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文是真的，不是你们猎巫人杜撰出来欺骗帝国人的计划？”
    马库斯重复不停的腔调，充分说明帝国对斯卡文的普遍态度，狼皇帝的事迹被重新提起，但多数已被斯卡文抹除。
    百年时间除了在阿尔道夫下水道找到几只老鼠外，多数人依然没有见过这些被精灵视为顽疾的可怖生物。
    “你在厄伦格勒担任护卫，难道没遇到北面的老鼠？”维克多实在难以忍受唠叨不停的大头兵，亲手杀了一群鼠辈后，他居然还质疑斯卡文种族是个传说。
    马库斯耸肩摊手，大大咧咧说道：“你知道的，没人会主动招惹那帮精灵，我只是偶尔跟着卫国军料理出现在港口的小规模北佬掠夺者。”
    “小规模？”维克多知道，不久之前北佬刚组织了一场针对厄伦格勒的报复行动，其规模不逊色于玛丽恩堡附近的北佬舰队。
    “根据可敬的朱迪斯……大人所说，确实是小规模，谁能想到一个大使前身还是个姥爷。”
    “你杀过多少北佬。”维克多不想听马库斯与精灵的关系，虽然他本人被凤凰王寄与某种重要的任务，但依然不想听。
    “一百二十六个吧，厄伦格勒酒馆会根据你的杀敌数量给点优惠，我能拿到八折。”
    洋洋得意的马库斯，换来的是维克多好似重新认识大头兵一样的眼神，和北佬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这些不怕死的蛮子有多难缠。
    天寒地苦的冻土却有一副强壮体格，也不知是吃什么长大的，最基层的掠夺者都比训练有素的省兵健壮，而作为领头者的混沌勇士，也总能在不经意间制造大量伤亡。
    最为难缠的，莫过于那些当场被混沌诸神给予赐福的蛮子，打着打着面前的罐头忽然升格，大炮和利剑毫无作用，即便升格失败化为混沌卵，也够省兵喝一壶了。
    “或许我支付的薪水配不上你的价值呢，马库斯·克鲁泊尔。”
    “有口饭吃就行。”
    心怀对猎巫人的敬畏，也主要是刚才维克多挺身而出时的果断，马库斯不介意帮这个尖酸男人一把，要说起战斗，又有谁会比克鲁泊尔更合适呢。
    红月酒馆位于乌博瑞克城区的角落，按照他俩的脚程，还需一小时跨过两条街区。
    城中处于戒严状态，除了一些酒鬼与巡逻队在街道游荡外，几乎没有行人的身影。
    巡逻队在见到猎巫人标志性的高帽后，无一例外选择无视深夜行动的两人，逼不得已相互撞见，队长还会立正向维克多说明无事发生，周遭情况一切良好。
    而维克多也仅是点头回应，命令两支巡逻队重点监视码头附近的下水道入口。
    “你好像挺受……尊敬的，先生。”
    不知何时，马库斯改变了对维克多的称呼，他能从巡逻队士兵眼中见到尊敬，而不仅仅是对猎巫人的畏惧。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应该告诉我，精灵让你回帝国，究竟是什么原因。”
    “不知道，可能是当时喝酒太多，只听到红月酒馆一个词，你也知道的，精灵姥爷可不喜欢重复第二遍，我也懒得问。”
    维克多忽然有点喜欢这个大头兵了，他也受够精灵唠叨神秘的论调，特别是近距离接触到龙王子之后，更对那帮不讲道理、傲慢顽固的尖耳朵有些反感。
    “白银之锤圣殿骑士，维克多·萨尔兹皮雷……兼职帝国会议内庭守卫。”
    “无业佣兵马库斯·克鲁泊尔，先生，如果你想让我挥剑的速度快点，最好是管酒。”
    正式的自我介绍，随着一阵忽然从巷子中喷溅出的烈焰告终，那烈焰来得奇快迅猛，好似巨龙的吐息将维克多高帽点燃。
    维克多将高帽摘下，眼神中不是愤怒，而是凝重。
    魔法的气息，还有一股熟悉的鼠辈皮毛烧灼味……
    “克鲁泊尔，想要金子，就证明你的能力。”
    猎巫人剑不离手，左臂手甲向浓烟中探去，脚步迅速向着幽邃巷子奔跑，誓要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士兵的速度也不逊色，当见到魔法烈焰涌出时，已是下意识向后跳动，离开可能被波及的范围。
    见着猎巫人身先士往巷子跑去，他昂头冲好奇脑袋探出窗口的居民大声呵斥。
    “猎巫人办事，门窗关紧！”
    看热闹的人群立即选择将脑袋伸回，但如果是把窗户紧闭，那就太小看乌博瑞克彪悍民风了。
    只见一盆盆散发浓郁芬芳的黄汤，按照老瑞克人的传统，如彩虹自窗台洒出。
    “该死，我就知道。”
    敏锐躲过黄汤醒酒的服务，克鲁泊尔也不想继续劝说，一溜烟便跟着维克多冲入巷子。
    烈焰还在不停燃烧，点燃大片砖木结构的建筑物，而在一片发出滋滋火星的废墟中，几具焦黑的啮齿动物尸体无力躺在极为显眼的位置。
    维克多在寻找这名……被迫自卫的烈焰法师，如果是精灵，他要向乌博瑞克赔偿一大笔建筑修缮费用，如果是人类，那就送进监狱冷静一段时间。
    “喔喔喔，烧老鼠，西耶娜姐姐最喜欢干这种事了，我真享受把你们烧成灰的每一个瞬间。”
    高昂的女性声音，让维克多意识到位置所在，是在左边。
    可几只从阴沟中窜出的老鼠，很自然阻碍了猎巫人行进的脚步，黑色皮毛包裹的健壮身体、鼠人中极为少见的锁子铁甲与精钢长戟。
    暴风鼠……这是一场蓄意谋杀。
    长戟高举过维克多的头顶，鼠辈速度比之人类想象中快，这些黑毛老鼠的力量更是扭转对斯卡文的弱小印象。
    一击即将得手，让暴风鼠红眼更为兴奋，他好久没吃到新鲜肉了，臭水沟里的奴隶鼠滋味可不如人类。
    摘下高帽的维克多，露出一头不到寸于的黑发，长戟挥动的风声已是让黑发飘动，但猎巫人的下一步反应绝非躲闪。
    细长的轻剑通常会配以宽大护手，熟练的战士都善于使用武器的特性战斗，攻防一体便是轻剑的显著特点。
    护手成功将长戟挡住，猎巫人仅靠单手的力量，便轻易格挡暴风鼠的袭击，随后在挑开对手武器时，致命的子弹已在左手扣动扳机下发出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