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
“您请说。”
此时的林从沚戴着这戒指,宛如手握阔剑地雷,他口不择言,慌不择路:“我需要萧经闻。”
“……”秘书维持着面上的微笑表情,眼中却闪过一丝喜悦,以至于她微笑的弧度更深。
“不是那种需要。”林从沚发现自己的话有歧义,但他越描越黑,还咬了下嘴唇,“是真的很需要。”
秘书:“……我明白了。”
林从沚:“很急。”
秘书微笑:“您稍等,我帮您问一下经理。”
……倒是别越笑越诡异啊,林从沚想。
第20章
在这方面林从沚是甘拜下风——萧经闻根本不把钱当钱,他赚钱讲究一个享受过程。物欲不高,不好名利,不爱美色。一枚旁人眼中的传世之宝他不闻不问。
“林先生。”秘书挂断电话,走回来,“很抱歉,萧总目前在处理一些纠纷,可能短时间没办法赶过来。”
“喔……”林从沚的手已经没再藏着了,刚刚跟这位秘书坦白,说了下原委,模糊了‘仓库’。没想到这位秘书丝毫不惊讶,也没有多问一个字。
——导致林从沚有点怀疑,萧经闻这公司里的员工究竟是真正的人类还是写了编程的仿生人。
“那……”林从沚示意了一下戒指,“这个,能托你交还给他吗?”
“恐怕不行。”秘书抱歉地笑笑,“萧总让经理转告,这东西您先戴着玩,也让您不要有压力,丢就丢了没所谓的。”
“……”林从沚试图从秘书眼中找出一丝丝荒谬。
但对方没有。
gleam似乎和这栋大楼之外是不一样的世界,这个世界里的概念只围绕萧经闻。萧经闻一句话便定义一件古董的价值——它应该回去那个仓库,还是戴在一位青年画家手上。
秘书添了一句:“您放心,萧总既然这么说,您就戴着玩几天,多漂亮呀。”
“起码千万起,能不漂亮吗…”林从沚有点绝望了。
虽然他不好意思一直在这里拽着人家说话,今天拍卖会,秘书应该很忙。他最后问了一句:“萧经闻那边是什么纠纷?”
“我也不太清楚诶。”秘书说。
“好的,抱歉耽误您工作了。”林从沚点点头。
生意做这么大,有点纠纷很正常。但就是因为生意做这么大,让萧经闻本人出面处理的纠纷,那大概就不是小问题。
那位秘书离开后,他再抬手看这戒指。果真漂亮,蛊惑人心的那种漂亮。他回想在仓库里萧经闻说的那些话,他为了让一件拍品卖出天价,就要把世界上与它相差无几的珠宝全部藏于室中。
他知道萧经闻为商狠,但他还是想象力不够。
老实说,换做他自己,他恐怕没这魄力。
他要是有这么一屋子东西,那必然要办展,巡回展,全球巡展!
下一场是古董家具,买家们按照场次和号码牌,不参加这场的买家在保安的核实下离开会场,参加的买家进场。
张渺出来之后在厅门口等他,见他回来了,迎上来,问:“找到萧总了吗?”
再一看他手上还戴着戒指,啧啧两声摇摇头,接着说:“真是太晃眼了,你离我远一点。”
林从沚叹气:“他叫我戴着玩。”
“财大气粗的人都这样吗?”张渺打量着他,“不过…说真的,这种古董戒指与其摆在展柜里,真不如戴在手上。”
张渺说这话是真心的,玻璃展柜就是个囚笼,她自己也是艺术相关工作者,此前在博物馆上过班,也给名家大师当过助理。但林从沚这会儿没心情,干巴巴地说了句:“这种珠宝,放在哪里都漂亮,先走吧。”
他今天大约是见不到萧经闻了,不知道怎么了,他莫名的有点不安。gleam这么大,他一时半会又找不到萧经闻,总不能在这里耗上一天。他又不是望夫石。望的还是前夫。
在微信上跟萧经闻说了一句‘我先走了,戒指什么时候还给你,你告诉我时间。’
得到萧经闻回音,是三天后。
暴雨后的空气格外干净,清晨四五点的保洁车里有很多前几天大雨泡烂了的树叶。城市淋了三天雨,终于得以喘息,开始重新运行。
时间是清晨五点半,林从沚很少在这个时间醒来,倒是经常这个点入睡。
微信上依然没有萧经闻的回音,他先去洗漱,然后喝了杯温水。
画室里有一幅4开尺寸的素描,他在写生从gleam戴回来的戒指。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他,干脆就拉了个摄影灯过来打光写生。
这幅林从沚画的是素描,素描是一切绘画的基础。因为无法用色彩来展示物体的固有色,就只能通过笔触、明暗和线条来表达物体的质感。
学生时期的林从沚和同学们一样,最害怕写生的时候老师摆个不锈钢,摆个玻璃瓶,更怕这种宝石类的。他还记得13岁的时候在家里,他和林泠玉写生同一组静物。
林泠玉有多可怕,静物组是她啃一半的苹果,半枯不萎的花,喝了一半的矿泉水,最后她琢磨着,把做美甲的小水钻抓了一把,随便洒下去。
艺术生都是这么一点点被磨出来的。音乐美术舞蹈都一样,谁小时候不是哭着锯小提琴,要是邻居在学二胡,那就是一个锯木头一个杀鸡,不知道的以为这层楼晚餐打算烧柴火起锅。谁又不是在舞蹈房练功练的两腿没法下楼,被老师按着腰往下压,路人都要说一句身残志坚。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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