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套,整齐地放在这真正的衙门。
片刻前。
衙门。
徐有功上任以来,第一次来衙,吓坏了一群玩忽职守正在推牌行酒令的衙差。
他们虽然不大知道山上面的事,可平时也没有接到过徐有功会来的指令。
徐有功面无表情的进来把他们个个吓破了胆,眼看徐有功一言不发的只是放下官服,官帽,官印,然后,缓缓地退出去。
等人走了,衙差们才围绕着那一堆官服,最后,有人看到下面压着一封——
「辞官书」。
霄归骅元理等人过来看衣服,也在提示下看到「辞官书」。
元理愣住,林如海却盯着目露出赞许,看向身后…身后的长街,他大约知晓,徐有功的动向……霄归骅则只是满目焦灼,二哥!可别做傻事!
徐有功已动身去洛阳。
《隋书·刑法志》记:“有枉冤,县不理者,令以次经郡及州;至省仍不理,乃诣阙申诉。”
《唐律·斗讼》记:“凡诸辞诉,皆从下始,从下至上。”
如今,石县既无县令主事,他卸任就可直奔洛阳州府,洛州府衙对徐有功可谓是……避如蛇蝎,一听到徐有功又要说洛阳东婆案更是头大让他盖了公文去上面找,徐有功要的就是他们避如蛇蝎。
因为——
只有府衙不管,他才能去省衙!再至大理寺!
层层不受理,层层才能上。
唐律,不受理未经县衙审理的诉讼,但为预防地方官绅沆瀣一气使得有冤不能申,又为民众保留两条越讼渠道,即:“受惩越讼”和告御状。
只是……
“这不是徐大人吗?您要以民众越讼,那就要按照民众来了,不论是否属实,需先刑罚越讼人!对越讼者施以笞刑五十……”大理寺门客与徐有功曾一个考场,有些意外,又不意外,故意挑高了声音,“大人您可想清楚了,如果是诬告,以所诬之罪反坐之,是要在原罪基础上再加等处罚。那可是要打出命来的!不过,您到底要告谁啊?”
徐有功只等对方说完才道——
“打完我自将诉状递交。”
-
笞刑五十,徐有功受得一声不吭。
打他的人都有些惊诧,最后都不忍下手,但即便如此,被打完出来,他也几乎只剩下了半条命,喘息之中,递上血淋淋的书,“务必交上去,我在……状元客栈……等候……”
说完,接着信的那人,有些不忍,主动要将他扶出,不想到门口迎接的是——
一口黑色的棺材。
“有劳扶在下进去……”
在徐有功的指使下,搀扶徐有功的那人愈发的目光尊敬,无论如何,敢于来此,已是半条命,而他俨然是另外半条也做好不要了的打算。
“徐兄放心,我必将此亲手呈与上方!”
第71章 则天之怒
投身入棺材的徐有功,闭上眼后便头晕目眩。
周围纷纷扰扰的传来霄归骅和元理的声音,恍惚以为是被打出来的幻觉,不想接着棺材盖子被推开,真看到了——
喘息不止的元理;
满脸通红的霄归骅;
几面之缘的乐师擦着汗说花月夜在马车上已累晕过去;
林如海是唯一面不改色的,询问他需不需要搀扶。
元理数着手指补充——
“跑……跑死了……五匹马来的……你跑的是真快啊……”
徐有功脑袋昏昏沉沉,想把他们都赶走,他犯的是死罪,可人没说,就晕了过去。
那位接信人,眼看棺材里徐有功昏迷,拿书再次行礼。
霄归骅看着那封血淋淋的信,很想过去拿走,然而林如海对她摇头,把她拽走,“先救人!”
徐有功皮肉粘连了一片,惨不忍睹,这次足足昏了三日。
从中秋前,到中秋后。
这三日,对他来说只是一觉,可对众人来说,是煎熬。
无论是快乐的煎熬,还是焦虑的煎熬。
原因无外乎——
徐有功的那封信。
在徐有功昏迷中,信最先层层递交到了上官仪的手中。
上官仪是天子党忠实的拥护者,看到血淋淋的“上天子书”,起初看到户婚律等,就要怒斥,因大理寺不该受理“户婚田土”的民事、经济纠纷案!只接刑事大案,关系军国重务,大贪大恶的大案、要案。正要怒斥这徐无杖当大理寺是什么地方,给他们家里长短断案?然而再往下看,从案件引申到武则天弄权……上官仪猛然站了起来,“这徐无杖是谁?”
那送信人回道:“回大人,蒲州有一名徐无杖,是…”
“把他找来!”
上官仪不等说完就直接吩咐,他丰富的朝堂经历让他意识到,这是一封足以搬倒武则天的铁证!
只眼下中秋至,天后天子欢聚,哪怕上官仪很激动,也只能压下——
私下先去找徐无杖!
然任凭他狂喜了一天,那名送信人也没有找到徐有功。
分明状元楼,徐无杖是有这个名字的!
可寻遍全城也没有找到踪迹。
同景,霄归骅正在院子中收拾给徐有功换洗的衣衫,就听元理吃着糖葫芦道:“三哥,今儿外有人找徐无杖,问我,我说没见到!”
霄归骅瞬间警惕问:“谁?”
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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