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给你们一个教训
    鹿不二的右手离开了生命之树的树根。
    此刻他的体温高得惊人，几乎已经把毛孔里渗出的汗都给蒸发了，疲惫宛若潮水般涌了上来，险些虚脱昏倒。
    这是大脑高负荷运转的代价，消耗的不仅仅是脑力还有体力，丝毫不亚于一场生死相搏的战斗，只是战场不在现实，而是在意识里。
    入侵太阳神矩阵，比拼的就是神烬术的修行，需要让大脑时刻保持在那种奥义般的运算状态中，短短十五分钟的时间内就产生了全球近一年的信息总量，若不是有神明的核心，他早就脑死亡了。
    这就像是一盘复杂了无数倍的围棋，双方各执棋子互相博弈，棋局如战场般凶险，步步杀机，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鹿不二想要攻破太阳神矩阵的防护。
    欧米伽想要维持太阳神矩阵的防护。
    最后若不是太阳神矩阵崩溃，他们的博弈还会继续。
    扑通一声，他坐在了泥泞的草地上，眼前天旋地转。
    “他妈的，果然这人工智能还是厉害啊。”
    他大口喘着气，浑身的毛孔里再次渗出了细汗。
    生命之树不再颤动，明亮的圣辉又一次燃烧了起来，负责监控数据的研究员们松了一口气，彼此传递着眼神。
    站在角落里的鹿信之看到这个少年并没有做什么手脚，有些狐疑地皱起了眉毛，或许是他的判断出错了，神树的异动跟对方无关。
    接着他转过身投去一个眼神。
    但纳赛尔长老却并没有搭理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地下实验室回荡着刺耳的警报声，负责看守生态池的天人们纷纷警戒起来，随着人墙被缓缓分开，艾月和原晴走了过来。
    “这就是你想试的东西，怎么弄成这样了？”艾月一眼就看出了这家伙的疲惫，上一次修复生命之树的时候，他还不是这样。
    “我没事。”
    鹿不二甩了甩头：“事情还顺利么？”
    原晴给他递了一杯水：“嗯哼，那个灭绝师太一样的女人最开始不想见我们，见到人以后也端着一副架子。但当我把那个萨达的尸体扔给她以后，她整个人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那就好。”
    鹿不二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之所以要维持对太阳神矩阵的入侵，是因为要破解神烬术奥义的影响，否则等到坏女人出来以后，她很有可能什么都记不住。
    方舟号里的一切都会诡异的消失。
    但现在鹿不二已经不关心这件事了。
    暗质体崩溃之前，陈璟吐血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显然是因为中了海德拉之卵的毒素，已经影响到了她的命理结构。
    此刻他强撑着站了起来，转过身望向实验室里那扇隐蔽的大门，胸腔里的心跳缓慢且有力地搏动着，呼吸变得愈发的沉重。
    就像是被淤泥堵住。
    艾月和原晴都注意到了他额头上流下的冷汗，也知道此刻的他到底在为谁担心，或多或少出现了一点不自然的神情。
    看起来那个女人在他心里的分量还是很重。
    明明阿曼都已经赶过去了，但他但是担心成这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地下实验室里的灯光闪灭起来，明暗交错的瞬间似乎有一道道稍纵即逝的黑影闪过，带来了磅礴的压迫感。
    负责看守实验室的天人们刚准备作战，就被喝止了。
    “放肆！”
    那是纳赛尔长老严厉的喝声。
    这位下级元老中的佼佼者意识到了来者是谁，机械般僵硬地转过身，果然在空旷的走道里看到了六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熟悉是因为对方披着的灰白色长袍。
    陌生是因为他们的面容极少暴露在世人的面前。
    这六位天人的面容仿佛雕塑般线条明晰，晶莹如玉的肌肤泛着玉石般的色泽，皮下血管里流淌着浓郁的圣辉，明灭不定。
    灰白色的长袍，在天人组织里的地位很特殊。
    这是第一元老的护卫队。
    代表了第一元老的意志。
    其次，这支护卫队很强。
    很强很强。
    “原来是护卫队亲临。”
    纳赛尔长老深吸一口气：“有失远迎。”
    鹿信之也知道事情似乎不对劲了，急忙召集了自己的下属来到了这位长老的身边，感受着周遭弥漫的恐怖压迫感，恭敬躬身致意。
    只是这六位灰袍天人根本就没有搭理他们，只是凝视着前方那道隐秘的大门，眼瞳里的圣辉变得越发的明亮起来。
    片刻后，那扇隐秘的大门终于打开。
    但走出来的，却并非是赫尔穆特长老。
    而是阿曼和她的下属们。
    这让纳赛尔长老等人的脑海轰的一下，一片空白。
    完了，全都完了。
    没人知道阿曼是怎么提前收到信息赶到地下的，但方舟号的事情一定是被她知道了，就连第五元老亲自下场也无济于事了，因为论起绝对实力还是这位当代的领袖要更强一些。
    更何况赫尔穆特长老本就有伤在身，更不可能是对手。
    鹿信之的眼瞳微微一颤，本能地想要做什么，就在他的右手凝聚起水流的时候，一道凌厉的眼神强行制止了他。
    “别想在护卫队的面前做什么，你不会有任何机会。我知道，赫尔穆特长老对你有恩，当年你被抛弃的时候，是他一手把你栽培到现在。但即便是他出了事，你也要隐忍。贸然行事，就是送死。”纳赛尔长老用唇语劝诫着他，平息了他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鹿信之想到了五百年前尚未沉睡时的经历，默默低下了头。
    六位灰袍的天人骤然消失，绕开他们来到了那扇大门前。
    “禁闭试炼的确出了问题，赫尔穆特长老要负全责。”
    阿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人在哪？”
    六位灰袍人异口同声说道。
    “被我用风牢困在了深井里。”
    阿曼平静说道：“你们可以自己去看。”
    五位灰袍人骤然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渐渐消弭的残影。
    只有一位灰袍人还留在这里，默默等待着同伴。
    “继承人怎么样？”
    他嘶哑问道。
    “还活着。”
    阿曼沉默了一秒：“但中了毒。”
    天人们从黑暗里走出来，他们抬着一个青铜制成的维生舱，半透明的舱体下是已经陷入昏迷的红发少女，呼吸的频率非常的紊乱，雪白的肌肤下泛着深青的血管，圣辉无序的流动。
    显然，中毒的情况很严重。
    “海德拉之卵。”
    灰袍人给出了判断：“这毒我们来解。”
    阿曼微微颔首：“有劳。”
    这一幕把纳赛尔长老看得心惊肉跳。
    像鹿信之这样的后辈或许不清楚天选者的分量。
    陈璟是第一顺位继承人，是因为继承人最高的顺位就是第一。
    但对于天人组织而言，她的重要性绝非如此。
    一旦陈璟真的死了，那么避风港里的所有人都要连坐。
    轻则进入休眠仓里沉睡数千年，苏醒以后连续降级。
    重则直接处死，变成实验材料。
    天人组织内，没有人能够违背第一元老的意志。
    其实连阿曼都松了一口气，按理来说这姑娘遇到危险早就该传送走才对，却偏偏拖到了现在导致毒素入侵了大脑。
    好在第一元老的护卫队赶到，否则还真不一定有人能治得了。
    也就是在这个瞬间里，阿曼忽然意识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骤然抬起头望向了生态池的方向，眼神变得凝重了起来。
    灰袍人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转过身望去。
    “鹿哲和安弦的儿子么？”
    他平静说道。
    纳赛尔长老骤然转过身，吃了一惊：“小鬼，你想要做什么！”
    明亮的刀光，在鹿信之骤然收缩的眼瞳里闪过。
    天人们都感受到了一股很沉闷的杀意。
    寂静里就像是有闷雷在炸响一样。
    因为鹿不二在两位少女的搀扶下起身，拔出了漆黑的木刀。
    “少来一个小鬼一个小鬼的叫，你好像也就是第七理性界的样子，想要杀你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鹿不二握着漆黑的木刀，刀锋上缠绕着一道道灼热的电弧，电光深处流淌着隐约的太阳条纹。
    实际上这个时候他已经很虚弱了，勉勉强强还能施展最后一次神烬术，很难威胁到这些天人组织的高层们。
    但他的表情却很平静：“我本来以为，天人组织能够把她保护得很好，所以才允许她留在这里。只是我没想到，天人组织内部竟然也烂到了这种程度。从领袖，到元老，都烂透了。”
    这句话让阿曼脸色骤然变化。
    以纳赛尔长老为首的元老们更是勃然大怒。
    虽然很生气，但没有什么反驳的理由。
    因为鹿不二说的事实。
    自己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在禁闭试炼的过程中被人下毒。
    最后禁闭试炼被迫终止。
    天人组织的成员不会觉得这件事很好笑。
    但是的确很可笑。
    包括阿曼也觉得自己很可笑。
    如果不是鹿不二提前发现了事情不对劲，及时派人通知了她立刻赶往方舟号救援，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有时候，或许真的是我的宽容，让你们产生了一些错觉。”
    鹿不二面无表情地望着这位天人组织的领袖：“你曾经认为，我想要借着她的身份地位来获取圣言，我不想跟你争辩什么。你是她的老师，只要你能把她保护好，我才懒得管你怎么想。”
    “但现在，你用实际行动表明，你做不好这件事。”
    他顿了顿：“那么接下来，我要按照我的方法来。”
    轰隆一声。
    隐约雷鸣。
    “不要！”
    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声。
    但很可惜，已经晚了。
    漆黑的木刀，贯入了生命之树的树根。
    刀速之快，就仿佛一道闪电，刺痛了众人的眼瞳。
    伴随着四分五裂的太阳光在生命之树的树根里蔓延开来，天人们都感受到了来自神树的颤动，操作台上已经稳定的数据再一次变得混乱起来，各种刺眼的红光闪烁，警报声乱做一团。
    灼热的神烬能量，宛若潮水般在生命之树里蔓延开来。
    负责维护生命之树的研究员们面如死灰。
    刚才鹿不二费了半天劲才重塑了生命之树。
    现在，他又亲手破坏了生命之树的结构。
    鹿不二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一件事。
    他可以让生命之树生。
    他也可以让生命之树死。
    虽然目前的位阶还远远算不上超级强者。
    但他的神烬术就像是病毒一样。
    可以毒死一尊参天大树。
    “什么时候陈璟醒过来，我就什么时候来解决这棵树的问题。”
    鹿不二面无表情说道：“很公平，对不对？”
    有那么一瞬间，天罚部的天人们宛若模糊的残影般掠上。艾月清冷的美眸里流淌出鲜血，疾风宛若鬼魂般尖啸着扑了上去，顷刻间便压倒了那些天人们，撕咬着他们的血肉。
    轰隆一声。
    原晴架起了铁弓，拈弓搭箭。
    焚天之火燃烧起来，焰火狂暴地燃烧着。
    “找死啊？”
    她居高临下说道。
    不服气的天人们还想要一拥而上，但却被阻止了。
    “算了吧。”
    鹿信之深呼吸：“那是原融总将的女儿，你们敢动手么？”
    原融总将的女儿。
    这个身份像是一座山一样压在天人们的心里，这才意识到守在那个少年身边的两个姑娘也绝不简单，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
    一个文武双全，兼具实力和智慧。
    另一个看似莽撞，实则背景大的吓人。
    “你不该这么做。”
    阿曼深吸了一口气，胸口仿佛被淤泥所堵塞，说不出的憋屈：“赫尔穆特长老会得到应有的惩戒，犯了错的人也会被揪出来处死。但其他人是无辜的，一旦避风港遭遇疫病侵袭，后果不堪设想。”
    她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灰袍人。
    灰袍人根本就没有动，作为第一元老的亲卫，他的思想绝对的清醒，既然对方掌握着神烬术，就等于握着天人组织的命脉。
    对于这种人，只能尝试安抚。
    万万不能得罪。
    之前天人组织自持掌握着圣言，觉得自己这边还有谈判的筹码。
    实际上，可能不是这样。
    鹿不二得不到圣言，短时间内死不了。
    但天人组织没有了太阳神矩阵的庇护，可是真的会死人的。
    鹿不二随手拔出了插在生命之树上的木刀，甩了甩手说道：“我怎么知道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既然查不出来，那就一起连坐。如果死了无辜的人，就带着尸体来找我。”
    他耸肩道：“开出足够的价码，我可以考虑创生仪式把人复活。”
    阿曼面色一僵。
    “您说，我还需要靠着女人来获得圣言么？”
    鹿不二抬起右手，打了一个响指。
    啪。
    一个响亮的响指。
    浓稠的暗质骤然凝聚成一尊黄金武神，落在了维生舱的面前。
    负责看守陈璟的天人们都被吓了一跳，那股仿佛来自太古的威压宛若闷雷滚滚蔓延，压迫得他们心脏骤停，呼吸停滞。
    就连阿曼看到那尊黄金武神，都吃了一惊。
    完美无暇的天使姿态，恶魔般冷酷肃杀的气势，自然能量凝聚的雷霆铠甲，高度浓缩的暗质结构，神魔般的威压。
    这是一尊六阶霸主！
    灰袍人侧目望向这尊六阶霸主。
    也难怪刚才这个孩子有底气说要斩杀一位第七理性界的长老。
    本体加上暗质体，的确有这个实力。
    当然这已经不重要了。
    无论鹿不二是什么实力，都不会影响他们的决策。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治好陈璟。
    只有陈璟安然无恙，太阳神矩阵才能顺利运转。
    “走了。”
    鹿不二把暗质体留在了这里，本体转身离去。
    “知道啦……说翻脸就翻脸，吓人一跳。”原晴吐了吐舌头，收起了铁弓和弓箭，看都不看对方一眼就跟着他转身离去。
    “告辞。”
    艾月微微颔首，其实她是知道少年是怎么想的。
    鹿不二本来就对天人组织很不爽了，之前愿意配合也只是为了大局，但这不代表他那股无法无天的臭脾气就被磨没了。
    合作，可以。
    配合，也可以。
    但陈璟出了事，他是一定要让对方吃个瘪的。
    摧毁生命之树，就是对天人组织最好的惩罚。
    实验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沉默了良久纳赛尔长老脸色隐情变化，看了一眼四面八方方向他的天人，忍不住破口大骂：“看着我做什么？做你们该做的事情！竭尽全力抢救太阳神矩阵！”
    他的咆哮声回荡在下属们的耳边。
    负责维护生命之树的天人们面面相觑，最后只能小熊摊手。
    再过一会儿，生命之树就又要嘎了。
    他们还抢救啥啊。
    车坏了，那是他们的问题。
    但车没油了，他们总不能凭空变出油来吧。
    纳赛尔长老似乎是读懂了他们的心思，声嘶力竭的咆哮道：“那就赶快去准备救人，不要愣在这里了！”
    “明白。”
    鹿信之转身带领下属离去，亲自去筹备医疗药物。
    阿曼的脸色极为难看，确认了身边的灰袍人没有反应以后，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维生舱里的红发少女，冷哼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陈璟在昏迷中，微微翘起了朱唇。
    像是小狐狸一样得意。
    ·
    ·
    底比斯古城以东的城镇废墟，风沙里的军事基地里亮起了灯，人类守望军的帐篷驻扎在沙地里，被黎明的阳光所照亮。
    即便莲华早有预料，但还是被这里的景象给震惊了。
    尸体。
    遍地都是尸体。
    这些尸体被运到了担架上，放在了临时搭建的停尸棚里集中处理，焚天之火汹涌地燃烧着，像是一个高温的焚化炉。
    断壁残垣间都是临时搭建的棚子，幸存下来的伤者和病人们在病床上哀嚎，灰头土脸的医护人员在为他们做着急救处理，还有全副武装的军人们一瘸一拐地推着小车发放物资。
    微风撩起了莲华的黑发，发丝迷乱了她的眼眸。
    她今天罕见的穿了一身深绿色的军装，随身携带着医疗包，明显是打算作为一名医护人员来支援前线的。
    “这些都是最早一批试图闯进陨龙之地里的人，但无一例外都折了。大部分人死在了那里，只有少部分人回来了。”
    苏什陪在她的身边，表情有点古怪说道：“有的人重伤，有的人感染了疫病。有的人情况还能控制，有的人已经变异了。原泽大将用焚天之骨的概念变化，在这里创造了一团不熄之火，用来焚烧那些向着异鬼转化的人类。但目前的情况下，我们不能对外公布某些人已经转化成了异鬼。只能直接将其杀死，投进焚化炉里焚烧。”
    莲华理解这样的做法。
    一旦对外公布有些人已经变成了异鬼，就会引发极大的恐慌。
    “这里一共有多少人？”
    莲华面无表情询问道。
    “八千人。”
    苏什回答道：“下一批，只会更多。”
    “拦不住么？”
    “很难，人类一旦在绝境下爆发求生欲，就是一群不可控的野兽。这里不是城市，我们的维和力量没有那么强。除非跟这些进化者们直接起冲突，这样的话就是大规模的自相残杀了。”
    “无法教化，无法沟通。”
    “是的，除非让他们自己去碰碰壁。不过也不全是坏处，起码这群人能够帮我们去探路，还有一路上未知的凶险。”
    苏什苦笑道。
    这也算是给自己找安慰了。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医疗资源就会率先耗尽吧？我刚刚接到了消息，尼罗河的河水已经被污染了，第三站点内的动植物全部感染了腐败疫病，接下来饮水和进食也会成为大问题。”莲华眼瞳里闪烁着圣辉，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里的进化者全杀了。
    只要人都死了，就不怕物资不够分了。
    但是她不能这么做。
    苏什也知道她在想什么，这的确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但问题是，行不通。
    甚至于，军部不救这些人，都不行。
    因为人类守望军的职责就是保护联邦公民。
    这些人虽然是进化者，但有很多都是合法的联邦公民。
    你不救，人类守望军就会失格。
    哪怕此间事了，也会动摇这五百年来的秩序根基。
    而且，这里还有一个更关键的问题。
    人类守望军不救，这些野生进化者他就敢反。
    反正没有活路了，他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说不定冒死抢点物资，还能有一线生机。
    要知道这些野生进化者里鱼龙混杂。
    指不定还藏着一些高阶进化者呢。
    “这就是宫禹的游戏啊。”
    莲华喃喃说道。
    “根据小鹿提供的情报，或许只有烛昼之龙的力量，能够彻底解决这次的疫病。但那种力量过于狂暴，还需要神术的配合才能用作医用。还劳您……你多费心。”苏什的神情有点复杂。
    主要是莲华的身份。
    之前莲华是神圣大祭司。
    虽然年纪小，但确实值得尊重。
    但现在，莲华是鹿不二的官宣女友。
    在苏什面前的辈分一下子就降下来了。
    莲华也说过很多次，让他不要用敬语。
    但苏什还是很不习惯。
    “我明白，这种事情祭祀殿很擅长。”
    莲华在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把自己的学生给派了出去。
    她自己也不是以神圣大祭司的身份来的。
    而是以雪莲的身份。
    “原融总将用王国的碎片笼罩了这片区域，再加上您的神术，隔绝了疫病的入侵。但是根据神圣智体网络的计算，这片区域内还是有疫病传染的风险。因为那些感染者的体内，是会生出暗质的。”
    苏什认真叮嘱道：“你要小心一些。”
    “我知道了。”
    莲华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在那边怎么样？”
    苏什摇了摇头，平静说道：“暂时还没有消息传过来，但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这边的事情，需要我通知他么？”
    莲华想了想，轻声说道：“暂时不用，之前看出了他有心事……他的压力已经够大了。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来解决吧。”
    她走到一座断裂的墙壁面前，挽起了军装的袖子，弯腰绑好了军靴的鞋带，接着给自己戴上了手套，从随身携带的医疗包里拿出了防护面具，把听诊器等设备也取了出来，径直走向棚子下的病人。
    略显混乱的废墟里，褚诃正在指挥着医护人员对病人做急救，司一贤和叶子临也都罕见的没有摸鱼，忙得满头大汗。
    可想而知问题之严重。
    “就像是回到了临海市啊。”
    苏什感慨道：“只是条件恶劣了许多。”
    其实刚才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说。
    那就是，军部的储备的物资已经不多了。
    撑不了几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