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545. 火烧长安
    “噼啪……呼哧呼哧……”
    “救命啊！走水了！快救火！”
    “快跑啊！往城外跑！”
    过了一日，曹真大军就离开了长安，继续向东而去。而长安则在曹真留下的一千多士卒的努力之下，变成了一片火海。
    曹真虽然昨日就发出了通告，但是一来，有些人不相信曹真敢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火烧长安，因此死硬到底，没有撤离。二来是有些人因为身体状况问题，无法撤离，各类老弱病残孕就算有人相助，想在短短一日之内全部离开长安城中也纯属痴心妄想。
    到了今日，大火烧起，所有人才意识到曹真不是开玩笑，这把火他是真的敢点。
    “天杀的曹真！天杀的魏国！老夫就算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昔日支持曹魏的世家大族，如今在生死存亡面前，也顾不得那些虚头八脑的面子，破口大骂起来。
    如今长安城的火势已经无法控制，这些人虽然尝试自救，各类锅碗瓢盆齐出，尝试浇灭火焰，但是火借风势，这些动作不过是杯水车薪，于事无补。
    不多时，除了哭嚎声、火焰燃烧的噼啪之声，空气中还多了一股肉香味和焦糊味。不消多说，肉香味自然是来不及逃脱的人被烧死的味道，而焦糊味则是他们的尸体被大火炙烤到碳化后的味道。
    大难临头，人性的各类表现展示的淋漓尽致，有抛下自己家小独自逃命的负心汉；有狠辣到这个时间还想着发家致富，掠夺他人家的亡命徒；有不知道过往犯了什么事，趁机毁灭证据的大恶之徒……
    当然有恶也有善，自发组织民众自救、逃难之人数不胜数，甚至还有世家大族在此时为了生存，也不得不与那些平日里他们看不起的贱民们一同合作。
    水火无情，在吞没一切的烈焰面前，没有什么高低贵贱，火焰也不会因为身份高下而挑三拣四。
    “唉，如此行事，有伤天和。待到此次事了，我自会向陛下请罚，以谢我罪。”
    曹真大军离开了长安几十里了，但是如今长安的大火即使是在白天也清晰可见，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很多人都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惨叫、哀嚎、求助之声。
    不光曹真有些无精打采，全军上下都士气低落。作为关中军，不少人的老家甚至就在长安。虽然他们因为是士卒，有机会提前转移他们的家人到安全的地方。可是看到自己的将军命令火烧自己的家乡，说他们心里没点别扭那肯定是假的。
    而且作为长安人，哪怕再没见识、常识，但是昔日董卓之事他们可是耳熟能详，甚至不少人是亲自见过的。当年董卓从盛转衰之时就是火烧洛阳，西迁长安。
    如今他们曹魏火烧长安，向东回返洛阳，其中说没有一些冥冥之中的宿命感，这些人是不信的。
    同样的，跟随曹真的大将们也有些垂头丧气，如今他们被迫烧毁长安，无论如何他们估算这件事绝对都是臭名昭著，要被史书记上一笔。而他们这些跟着曹真的将领，难保不会与曹真一同被后世千夫所指。
    “莫要多想了，若是如今洛阳有失，我等恐怕也等不到那些身后事了，所以诸将打起精神来，马上就到弘农郡了。儁乂，提前派出斥候，看看洛阳那边情况如何，汉军现在在干什么。若是条件允许，就进洛阳，告知陛下我军的动向。”
    曹真虽然知道自己肯定要被万世唾骂，不过事到如今他哪里还有时间管这些，他的眼中只剩下大魏的最后一口气。
    诸葛亮这边，既然魏军全面放弃扶风郡，那汉军自然不会逡巡不前，箕谷张飞、邓芝的疑兵立刻转为偏军，从褒斜道出斜谷，在诸葛亮大军身后，准备与汉军汇合。而本来留守汉中的魏延也不愿意在此次浩浩荡荡的北伐中就这么默默无名，干脆铤而走险，在之前得知诸葛亮与曹真僵持街亭之时索性带汉中军万人强走傥骆道，如今已经抵达渭水河边，和诸葛亮大军马上汇合。
    诸葛亮的川军这边如此一来已经兵马过十万，声势不可谓不浩大，即使是如今的长安城，估计也难以抵抗。
    “丞相，魏军……魏军居然纵火烧城了！”
    不过很快，作为前锋的关兴、张苞两人就派遣斥候回来告知诸葛亮长安发生的异变。
    “什么？！这曹真当真是胆大包天！”
    本来在坐一旁侍候诸葛亮的姜维听到这个消息忍不住站起了身，呵斥了曹真一句。
    “啪嗒”
    忽然突兀的一声，让姜维不由得转头看向音源处。在姜维记忆中，向来波澜不惊的诸葛亮听到这个消息居然将他从来不离手的鹅毛扇都掉到了桌面上。
    “师尊……？”
    姜维有些诧异诸葛亮的失态，低声询问了一句。
    “苍生疾苦，苍生疾苦啊。长安城几十万百姓，曹真不过回长安两日，他们如何能逃离这场灾祸？”
    诸葛亮悠悠长叹了一口气。他幼年时候见过曹操屠杀徐州，他们诸葛家就是因此逃难到荆州。如今又见曹真火烧长安，令他心中忍不住有些触动，动作上才有了停顿。
    “师尊，那如今我们……？”
    姜维立刻就想到了其中关键，询问诸葛亮。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是两人都是聪明人，姜维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汉军该如何自处？
    是遂了曹真的意思，被长安城耽误时间，让他们能够顺利到达洛阳，还是狠下心来，只留下部分军队，其他人去追击曹真？
    “百姓何其无辜？长安城必须要管。以后这些百姓都是我大汉子民，我如何能够袖手旁观？”
    诸葛亮摇了摇头，这事儿没什么好犹豫的。若是他连这些百姓都能弃之不顾，和这曹真又有何异？大汉与这无所不用其极的魏国又有何异？
    “立刻传令关兴、张苞，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赴长安，灭火救人。然后让大军提速，急行军立刻赶赴长安。飞鸽通知汉中，额外调拨一批物资，尽快送到长安。
    另外此事我需要亲自修书一封，交给大都督，告知他原委。”
    诸葛亮立刻拍板，将需要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告诉给了姜维。姜维立刻领命，下去替诸葛亮处理其中的一部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