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舞的利刃在男人的喉间停了下来。极度锋利的肢解勾刀压开了皮肉，让鲜血一点点渗透出来。贺豪收了手，并没有砍下眼前这颗头颅。
    男人之前的言辞，还有远处难民们的尖叫让贺豪在心中有了一丝丝疑惑，便问道：“你们两个不是大锤子、二憨子？”
    捡回一条命的男人瘫倒在地，喘着粗气的看着贺豪说道：“不，我不是……”
    “那你是谁？”贺豪心中微颤，意识到自己之前杀错了人，但也没有过多的自责。
    “曹磊。”男人自我介绍的同时，一旁的汉子起身接道：“他是一名老刑警，也是我们营地的首领，带我们抵御丧尸，重建家园。”
    贺豪很相信这句话，因为从那群难民的反应中就能看出这个曹磊给予了他们很大帮助，不然自己欲要杀他的时候，难民们也不会声讨劝阻——他是个好人，至少目前来看。
    “你刚才说的那句‘希望你和你们的首领能遵守诺言’是什么意思？”贺豪将曹磊的身子从地面抓起来问道。
    “你不是大锤子的人么？”曹磊很诧异看着贺豪，惧色少了几分。
    “不，正相反，我是来取他项上人头的。”贺豪松了手，顺手整理了一下曹磊的衣领，让他看起来不是那么的万分狼狈。
    “呵……看来是一场误会。”曹磊看着贺豪身后一片废墟与横尸。无奈的苦笑一声，在绝对武力前，他无可奈何——末世弱者皆是刀俎鱼肉，上位者不对自己赶尽杀绝，就已是万幸。这点，活在末世中的幸存者都懂。
    “既然你们不是私掠暴徒为什么藏在这，不去破晓基地？”贺豪回头看了看那群难民，还剩0人左右。除了5名男人，剩下的全是女人与孩子。他们缩成一团，诚惶诚恐。不敢直视贺豪，目露惧色。
    “我们不是藏，是困。城区里的丧尸太多，只有这里可以栖身。大半年前我们曾经组织过一次突围，男人几乎全战死了。我们九死一生的逃回，便再也出不去了。”曹磊抹了一把脖子上血，发现血止住了，伤势不重。脸色便也没之前那般惨白，他知道自己死不了。
    比起活人，贺豪更在意那些家畜——羊乳干瘪着；耷拉着。黄牛也瘦到脱相。它们活的和难民一样不济。如果高温持续，植物一旦枯死，它们也难逃厄运。
    “我带你们和家畜离开这。”贺豪完全可以只救走它们，而扔下幸存者。但自己不善饲养，万一它们陆续死亡，一切便成空。再者说辉煌基地人手匮乏，不如将他们收留在那充当劳动力——阻断壁垒内域的丧尸已经全部清剿，那里很安全。他们可以选一个合适地方的开荒，重建养殖场。星网能通过四处徘徊的哨子监督他们的一举一动，所以贺豪不怕有人作祟。
    众人闻听此言，一片哗然。男人忘了恐惧，咧嘴傻笑。女人自然也是欢喜的不得了，几个孩子问着健在的单亲：“我们能离开这了！是么？”
    众人皆大欢喜，唯独曹磊面露难色。他知道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很厉害，但是要带领0多个没有战斗力的幸存者和大量的家畜突围尸潮，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再者说了，换谁也很难信任一个之前还要杀死自己的人。于是他说道：“不……我们不走。”
    “啊！什么！为什么不走！”汉子有些震惊，他知道这山头的植物即将枯死，所以留在这，必死无疑。
    难民与家畜是一条绳上的，不带走难民，贺豪心中也没底。见曹磊没有预料中那样的欣喜，他也能猜出缘由，便硬生生的说道：“走不走可由不得你。”言罢环视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大型的运输车辆，便向曹磊问道：“你们这里有车么？”
    “有！有！”一旁的汉子未等曹磊说话，抢言应道。并指着一间农舍说道：“里面有一辆公交车，可以带上大家走……”可说着，脸上的兴奋消失了，他又道：“但没有燃料……”
    贺豪想也没想的说道：“不足为虑。你们所有人现在就驱赶家畜准备登车。除了兽药，贵重金属，其它的一律不准携带。”
    众人一片沸腾，早就忘了之前贺豪对他们的威胁杀戮——活在末世中的人们大部分都这样，给块肉就能牵走……
    曹磊无奈的摇头，心中暗暗叹道：“糊涂。”
    贺豪见众人忙乎起来后，将曹磊唤到前面问：“大锤子与二憨子在什么地方藏身？”
    “他们在青杏县的地下防空洞里！巡山戒备的时候我见过他们，这群人经常来抢夺我们的家畜。这些都是剩下的小部分，大部分让他们给吃了！”他回着话的同时还咬着牙。
    “防空洞在什么地方？”
    “下了这山，往北走。跨条街，在另一座镇中山的山脚下。”曹磊指着北，又补充道：“他们人手众多。似乎还知道一条离镇的小路，因为他们经常可以掠夺一些物资和女人回来。有一次还抢了军方的运粮车。”
    贺豪听完点了点头，对着小贝说道：“妳带上千杀大刃去找吴迪他们，我自己去防空洞。”
    小贝对击金属护手，发出锵锵的声响应道：“你确定自己可以？”
    “路上小心。”贺豪带着笑腔。从星座储具中取出另一把4r4与数发磁暴弹扔给了小贝。
    二人也分别以后，贺豪独自离开了养殖场，一路向北……
    路途不远，杀了几只高级丧尸后贺豪找到了曹磊口中的另一座镇中山。打眼看上去不过是一个矮丘，周边有一座荒废了的体育场与公园；街道对面是一条商业街。他是从商业街的建筑中穿过去的，里面所有的物资与商品被扫荡一空，是大锤子与二憨子所为——他们挺厉害，肃清了全部丧尸，那骸骨都堆成了小山。
    从一间服装店的窗户内，可以瞭望到防空洞的入口——门口停着焊在一起的数量卡车头，车顶坐着个背枪的男人，喝着饮料，掷着筛子。赌着身边的花哨小玩意。
    贺豪没有大意，再度勘测观察。果然，在防空洞那布满蔷薇的墙壁后面是一个暗哨。屋里有个男人在射击孔前擦着狙击枪，隔壁是拥吻调情的男女。他们的装束很体面。牛仔裤、t恤，裤腰里还藏着顶火的手枪。
    防空洞内是一条通往地下的深深回廊。回廊中堆满了杂物箱，箱子上面躺着一个睡着的人，怀里抱着酒瓶与砍刀。
    再深的地方就超出了勘测范围，但贺豪相信那里一定也是戒备森严。
    这里虽是闭塞之地，但也是在尸潮包围之中。贺豪有了前车之鉴，不敢闹出太大的声响。于是他反握勾刀，撬开了窗户。在重力憾场的加持下，悄悄的翻下墙壁——向着防空洞的前哨偷偷摸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