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色仕途 - 第361章 有了突破
    挂了电话，杨冠江告诉了文斌县长的态度，两人都松了口气，只要没有县委书记或县长的干预，童副县长再找任何人都可以不当回事了。
    很快，国土局的两个财务人员被叫到纪检监察室，让他们见了李志华一眼，就分别安排在刘安民和文斌的办公室，由林聪和陈宇分别找他们谈话。
    陈宇谈的是会计，会计显得很紧张，陈宇找了些轻松的话题，谈了一些家庭琐事，会计情绪稳定下来之后，才开始谈话。
    “今天找你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李志华在财务处理方面的一些情况，希望你从一个会计的角度，谈谈从李志华任所长以来，在财经纪律方面的违纪情况，你不要隐瞒，只要你认为是不合规的行为，都说出来。”
    “我觉得他在财务上没有啥违纪违规行为，我们在财务上，基本都是专款专用，我做账的每一笔支出，都有李所长的签字，都是按正规的科目入账。”
    “那你们有没有小金库，坐收坐支，收入不入账，或者设立账外账的情况。”
    “这些都没有，以前他想设立账外账，我提出了反对意见，后来就没有了。我们的的账务都是符合财经纪律的。”
    “我再次提醒你，你要对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负法律责任，我现在是一个人找你谈话，等会儿我们就正式找你调查，你自己要想好，关于账务记录，我们会叫审计的人进行审计，一旦进入审计程序，你再反悔就来不及了。你只是一个会计，财务上出问题，只要有领导签字，你的责任都不大，如果你明知是违反财经纪律的，你不提出来，是你的错，你提出来，领导不采纳，是领导的责任。现在，我们正式找你调查，如果你明知是违反了财经纪律，故意隐瞒，那就要罪加一等，你自己想好了，我给你二十分钟的时间，你可以在纸上写出来，也可以想好了说出来。”
    陈宇说完就走出了办公室，留下会计一个人。会计心底很清楚，李志华是违反了财经纪律，但是李志华交代过，出事他会兜着。现在，李志华被双规，自身难保，如果自己不说，万一真被审计的查出来，自己弄不好就会受处分，甚至会被开除。会计账目可以忽悠一般的人，但是要忽悠审计人员是不可能的，任何瑕疵，审计人员都能查出来。会计陷入了矛盾中。好在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他自我权衡着。
    林聪这边与出纳的交谈也不是很顺利，出纳态度很生硬，看似心理防线很强大。
    “李志华在财务上有没有存在挪用资金，收入不入账，或者虚开发票冲抵现金的行为？”
    “没有，他从来都不预支现金。”
    “你有没有去为他办理一些会员卡，或者他签单，你直接去结账这种情况。”
    “办会员卡的情况不存在，在一些饭店，偶尔会去结几次帐，但都是正常的公务接待。”
    “在付征地款的时候，有没有出现过两份名单，比如一份是实际农户的，一份是造假的？”
    “开玩笑，假的也能付钱？”
    “你说不存在这是好事，但我提醒你，你说的话，是要负责的，如果我们一旦核查出来，你有知情不报的行为，绝对要严肃查处的，你自己考虑好。”
    “反正你们要查自己去查，我说的都是实话。”
    林聪也没法了，明显感觉到，出纳是有心理防备的，这样的谈话要能谈出效果几乎不可能。林聪也把出纳独自留在办公室考虑，他也跟着陈宇来到了杨冠江办公室。杨冠江从两人的表情就能看出事情不顺利。
    “是不是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
    “出纳就是这样，一副抵死的样子，我看要从出纳身上找突破，难度大。”
    “会计稍微好点，起初也是抵赖，后来我说，要找审计的来查，他可能还是有顾虑，态度有所缓和，我让他考虑二十分钟，等会儿再去，我想还是按正规程序走，我们去两个人，一个审问，一个取音频资料，这样他们的心理防线会弱化一些。”
    “嗯，一定要这样做，我就不信突不破，三个人只要有一个人开口，其他两个就会突破，你们必要时，也可以采取欺骗的手段，比如，在找出纳时，就说会计已经招了，在找会计时，就说出纳已经招了，他们心里都是虚的，心里都有鬼，不可能顽固到底。”
    几人又讨论了一些方式，虽然都没有绝对的把握，但必须要试试。很快过了二十分钟，陈宇决定从会计突破，于是林聪两人来到了会计在的办公室。
    会计一看，林聪手里拿着个摄像机，陈宇带着一本笔记本电脑，两人都很严肃。会计还不知是咋回事，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特别是见到林聪拿着摄像机，心底就更嘀咕了。
    “你想好了没？”陈宇问。
    “你们要干啥？”会计有些惶恐的样子。
    “我们现在正式对你进行调查，我是镇纪委书记陈宇，这位是镇纪委副书记林聪，我们在调查中，要全程录像录音，一来是为了避免有人怀疑我们刑讯逼供，当然也是为了我们自我约束；二来是为了让你对你说的每一句话负责，如果你故意隐瞒，不说实话，你所交代的以后与我们审计核实的有出入，我们将根据相关规定，以提供伪证为由，对你进行处理，你自己想好了，你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是你是否会受到处理的依据。”
    会计瞪大眼睛望着，他一时蒙了，不知要说啥。这一招是他没有想到了，他心里顿时有了自己的主意，嗫嚅道：“那你们问吧，我一定如实说。”
    “李志华有没有绕过出纳，直接从你这里支钱的行为？”
    “有，因为按照财务制度，出纳手上的现金不得超过5000元，有时他要支出上万的钱，都是直接从我这里拿。”
    “那他一般从你这里拿走的现金怎么还你？”
    “有时拿发票冲，有时拿白条冲，有时拿有农户签字的花名册冲。”
    “白条都是些啥条子？”
    “有些直接就是写会议费支出多少，他签了字就冲。”
    “农户的花名册，一般都是些啥项目？”
    “征地补助费，或者是青苗补偿费。”
    “你认为白条子能做账吗？”
    “不能，但他说能不能冲他说了算，我只管做账就行。”
    “那花名册是不是真实的？”
    “估计不是，因为征地补助或青苗补偿费，都是要经过审核，由出纳造花名册，通过农户的专用账户打在农户的账面上，原则上是不付现金的。”
    “你有没有提出过异议？”
    “我提出过，都不采纳，我也没办法。”
    “他这样造白条和假花名册套取的资金大概有多少？”
    “具体数据我记不清，十多万吧。”
    “你们有没有设立账外账？”
    “有，比如我们有个账户，是专门储存荒地征用费的。”
    “资金咋来？不过财政专户，你们有资金吗？”
    “我们叫荒地征用费，实际上是我们与村社联手，把集体的一些荒地当做一二类耕地来套取资金，所套取的资金国土所、村民委社区和村小组各按比例分成，我们占40%，村民委社区占30%，村小组占30%。”
    “你们凭什么占40%？”
    “这个我不知道。”
    “那你们一年能分到多少钱？”
    “这没有定数，如果征地较多的年份，会分到五六十五万，少的年份二三十万。”
    “这些钱怎么用？”
    “平日都是所长一个人用，逢年过节，拿一部分发大家的福利。”
    “帐怎么做？”
    “都是白条，也不用签字，只要所长同意就行，反正这帐不受财政监督，审计也不审，所上只有我和所长知道，出纳都不知道。”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两人就把这笔钱分了？”
    “不行，其实大家都知道有这笔钱，只是大家都不敢过问钱是怎么花的，如果我们分了，大家肯定不同意，我说的他们不知道，是账务如何处理他们不知道。”
    “还有没有其他方面的？”
    “我知道的就这些。”
    “好的，谢谢你，等我把笔录打印出来，你签个字认可就行，这几天，你不能出木山，要保持手机随时畅通，我们会随时通知你过来协助调查。”
    笔录打印出来，会计认可签字，会计的第一轮正式谈话就结束了，在这里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陈宇林聪都很高兴，一起来到了杨冠江办公室，杨冠江看了笔录，也很高兴，就凭这笔录，就可以让李志华防线崩溃。
    “现在该出纳了，你们再接着审，时间还早，争取早上让李志华开口。”
    陈宇和林聪来到了出纳在的办公室，他一个人坐在里面，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不是慌张，看似很生气。
    “你们是啥意思，要问就问，为啥要把我晾在这里，我可没时间，我不违纪不违法，你们这样软禁我，你们是犯法的。”
    “你少叫嚣，会计已经走了，该交代的已经交代了，你最好放老实点，你要在这样顽固，不光是软禁，会把你送去坐牢的。”
    “你们有什么权利送我去坐牢，你们凭什么送我去坐牢？”
    “得了，少废话，真送你去的时候会告诉你的，你不要担心。现在，我们正式对你进行询问调查，我是镇纪委书记陈宇，他是镇纪委副书记林聪，我们要对你的所有言行进行录音录像，希望你积极配合，如实回答，你要是包庇隐瞒，以后一旦查实，就要让你付作伪证的法律责任。”
    出纳的嚣张气焰被压了下去，不屑一顾的神情变得有些恍惚，一时不知所措的样子，显得有些尴尬地望了陈宇和林聪一眼，顿时安静下来，眼光里掠过了一丝忧郁。
    “李志华有没有从你这里领取现金不还的行为？”
    “有，他经常这样。”
    “那你怎么来处理？”
    “如果时间长了，我怕对不上会计账，就只有找发票来冲抵。”
    “你作为一个出纳，他来领钱，你不叫他打领条？”
    “我要叫他打领条，除非我这出纳不想干。”
    “除了这种方式，他还以什么方式从你这里支取现金。”
    “有时也去办银行卡、购物卡。”
    “那这些钱你怎么处理？”
    “少的话，就找发票来冲，找不到发票就打白条，反正有他签字就可以做账，如果是几万，我就造补助花名册，乱造几个农户的名字，找几个同事来签字，盖个手印就行。”
    “他这样违规虚报的现金大概有多少？”
    “我当出纳才一年多，我不知道之前是怎么操作，反正从我来当出纳，大概也就十五六万吧。”
    “你们有没有账外账，也就是小金库？”
    “这个我确实不知道，反正逢年过节发福利，或者所长去跑关系，都不从我这里支钱，都是会计付的。我知道的就这些，其他违规行为我没有发现。”
    “好的，谢谢你，你要对你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负法律责任，等我把笔录打印出来，你签字认可后就可以走了，要保证不离开木山，手机保持畅通，我们还有可能随时找你协助调查。”
    出纳签完字也走了，陈宇和林聪拿着笔录又来到杨冠江办公室，眼看就要下班了，杨冠江要求他们换班去厨房吃饭，要马不停蹄的接着审李志华，有了这两份笔录，就可以让李志华知道大势已去。
    李志华在审讯室里，又是坐了一个上午，啥也不说，但他心底难以安静，早上出纳和会计都来了，他之前有过交代，但他不敢保证两人能够经得起考验，要是他们把自己在财务上的所作所为全抖出来，自己真就完蛋了，就算是自己再坚持，也可能坚持不了，就算自己不说，只要一查账，所有的马脚都将露出来。
    他一方面再责怪表哥童副县长为什么还没有找人来把这事摆平，都快要一天一夜了，难道是不知道自己被双规？梁刚不可能不去报信，这么重大的事情，哼，要是他真不去报信，自己保不住，也要让他保不住，反正完蛋就一起完蛋。
    李志华大脑一片混乱，加之肚子饿，口又渴，烟瘾又发，他感觉到自己真的快要支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