沫。”阿星挤了沐浴露，在浴花上揉搓。
    我泡在浴缸里，一只脚搭在外面，脸红透了。“你出去行不行，我手没受伤。”
    他就当没听见，从腿开始帮我摸沐浴泡沫。
    我抬手捂着脸，感觉他就像是在认真清洗自己心爱的玩具。“厉司琛，你出去。”
    阿星继续装聋作哑，给我全身涂了一遍……
    “厉司琛！”我红着耳根威胁他。
    他也不说话，只是靠在我的肩膀上，用花洒帮我冲洗背部。
    “西西……别听他们的，你不傻，你现在很好，很好……”阿星小声说着，像是在安抚我。“他们不懂，是他们不懂。”
    “以前的我，不好吗？”我小声问他。
    阿星的身体僵了一下，摇头。“不是不好……”
    “那是什么？”我看着他。
    他坐直了身子，低头避开我的视线。“你不开心，我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你开心。”
    过去的程西，没有七情六欲，一切对感觉的认知都是她自己摸索和模仿出来的。
    她觉得这个场景正常人应该笑她就会笑，她觉得正常人会哭，他也会哭。
    总之，她觉得自己是一个怪物，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的怪物。
    她甚至不知道痛苦，不知道悲欢。
    “可我现在，也不开心……”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连自己的记忆都不知道。
    “西西……忘记才是最好的。”阿星认真的看着我。“是你自己选择的忘记，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不再说话，那种感觉抑制不住的难受。
    如果我又变回以前的自己，阿星还会喜欢我吗？
    “对了……”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秦越和傅伯母……”
    我刚想说秦越和傅伯母想要让白媛伪装我，这会儿也不知道成功了没有。
    “先生，白媛来了，说要见您。”我的话没说完，冯助理就来敲门了，说白媛来了。
    我愣了一下，心口一紧。
    白媛……
    她是来找阿星的？故意伪装我……
    因为傅铭煜还没醒，所以她先来找阿星了对吗？
    “不见。”阿星蹙眉开口。
    “她今天的行为很奇怪，让我把这个给您，说您看了就回去见她。”冯源再次开口。
    阿星脸色一沉，安抚的看着我。“西西，等我。”
    我点头，却有些不放心。
    快速用花洒冲了冲身上，我从浴缸里出来，披上浴巾走到门口。
    想看看白媛给了阿星什么。
    白媛给阿星的是一张纸，上面写了一个‘π’。
    我蹙眉，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意思。
    可阿星的手指明显僵了一下，下意识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居然，在阿星眼睛里，看到了犹豫，怀疑……
    他在怀疑什么？
    眼皮跳的有些厉害，阿星什么都没说，往楼下走去。
    我开始慌了，快速换上衣服，一瘸一拐的跟着走了下去。
    门外，白媛似乎确实变了一个人，整个人很清冷的站在那里，眼眸深沉，与以前几乎完全不同。
    我都被她的视线吓了一跳，紧张的握紧手指。
    她这……演技还挺好。
    搞得我都没有自信了。
    白媛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声音低沉。“你居然真的相信她会是程西。”
    阿星蹙眉，白媛现在的样子，和没有失忆的程西，很像。
    “秦越创造了一个‘程西’，知道你会上钩。”白媛看了眼时间。“厉司琛，我的时间不多了。”
    阿星警惕的看着白媛，声音低沉。“你装的，并不像。”
    “我并没说我是谁。”白媛冷笑，看着阿星。“还是说，你在害怕什么？害怕我才是真正的程西，知道你对她说的话全都是谎言？”
    阿星用力握紧双手。
    “厉司琛，你我都不是会被感情牵绊的人，没有七情六欲，灵魂像是恶鬼，我们从出生开始就是怪物，过去所谓的感情和爱情，都是伪装和模仿普通人的人生罢了，你不会……真当真了吧？”白媛沉声开口，走到阿星面前。
    “说实话，我很讨厌这具身体，但我更讨厌别人……模仿我。”她的视线凌厉的落在我身上。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白媛会有这么好的演技？
    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别忘了我们的计划。”白媛提醒阿星。
    “我忘了，你说说看。”阿星慵懒的看着白媛，抬手将我护在身后，连眼神都不让我接触。
    我躲在阿星身后，莫名有些慌。
    “呵……”白媛笑了。“清零计划。”
    她只说了四个字，清零计划。
    我明显感受到了阿星身体的僵硬。
    大概这个秘密……是只有他和程西知道的。
    我也震惊的看着白媛。
    她是怎么知道只有阿星和程西之间秘密的……
    一旁，一直靠在门口的冯宇捡起地上的石头，冲着白媛扔了过来。
    白媛警觉的发现，但并没有完全躲开。
    冯宇笑了。“如果是她，这石头会被她握在手里。”
    “蠢货……”白媛嘲讽冯宇。“被基因强化过的是程西的身体，你觉得我现在的这副身体，很优秀吗？”
    冯宇蹙眉，没有说话。
    “你背一下圆周率。”阿星看着白媛的眼睛，淡淡开口。
    身体机能可能会改变，但如果是灵魂重生，这个不会忘。
    我惊愕的张了张嘴，这玩意儿……阿星让我背的话，我肯定背不出来。
    “3.14159265358979323……”白媛面色如常，说起数字来十分轻松，说了一会儿，白媛淡漠开口。“够了？想让我背到明天早上？”
    好像她真的背过了。
    这要是演戏，她得下了不少功夫。
    “你背。”阿星回头，看着我。
    我张了张嘴，指了指自己。
    开什么玩笑？
    我能背出来？
    我就知道个3.14……
    面对阿星的质疑，我突然慌了，我自己都开始怀疑我自己了。
    难道我真的不是我自己？这真的有点离谱了。
    “阿星……你别信她的，我听到秦越和傅夫人的对话了，他们肯定有办法把白媛伪装的很像，我……”我焦急解释。
    “那你有什么办法证明你是程西。”阿星再次开口，问我。
    我张了张嘴，我没有办法证明我就是程西，我对阿星的记忆以及过去的记忆一无所知，我感觉自己真的就像是个傻子。
    “你要是怀疑我……那就当我不是好了。”我沉声开口，失落的转身离开。
    不得不承认，秦越确实挺厉害，居然能让白媛伪装的这么像。
    “我能说出清零计划，和灵魂重生的秘密，你就应该相信我。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还真是智商被她传染了。”白媛沉声说了一句，再次开口。“明天上午十点，老地方见。”
    说完，白媛就走了。
    冯宇看着白媛，又回头看了看我。“这个更像。”
    明显，他也觉得白媛现在的样子，更像以前的程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