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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只是当时已惘然

    那只手又拖了一下,林冲立马止住脚步,那手又向下摆了两下,林冲猜想是要下坡?一步一探,果然是下坡。原来刚才是一道坎,先上后下的,林冲如是想。此时,林冲鼻子嗅到一股鲜花的清香,回想起,似乎这边是一大片芙蓉林,现在正是花期。
    微风吹过,随着花香,似有花瓣落在林冲脸颊上,又随风而去。林冲猜那小娘子应是把自己牵到了芙蓉树下,两人在树下站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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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冲突然想到,一会回去后,还要确定自己的女伴是谁。刚才两人配合不错,非常有默契,林冲喜欢这种感觉,希望回去后能继续和这小娘子配合,继续这种默契。
    但怎么找出这个小娘子呢?林冲想了想,那就只能从手部特征来找了,自己能把握的是两点特征:一是手指的粗细,小娘子之间,粗细应该有区别的吧?二是指甲的长短,每个小娘子也应该有区别吧。
    于是,林冲捏住牵自己那只手的中指,并悄悄揉搓了两下,想确定指头的粗细。那只手,突然不动了,当林冲再一次揉搓,确认记忆时,那只手好象触电般一下从林冲手中用力甩出。
    林冲一下呆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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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没多大一会儿,那只手又牵上了林冲的右手,并示意他转圈,林冲明白了,应该是要原路返回了。
    返回的路上,林冲不敢再搓那小娘子的手指头了,悄悄地用大拇指的指肚刮了下她的中指指甲,记忆了这个指甲的长度;还不放心,又悄悄地用指肚刮了她的食指的指甲,把这个指甲的长度也记忆了。还好,这小娘子不知是没发现呢,还是装没发现,只是感觉她的手比之前更加潮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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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林冲突发急智,想到若是能说一个笑话,惹得这小娘子笑起来,如笑出声,也许凭声音能猜出来。搜肠刮肚想了半天,磞出一句:“公鸡不下蛋,抱给太医看,又扎针,又吃药,还是不下蛋。”
    结果失败了,讲完这一句,那小娘子的手只是在林冲手中只是抖了几下,然后一声不吭,仍牵着林冲往回返。想来这个笑话太冷,白白惹得这小娘子耻笑,林冲如是想。
    那小娘子把林冲牵回原处,便自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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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执行导演一声令下,林冲把手伸到脑后,解开了蒙眼布的结。眼前突然大亮,林冲眯眼适应了一下,放眼看去,那群小娘子已围成一圈,站在不远处。好些个知好色慕少艾的少年,已经冲进那圈子里,开始仔细打量她们的手。有那性急的,甚至伸手去摸小娘子的手,惹来一通白眼。
    林冲首先来到张若贞左边的一位小娘子面前,装作盯着她的手在看。等眼角余光瞄到张若贞面前的人离开后,急忙走到张若贞面前,先和她对视了一眼,只见她嘴角向上翘起,眼眸中似有笑意。林冲突觉心慌意乱,不好意思和她对视太久,忙低下头去看她伸出的那只手。
    只见她的手异常洁净,手指略向上翘起,手背现出五个小小的圆涡,增添了几分俏皮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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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冲记得,牵住自己的那只手,有点潮湿,掌心有茧,张若贞的手心向下,看不到;牵自己那只手中指的粗细度及指甲长度,当时是凭触觉记忆的,现在目测却看不出,下意识地伸出手,想通过触摸来对比。那只手却突然缩了回去,并把两只手背在身后。
    林冲愕然抬头,正对上张若贞的目光,却见她抬起下巴,背着双手,眼里似嗔似怒,正盯着林冲看。林冲突然反醒过来,男女有别,自己怎么能随便摸人家小娘子的手呢,刚才那几个性急的,不知吃了多少小娘子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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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林冲心中,一直以为适才蒙眼那时刻,牵着自己手的就是张若贞。所以解开黑布,找到张若贞所在,就兴冲冲地来到这边确认自己猜想。
    林冲暗想,刚才蒙眼那会,自己用拇指肚刮那小娘子指甲,那小娘子应是有所察觉,却并不十分抗拒。这会张若贞却十分反感自己触碰她的手指,想来那牵自己的小娘子另有其人,张若贞选的并不是自己。
    林冲觉得是自作多情了,即使现在强留下来,一会张若贞心中人选过来,按规则,自己还是要被离开,还不如现在就离开呢。暗叹一声,不好意思再看张若贞,低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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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一圈,却发现之后看到的每一只手,都不像是自己记忆中的那只手。林冲心中一片惘然。
    林冲突然惊觉,走了一圈,自己居然又走回了起点:张若贞左边的那个少女。现在除了这个少女,所有少女的左侧均已站了一个少年。
    林冲看向这少女伸出的手,这只手粉嫩白皙,娇小异常,必然不是蒙眼时,牵过自己的小娘子的那只手。
    林冲心中更加惘然。
    所有人都已就位,就差林冲了,场上的目光全在盯着林冲看,等他站到那少女左侧,这次活动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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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冲下意识地看向张若贞,想和她对视一下,却发现她这会眼睛转向别处,留给林冲的是一大片眼白。林冲明明记得,刚才向这边走过来时,那张若贞瞄了自己一眼的。
    一阵微风吹过,张若贞垂在脸颊的一缕长发随风飘动了一下,林冲的心也跟着动了一下。
    林冲鼻子突然间嗅到一股芙蓉花的清香,瞬间就确定了那曾牵着自己的手,走进芙蓉树下的小娘子是谁,当即走向她的左侧。
    ……
    执行导演拿着喇叭在喊:“下面这场戏,是西施及范蠡和玩伴们一起踏春郊游的故事。一会呢,你们分别乘坐几辆驴车。西施及范蠡坐第一辆,你们几个也坐第一辆。”又用手一指林冲和和他身边几个人:“你们几个坐第二辆。”又用手指另外一堆人:“你们第三辆,一会依次按指定路线,从芙蓉林中穿过,西施及范蠡他们这辆车是近景,有特写;其它几辆车以远景为主,不能出镜头,偶尔有近镜头一带而过。”
    执行导演继续喊道:“一会呢,除了西施与范蠡,其他人或者牵手,或者肩靠肩以及其它相近的动作。各就位,我们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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