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结盟不过口头,来日若是反悔了……”
未等耶律锦话讲完,宁知非便从怀中掏出玉佩,递到了耶律锦面前。
耶律锦看着宁知非手里雕着覆雪寒梅的羊脂玉佩,神色瞬间变得很不自然,看了看玉佩又看了看宁知非:“这个……你是从哪儿弄到的?”
“自然是恒王妃给我,让我转交给郡主的。郡主不打算收下?”宁知非问。
“他既给你这个,说明你是值得信任的人。”耶律锦还是没接,“既然是父亲给你的,你自己拿着吧。”
随后她看向燕淮:“你儿子晚些时候自然会回府。其实今日若你不过来,明天你儿子也会全须全尾地回去,我做事虽然不算坦荡,但总不会对一个小孩子动手。”
“那看来我还是得多谢郡主了。”燕淮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耶律锦并未继续燕淮的话茬,只是说道:“既然决定合作,不如侯爷先说说你们在南平查到了什么,让我看看诚意。”
“那不如郡主先说说,那天你与魏则谙聊了什么?”
燕淮其实并没有什么能跟耶律锦说的,关于南平公主的线索,瑞王只告诉了他南平公主的名字和耳后有枚红痣,这些事耶律锦估计早都从南安洛那里知道得一清二楚,不需要他来赘述。
“也没什么,我只是想诈诈他,毕竟你遇刺之事实在蹊跷,魏则谙掌管京城巡防,当日还在简家,嫌疑实在不小。”
“郡主当日又不在汴京,怎会知道侯爷遇刺,又怎么会知道简家的宴席上招待了哪些人?”宁知非适时地装起傻来。
从耶律锦对京中了如指掌,甚至知道侯爷在为陛下做事,就能看出辽国安插在汴京的细作已经无孔不入,再这样下去,恐怕皇宫大内都能漏成筛子。
只可惜如今的皇帝陛下,没有他父辈的文韬武略,不过守成之主,能保得住国家内部安稳,却灭不了邻国的野心勃勃。
耶律锦噗嗤笑出声,并不回答宁知非的问题。暗探细作,从来是各凭本事,她不信上京没有齐国的人。
“那你诈出来什么没有?”燕淮问。
耶律锦忍不住咬牙切齿:“差一点,被你儿子搅和了。不过他既过来赴约,多少有些自己的打算。”
说到这里,耶律锦又忍不住笑出来,一国都城,辽人细作、暗怀鬼胎的权臣、举止可疑的守卫统领,齐国是真漏成了筛子,当真好笑。
燕淮明白耶律锦在笑什么,说:“只有让狐狸尾巴全都露出来,才能一个个揪出来,不是吗?”
“好了,现在该你了,成安侯。”
“我得到的消息不多,但也跟魏则谙有关。”燕淮说,“魏将军是当年奉命押送公主回京的人,也是朝中目前最后一个见过公主的人。”
“有意思有意思,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你竟然不早说?”耶律锦兴奋起来,“不如我们就赌一赌,赌我那堂姐,是不是被魏则谙监守自盗给带走了?”
“没证据的事,郡主就不要瞎猜了。”
燕淮说完便告辞,劳累了一天,他已经撑不太住。
耶律锦也迫不及待地送了客,让燕淮有空常过来。
她才不信后续有新的线索燕淮会分享给她,都是各凭本事。
走出驿馆,宁知非惴惴不安地询问燕淮:“把线索告诉她,如果被陛下知道了,侯爷会不会有麻烦?”
“没关系,多个人多份力,况且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替咱们做嫁衣,陛下谢她还来不及。”燕淮说,“对了,刚刚那块玉佩,拿给我看看。”
宁知非顺从地从怀里掏出玉佩,递到燕淮手上。
燕淮把玉佩拿起来,对着阳光看了又看。
“侯爷这是在看什么?”宁知非问。
燕淮笑道:“看看这玉佩到底藏了什么谜题,让你和耶律锦当着我的面打哑谜打得这么热闹。”
暖白的玉佩在阳光下更加温和通透,不用行家也能一眼看出它的价值不菲。
这玉佩上的纹样更是奇怪,正常玉佩多以祥云瑞兽雕刻点缀,即便是雕花也只雕花朵,可它偏偏不伦不类地雕刻了一枝带着树枝的覆雪梅花,如果不是原主品味独特,那便是这纹样有什么特殊寓意了。
“侯爷迟早会知道的。”宁知非说。
燕淮摇头,把玉佩还给了宁知非:“我还是那句话,想说什么,不想说什么,我都不逼你,但是或早或晚,该我知道的事情,你迟早要告诉我的。”
上了马车以后,燕淮罕见地没有再问宁知非任何问题,闭目养神起来。
宁知非也没有主动提及关于魏则谙的事,因为肚子开始疼得让他实在没有精力去问其他事。
宁知非属于比较能吃痛的类型,刚到书院时就觉得肚子隐隐不舒坦,但着急燕双的事,宁知非顾不上身体的不适,如今得知燕双无碍,提在心里的一口气立刻就松了,肚子也开始疼了起来。
宁知非本觉得忍一忍就能过去,但摸上胎腹,发觉已经有了发硬迹象,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于是抬手碰了碰身边闭着双眼的燕淮。
宁知非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指尖在发抖、
感觉到宁知非在叫自己,燕淮立刻睁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看见宁知非脸色惨白地问自己:“侯爷,能不能先不回府,先去一趟医馆。”
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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