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无力回天的曹德镛
    聂无双回过头。
    曹德镛看着他，脸上带着歉意，却没有说话。
    在他看来，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可能会被聂无双原谅，毕竟，他这是以聂无双为饵，给苏玉瑾创造了脱离空间的机会，自家的本命飞剑卷着苏玉瑾离开了空间。
    接下来，他的实力最多只有全盛时期的了六七成，在这种情况下，不仅不可能把聂无双送出去，也没法在面对秘境内那个未知的存在保护好他。
    他想聂无双也明白这一点。
    如此，自然不可能原谅他。
    甚至，有可能对他怀恨在心。
    于是，说再多的话都没有用，倒不如就此沉默，至于聂无双要恨就让他恨吧……
    死亡在即，还不允许别人发泄？
    聂无双迎着曹德镛的视线，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静，眼神中也不见丝毫的愤怒和仇恨。
    对于曹德镛的行为，他似乎没有认识。
    又或者是有所认识，却对此毫不在意。
    前一种？
    还是后一种？
    曹德镛无法确定！
    若是后一种，那他就要对聂无双另眼相看了，这种心性，并非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能够拥有，他在聂无双这个年龄的时候，完全没办法看得如此透彻。
    不管是行事还是修炼，往往都会被情绪所驱动。
    不但不如聂无双，就连看似不谙世事的苏玉瑾都有所不如。
    不过，曹德镛没来得及感叹，很快，他的注意力就分散了，有极其恐怖强大的气息降临。
    聂无双抬起头。
    虚空中，朵朵黑莲降落，有着数百朵。
    每一朵都蕴藏着恐怖气息，锋锐癫狂的气息。
    就像是一把把走火入魔的利剑，有割裂一切斩杀一切的疯狂在黑莲内孕育。
    黑莲落地即灭。
    一道道黑影闪现。
    数百个黑衣剑客沉默地站着，就像是一片小树林，他们将曹德镛和聂无双包围起来。
    诡异癫狂强大的气息如狂潮一般涌来。
    剑奴！
    数百个剑奴！
    每一个剑奴都有地煞真人的修为！
    也就是说，这个剑魔能够分裂出数百个诡异剑种，这数百个剑种若是叠加起来，爆发出来的能量，强大之处可想而知。
    并且，这剑魔就藏在这些剑奴中间。
    在目前这个阶段，就算曹德镛火力全开，将法相真君的神念扩散开去，剑意如游鱼在这些黑剑客中游走，却也没办法把剑魔和剑奴分别出来。
    也就是说，他连真正的敌人都不知道在哪儿！
    曹德镛面色苍白。
    绝望？
    这倒不至于！
    所谓绝望，乃是对生有着渴望。
    可是现实残酷，让他看不到一丝生还的可能，丧失了希望，绝了渴望，方才称之为绝望。
    但是，一开始就没有抱着生还的希望。
    曹德镛走出秘境，就绝了返回栖霞剑派的念头，他只想在临死的时候，燃烧自己，让苏玉瑾看得清楚，那就是若不能登上剑阁成为剑圣，便会如他一样。
    在某一天化为虚无，不复存在。
    不过，现在看来，那个计划可以休矣。
    送走苏玉瑾之后，两人便是天人永隔，再难相见。
    现如今，他只想要轰轰烈烈地战一场，身为剑客，死于剑下，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啊！
    至于聂无双？
    对他，曹德镛的确心存遗憾。
    然而，生而为人，遗憾难免。
    人世间，便是如此，残酷如熔炉，你只能接受，只能认命，只能如朝生夕死的蜉蝣……如他，尚可以持剑一战！
    聂无双？
    只能如风中残烛，骤然熄灭。
    “啊！”
    曹德镛长啸一声。
    再次大放光明，全身上下，光芒万丈，身形变得晶莹剔透，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剑。
    随后，银白色的剑芒朝着四面八方横扫而去。
    仿佛一头刺猬在一瞬间将身上全部的刺弹射了出去，密集得就像成千上万的弓箭手射出的箭矢。
    面对这强大的剑芒，林立的黑衣剑奴神色不变，不管是白发苍苍的老者，强壮的中年人，刚刚及冠的青年，不多的几个妇孺，脸上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就像是同一个人。
    同时间，他们一起出剑。
    黑色的剑气升腾而起，看似分散而来，然而，剑气和剑气之间却有着因果牵连。
    它们其实是一个整体。
    其实，就是一道剑意。
    只是伪装成太阳的形状，貌似分散，却只是形散而已，神意却是凝聚为一体的。
    因此，并不存在被曹德镛的剑芒各个击破的机会。
    看似那亮银色的剑芒所向披靡，所经之处，黑色剑气皆被其击破消散，大占上风的样子。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就算曹德镛燃烧了生命，爆发了全部的战斗力，剑芒终究还是会像潮水一般，涨潮后便有退潮，力量始终还是有着尽头，在出现颓势前，这剑芒并不能将那看似分散实际却凝聚成一体的黑色剑意驱散。
    当它如潮水一般倒卷而回的时候，黑色剑意却紧跟着席卷而来。
    这剑芒所造成的影响，不过是将数十名黑衣剑奴破裂粉碎罢了，然而，这只是数百剑奴的很少一部分。
    十分之一都不到！
    “哈哈哈……”
    曹德镛哈哈大笑起来。
    最初，这笑声夹杂着不甘，有着愤怒，到了后面，就只有释然，只有平静……
    他放弃了！
    也就眼睁睁地瞧着那黑色剑气形成的一团扭曲着变化着像是生灵一般的黑烟朝着自己卷来。
    现在，自己那本命飞剑应该卷着苏玉瑾破开虚空，出现在天都山内。
    天星剑门。
    只要苏玉瑾跟随本命飞剑引导，去到天星剑门。
    剑阁的天星剑圣便会被惊动，须臾间便会来到此地，必定能将这剑魔斩于剑下。
    虽然，自己看不到了！
    下一刻，曹德镛便想要彻底燃烧神魂。
    引心中之火将神魂和身体焚烧殆尽，免得落入剑魔之手，被他埋下诡异剑种，沦为失去自我意志的剑奴。
    就在他准备这样做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身前。
    双手抱胸，表情冷酷。
    “聂风？”
    曹德镛惊呼出声。
    在曹德镛看来，先前自己和剑魔之间的交锋，根本就容不下旁观者，就像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一样，战斗的余波绝对能将聂无双彻底粉碎，化为虚无。
    然而……
    眼前这人又是？
    幻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