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偷偷背着我出去吃屎了？”
    牛马脱口而出，马上意识到了不对。
    “你是出去以后偷偷吃屎了？”
    它改口道。
    “没吃屎，但是被屎揍了。”
    刘正把给下水道通肠润便的事情说了一遍。
    “啧，你怎么总是能碰到这种破事？”
    牛马啧啧称奇。
    “谁让我倒霉呢？”
    他也很无语。
    人家被什么主神选中，要么是去电影里生死搏杀，要么去动漫里开后宫。
    就他被弄来了大都会这种奇葩世界，不是帮人找弔，就是给人通便。
    “那伱等我请示一下老板吧。”
    牛马说道。
    虽然餐厅对外卖员回程的时间没有要求，但一直在外面逗留肯定是不行的。
    “大佬你快点啊，在外面待着我感觉不安全。”
    刘正说道。
    “知道了。”
    牛马挂断了电话。
    他转向看向不远处那些楼栋之中，几道阴影在里面游走不定。
    从出了玫瑰街开始，刘正就感觉到有东西在跟着他，而且越聚越多。
    没想到进了餐厅的范围之后，反而只剩下了这几个了。
    没猜错的话，它们应该都是被他身上的屎味儿吸引来的，而剩下的这几个就是竞争的胜利者。
    只是，它们不敢进入餐厅的范围，只能在外面盯着。
    如果刘正跨出这个圈子，只怕会立刻遭到它们的攻击。
    不过他也不是特别慌，跟了那么久都没有动手，应该也不会有多强。
    大不了他再跑回法国梧桐那里，花十万块钱冲个澡嘛。
    过了几分钟，牛马的电话打过来了。
    “老板说让你找个地方洗干净了再回来，洗不干净她就用岩浆给你洗。”
    牛马的语气里满满的幸灾乐祸。
    “就不能让厨房接根水管帮我冲一下吗？”
    刘正叹了口气。
    “当然不行，让人看见餐厅外面有个裸男在冲澡，成什么样子？”
    “行吧。那我去哪儿洗啊？消防栓要十万块，我可洗不起。”
    他问道。
    “你现在在哪儿？”
    牛马问道。
    “外卖通道的出口。”
    “那你背着出口，朝你的左手边一直走，大概走上四五公里，就能看见澡堂子了。”
    牛马想了想说道。
    “啊，大都会还有澡堂子？”
    刘正惊奇道。
    “多新鲜啊，这么大个城市还能没有澡堂子？不仅有，而且风格还很多。”
    “那这个澡堂子是什么风格？”
    他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里面的东西都是木制的，泡澡之前还得先冲干净，泡完以后还会问你要不要喝牛奶啥的。”
    牛马说道。
    哦，那就是日式的。
    刘正没去过，但在动漫里看得多了。
    “收费贵吗？”
    “你要光洗澡，门票也就一百块钱。但你这种情况估计要额外收费，但顶多也就千把来块吧。本来这个点也就没什么人。”
    牛马说道。
    “那就行。”
    千把来块对刚进入副本的刘正来说是笔巨款，但对现在的他来说就是点小钱了。
    “那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吗？”
    他又问道。
    “好像没什么要特别注意的地方。哦，对了，男女汤池之间有个神龛，把神龛挪开就可以看见对面。”
    “但你最好不要手贱，运气好有艳遇，运气不好嘛”
    “运气不好会怎么样？”
    “不知道，因为那些运气不好的人都没再出现过。”
    牛马说道。
    “知道了，我肯定不会手贱的。”
    刘正说道。
    要是现实里的温泉，他可能还会屈从一下内心的欲望，但在大都会里还是算了吧。
    万一神龛一挪开，对面是头正在搔首弄姿的金毛母牛马呢？
    肉体的眼睛瞎了可以重新长，精神的眼睛瞎了可就长不回来了。
    “哼哼，那些人消失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牛马给他插了个flag。
    挂断电话，刘正没有直接走，而是先打开了外卖箱。
    拆开餐盒，一块长毛的全麦面包眨巴着小眼睛和他对视。
    “真就面包虫啊？”
    刘正看着全麦面包旁边那一圈和蚰蜒一样又长又细的腿，一阵恶寒。
    他早该想到的，血腥餐厅的外卖主打一个现实主义。
    当然了，白灼完还能眨巴眼的面包虫也挺魔幻主义的。
    “名称：白灼面包虫”
    “类型：道具”
    “品质：优秀”
    “效果：恢复中量体力。”
    “备注：素食主义者和肉食主义者争端的终极解决方案，当然，也可能是全面大战的开端。”
    “是否能带出副本：是”
    这么一块面包虫居然能恢复中量体力，难怪那些末世里都要养虫子。
    当然，刘正是不会吃的。
    这面包虫一看就肥美多汁还健康环保，那只社恐蜘蛛肯定喜欢。
    他收起白灼面包虫，又拿出了人骨拐杖，向着牛马说的方向走去。
    他每走一步，那些黑影就骚动一下。
    等刘正走到了餐厅的范围边缘时，它们已经露出了猩红的眼睛。
    “话说，我这个也算出公差吧，能不能叫车呢？”
    刘正突发奇想，然后说干就干。
    “我弄到了一份白灼面包虫，一会儿回餐厅就把它引出来试一下。”
    接通电话，他第一时间说的却是社恐蜘蛛的事情。
    “哦，那个啊，那它应该会喜欢。”
    司机赞同道。
    “只要把工服弄坏了，它应该就会出来送新的吧？”
    刘正问道。
    “对。不过要是故意损坏工服，那是要扣工资的。”
    司机回道。
    “那倒是无所谓。”
    反正他也没指望能拿到工资。
    “你是要租车吗？”
    司机主动问道。
    “没错，可以吗？”
    刘正问道。
    “按照规定来说，你手头没有单子肯定是不行的。”
    司机有些犹豫。
    “也不是一定要送外卖才能租车吧，我是奉老板的命令去洗澡的，也算是公务在身嘛。”
    他听出了司机的不坚定，穷追猛打。
    “行吧。那你要租什么车？”
    司机迟疑了片刻，还是答应了刘正的请求。
    “就法拉利就行了。”
    “好。”
    十几秒后，熟悉的法拉利开到了他的面前。
    “难怪你要租车，原来是被苍蝇人盯上了。”
    司机看了看远处说道。
    “苍蝇人？”
    “没错，一个以吃垃圾和腐物为生的下等种族。实力不强，智力低下，但因为环卫司需要它们干活，所以也被列进了保护目录，就算是非公民也不能随意捕杀。”
    司机介绍道。
    “还有这种事情。那它们要是攻击我呢？”
    刘正问道。
    “那当然是随便杀了。不过我建议你不要这么做，它们的尸体一文不值，死亡时还有可能爆炸，那味道沾上可是没一两个月散不掉的。”
    司机说道。
    “无所谓，反正我身上的味道本来就散不掉了。”
    他一脸冷峻地说道。
    “我说你怎么会被苍蝇人盯上，它们胆子不大，轻易不会招惹餐厅的人。”
    司机恍然道。
    “你闻不到吗？”
    “我又不是活人，当然闻不到。”
    司机说道。
    “好吧。”
    不是活人那就是死人咯？
    不过看他的样子，和红猪这种幽灵又不太一样。
    “你要不想和它们打，就雇我开车。”
    司机说道。
    “我自己开甩不开它们吗？”
    “我收费那么高自然是有道理的。”
    司机神秘地说道。
    “那就麻烦你了。”
    刘正果断道。
    在大都会，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是最简单的事情。
    等他上了车，司机却没有开车，而是按下了一个按钮。
    跑车尾部的排气口自动脱落，两根巨大的像从战斗机上卸下来的喷射口伸了出来。
    司机轻踩一脚油门，喷气口立刻喷出蓝色的焰花。
    引擎的轰鸣声又扩大了十倍不止，震撼了整条街道。
    “牛逼。”
    刘正伸出大拇指，同时眼神微动。
    “别想了，这个功能只有我才能用。”
    司机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我什么也没想啊。”
    刘正嘴硬道。
    司机淡淡一笑，深踩油门。
    耀眼的蓝色焰浪从喷射口里喷了出来，将周围的空气蒸腾的虚幻模糊。
    法拉利的车身瞬间飚射而出，同时飚射而出的还有那些一直潜藏的黑影。
    当它们暴露在阳光下时，刘正也终于看清了它们的样子，
    与其说是它们是苍蝇“人”，不如说是一堆血肉堆砌出来的同时具有一些苍蝇和人类特征的怪物。
    它们长着又扁又圆的头颅，两颗巨大的红色复眼占据了整个面部的三分之二。
    它们的下颚上长着两颗巨大的倒钩牙，牙根埋在肉管里一直延伸到凸出的额头。
    它们的下颚上还长着一圈数量不一的肉芽，肉芽上长着蜂窝一样的空洞。
    而更令人作呕的是它们无皮的躯干，上面覆盖着稀疏细长的卷曲的黑毛，黑毛之下是淡红色的凹凸不平的肥肉。
    它们的身形佝偻异常，四肢也呈现不正常的弯曲。
    两根布满粘液的肉翅从它们的背脊上伸了出来，纵横交错的粘液网就是翅翼。
    看着飞驰的跑车，它们的肉芽微微抽动，那些空洞不断开合，就像是鼻孔一样。
    “嗡嗡嗡嗡！”
    为首的苍蝇人发出一阵刺耳的震颤声，其他的苍蝇人也以同样的震颤声回应。
    它们以为首的苍蝇人为箭头，排成了一个三角形的阵型，朝着刘正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