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时安故弄玄虚地道:“信则实,不信则虚呗。”
“好,我信你。”方蕲的举动出人意表,他真的一锤子砸向第三只盒子。
“啊?”容时安震惊到舌桥不下,质问:“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方蕲看着满盒子的陶瓷碎片,道:“你说信则实。”
木已成舟,容时安追悔莫及,忖了片刻,才恍然大悟,他再一次被方蕲戏耍了,真正自大的人是他,从一开始,方蕲所表现出的谨慎,犹疑,深思熟虑都是为了给他一种先入为主的刻板印象。
不是方蕲处于劣势,而是他自以为了解方蕲,掌控全局,从而掉以轻心,直到他亲口说出正确答案,仍后知后觉,沾沾自喜。
其实,他才是猎物,一步一步走进方蕲设下的陷阱,完了被人卖了还乐呵呵地给人数钱的傻逼
“算你狠。”容时安气闷地离开。
屋内只剩下方蕲和主持人。
“诶,别跑呀。”方蕲笑呵呵地拉住主持人的玩偶衣服,“到你了。”
主持人干笑两声,“c卡座,我们玩主人和奴隶的游戏。
方蕲挠头:“sm吗?口味挺重的你。”
“……”主持人遏语,“能好好说话吗?”
方蕲致歉:“抱歉,莫名有点小兴奋。”
“……”主持人再次无言以对,只能照惯例讲解游戏规则,“主人和奴隶的纸牌游戏,是主人杀园丁,园丁杀奴隶,奴隶又可以反杀主人,每人共五张牌,即主人和奴隶各带领四名园丁对战。”
方蕲掐指算了算,“如此说来,选择奴隶一方很吃亏。”
主持人道:“是啊,不过它赢钱的赔率是十五倍,可惜你对钱和自由都不感兴趣。”
方蕲回以微笑,反问:“我有的选择吗?”
主持人桀笑,“当然没有。”
“嗯嗯。”方蕲大有乐天知命的作派,坐到c卡座左边的位子,他眼前的木架上,竖放着一张奴隶牌和四张园丁牌。
由奴隶方先出牌。
方蕲翻起眼皮,随手选了一张出牌。
双方摊牌,都是园丁,平局。
第二次,仍是试探性的出牌,园丁,平局。
第三次,方蕲目空一切地盯着牌面,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木架。
主持人屏气敛神地盯着他的神态举止。
只见方蕲呼吸沉重,身体不自觉地前倾,在出牌前的一秒内做了一个难以捕捉的撅嘴动作,然后出牌。
主持人心中窃喜,对方一切的行为都是人内心情绪的真实表现,哪怕是八面玲珑的伪装高手,都难以自制这些小动作。
“人类的本能反应,可比人类本身可爱多了。”主持人得意地翻牌。
方蕲是奴隶,他是园丁,园丁杀死奴隶,他获胜!
“你输了。”主持人顿感无趣,“我以为你至少能给我带来更大的惊喜,结果……太令我失望了。”
方蕲垂下头,看不到表情,只有肩膀在细微地抖动。
“是害怕?还是激动?”主持人戏谑地道:“说好的,你要做我的狗。”
第60章 :无限世界(十四)
方蕲突兀地笑出声,主持人差点以为他疯了。
“你之前说的游戏规则,还算数吗?”
“哪个?”
“在这里输掉的人,可以带着积累的金钱再次进入死亡循环?”方蕲的眼神精明且满腹算计。
“没错。”主持人不假思索地回答,随后警惕地问:“你想干嘛?”
“当然是……”方蕲笑得快意畅然,“下次见。”
他果断地自杀了,一指寸劲戳爆了自己的心脏,胸前濡湿了一大片猩红,血水喷泉一般,根本止不住。
等主持人的错愕散去,方蕲的身体早已凉透,回天乏术。
“操!疯子!疯子!疯子!”主持人咆哮着怒骂,摔烂了附近的桌椅,只有疯子会选择自杀!只有疯子会想到用这种方法摆脱“宿命”的纠缠!
“岂有此理。”主持人摘掉了玩偶头套,竟然是一张与白诗南一模一样的脸,只是更加苍白,病骄,乖张,一对宝石蓝的眼眸里是绵绵的恨意,眼底深处似乎还匿藏着某种思念和哀怨。
说不清,道不明。
自杀后的方蕲,此间的游戏重启,第二次经历, 物是人非,有些环节依然让他头皮炸裂,胃液翻江倒海,生理也好,心理也好,都承受着成千上万倍的煎熬,但也驾轻就熟。
“说真的,这个世界让我有种常玩常新的错觉。”方蕲沉浸式体验无限世界,神色张狂坦荡,
主持人吞咽口水,后背发毛,“你就不怕自杀后活不过来吗?”
“总要赌一把。”方蕲扬眉,“果然爱笑的人运气都不错。”
“疯子。”主持人咒骂一声。
方蕲却一把摘掉了他的头套,待看清楚对方的真实容貌后,他不自觉地吹了声口哨,夸奖道:“漂亮,可惜蓝色不及红色漂亮。”
“还给我。”主持人恶狠狠地夺回头罩,重新戴上,“你再捣乱,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拭目以待,不过……”方蕲陡然凑近,“你盗用了小白的脸,怎么着我也得帮他讨些利息回来。”
“放屁,是他抢……”主持人的话戛然而止,他冷汗涔涔,禁声后是精疲力尽的颓败感。
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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