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天下第一？
    石毅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嚣张的人龙。
    只不过它有资格在他面前这么嚣张吗？
    “人族小儿，你是来找老子打架的？”
    一头真龙从云层探下头颅，真龙之躯庞大而威严，混身覆盖着历经了岁月沧桑的鳞片，每一片都如同坚不可摧的铠甲，散发着冷冽的金属质感。
    鳞片的颜色，在阳光的映照下，时而呈现出深邃如墨的乌黑色，时而闪烁着耀眼如金的灿烂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它历经的无尽岁月与辉煌传奇。
    真龙头颅高昂，双目如两团熊熊燃烧的烈焰，喷射出炽热而霸道的光芒。
    如此不可一世的态度，毫不犹豫展现出了这头真龙老子天下第一的威势。
    目光所及之处，万物皆颤，仿佛能穿透一切虚妄。
    龙须飘动，如灵动的神鞭，好似有破灭虚空之威。
    “是！”
    石毅眼睛一闭一睁，紫色重瞳浮现眼眶。
    下一瞬。
    一道伟岸人影浮现石毅身后，遮天蔽日，双手好似可以揽尽日月星河。
    人影的面孔和石毅有着九分相似，目光淡淡的望着脚底下这只小泥鳅。
    “战斗.爽！”
    真龙从石毅身上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压迫感，那是它从未体会过的压迫感，哪怕当年万龙群逐天下第一也不曾有过的感觉。
    但它不会恐惧，更不会害怕，反而情绪高涨，扭动着巨大的真龙之躯，张开血盆大口，朝着石毅本人一往无前的冲了过来。
    “孽畜。”
    石毅伸手朝着前方抓去，身后那尊伟岸人影，就像是石毅的影子一般，也朝着自己脚底下不断扑腾着的小泥鳅抓去。
    小泥鳅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可就在它准备避其锋芒的时候，却意外发现周围时空都被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力量封禁。
    “你这人族小儿，好生不讲武德，一上来，就直接动用全力，你家大人难道没教过你，真正动手前不得互相试探几次？”
    自认为天下第一的真龙，第一次在厮杀争斗中感受到了绝望的感觉，一种无论如何挣扎，都逃不过石毅手掌心的感觉。
    可它既然敢喊老子天下第一。
    就说明它不是一个软弱之辈。
    “吼！”
    龙吟震九天，虚空之中，一只巨大的龙爪凭空出现，龙爪之上符文密布，散发着古老而强大的气息。
    龙爪摊开时，仿佛整个天地都被其掌控，龙爪微微一握，空间瞬间扭曲，强大的引力如潮水般涌出。
    然而面对石毅背后那尊伟岸人影。
    足以撕裂天地，摧毁苍穹的龙爪，就像是一只正在被人啃食的盐焗鸡爪。
    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引力被强行撕裂，龙爪本身也被啃食的一干二净。
    “吼！”
    真龙一个龙摆尾，庞大的真龙之躯，就像是一根鞭子朝着石毅背后那尊伟岸人影抽了过去。
    然而刚在半空中，真龙的尾巴就被石毅背后那尊伟岸人影一把拽住，然后也就没有了然后。
    “老子天下第一？”
    石毅背后那尊伟岸人影，紧紧抓住手里面的滑溜，还在不停挣扎的小泥鳅，然后挥舞手臂，狠狠的朝着地面砸了过去。
    每一次砸地，小泥鳅都会露出人性化的痛苦之色，想要扭转身躯反咬一口，可不等它转身，又被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
    “轰轰轰！”
    大地震颤，山崩地陷。
    这一幕。
    甚至都影响到了神魔之墙本身，让在外面观战的柳神一脸意外。
    “没想到这个欺师灭祖的逆徒，性格居然还有这么暴躁的一面。”
    在她的印象中。
    石毅一直都是很温柔的一个人，虽然也算得上杀伐果断，但霸气方面始终略有不足。
    可现在看来，石毅骨子里面是很霸道的，敢在他面前称老子，最好是真的打得过他。
    “要不要”
    一丝想要惩戒石毅上树，骑师的念头一闪而过，但柳神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知道，石毅不喜欢强行吃苦，以及人为制造困难，她这么做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另一边。
    喊出老子天下第一的真龙，已经有点奄奄一息了，它毕竟不是本体，只是一个精神意志，没有那么强大的恢复能力。
    不过它也很庆幸，现在的自己不是本体，这要是本体被如此折磨，直接上吊自杀算了，因为它根本就丢不起这个脸。
    “人族.”
    真龙正欲开口，又被砸落在地。
    “好弱的天下第一！”
    石毅也注意到了真龙的奄奄一息，砸完这最后一下，没有再欺负这头开局口嗨，结果被砸了一个天昏地暗的真龙。
    “天下英雄，如过江之卿，真没想到，后世人族，居然有如此惊才艳艳之辈，我承认了，你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真龙强撑着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就晕厥了过去。
    它只是一个精神意志，撑不住石毅这般狂轰乱砸。
    滴滴答答！
    滴滴答答！
    时间就像是水滴，三个时辰过去后。
    “人族啥时候冒出了你这样的后辈，不讲武德，老.老龙我这腰呀，都快被你砸断了。”
    自称老子天下第一的真龙。
    刚刚醒转就开始大呼小叫。
    然而石毅没有理会它的大呼小叫。
    他干架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试探。
    试探就是故意放水。
    放水就有可能翻车。
    又不是写小说，打架之前一定要试探几百招，然后一点点动真格。
    他上手，就直接是全力以赴，尊重对手最好的方式就是动用全力。
    “这不还没断吗？”石毅淡淡道。
    “快断了，你这后辈，一点也不知道尊老爱幼，老龙我一定要和你家先辈告状！”
    曾是老子天下第一的真龙，如今变成了泼皮无赖，一副不给好处就告状的模样。
    “人族我为皇，你去告吧！”石毅一脸无所谓道。
    “人族你为皇？你是人皇？”真龙很是不可思议。
    在这头真龙残缺不全的记忆里面。
    人皇在人族中一直都是一个概念。
    很简单。
    人族七王，镇守边荒。
    人人称王，谁敢称皇？
    想到这里。
    真龙对于外界的变化无比好奇。
    好奇如今的八域变成了啥模样。于是乎。
    真龙学着之前的鲲鹏王，对着石毅背后那个打开了一个初极狭，才通人，神魔之门裂缝，缓缓探出了自己的精神意志。
    “这人皇，感觉也不咋地啊！”
    “八域什么时候变成了下界？”
    “哪里来的上界？真他么不要脸，九天十地就敢自称上界了，仙域岂不是上上界？”
    “八域大劫？哪个不怕死的，敢这么乱来，不怕八域牢笼里面黑暗生灵破封而出？”
    “罪血？好好好八域生灵是罪血后裔，老子是罪血的源头，那么老子放出八域牢笼里面的黑暗生灵也很合理吧？”
    “既然那些狗东西，如此不仁不义，就别怪老子心狠手辣，人族小子，老.老龙我，有一个颠覆九天十地的计划。”
    老子天下第一真龙，一开始只是诧异，八域怎么就变成了下界。
    但随着时间推移，了解的越多后，它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背叛。
    毋庸置疑的背叛，为了镇压八域牢笼的黑暗生灵，它和自己的同伴付出了那么多。
    可到了他，最后，八域变成了下界，它们的血脉后裔，也变成了所谓的罪血后裔。
    “说来听听！”石毅不置可否。
    “老龙我，有一炷香，名为界灭，香燃，界灭。”真龙寒声道。
    此刻的它，已经被愤怒给支配了脑子，只想无底线的报复回去。
    “你就吹吧，哪有这么”
    石毅本来是想下意识反驳的，但注意到真龙那严肃认真的表情，他意识到，眼前这个老东西似乎不是在开玩笑。
    “你真有这种香烛？”石毅好奇道。
    “人族小友，他们不仁，我们不义。”
    真龙知道石毅还是有点不太相信它，直接拿出了自己唯一的底牌，一根它以为永远不会用到的香烛。
    这根界灭香，它也是偶然得来，不知来处，不知归去，传说是帝落时代以前的宝物，香燃，则界灭。
    “老师？”
    石毅连忙沟通在门外的柳神。
    “香是真的，传说在帝落时代以前，曾有人点燃过界灭香，一方大界，就此陨灭。”
    柳神的声音在石毅脑海响起。
    “真的？”
    石毅倒吸一口冷气，这玩意也太危险了吧！
    不行，这么危险的东西，必须由自己掌控。
    “人族小友，老龙我，只是一道精神意志，踏不出神魔之门，也离不开神魔之墙，现在只有你，才能帮老龙我去九天十地点燃这根香。”
    石毅和柳神私底下的沟通，天下第一真龙，自然是一无所知，石毅境界上虽不如它，但石毅背后的柳神却是踏出了那一步的禁忌存在。
    修炼境界这个东西。
    越到后期差距越大。
    一步半步的差距就是天与地的差距。
    真龙完全无法察觉近在咫尺的柳神。
    “你放心，我会认真考虑一下你的意见。”
    石毅很自然接过了真龙手里面的界灭香，这么危险的东西，不能留在外面。
    “考虑？你还要考虑？如此妇人之仁？你难道真那么在乎那个圣子的身份？”
    真龙很是不满石毅的回答，感觉自己所托非人。
    于是想要拿回自己的界灭香，托付给另一个人。
    然而。
    到了石毅手里面的东西。
    岂是它想拿就能拿回的？
    “恕我好奇，你怎么会把界灭香留在神魔之门里面？”石毅一巴掌打开了真龙的龙爪，同时把界灭香收入了自己的洞天。
    “你不要太.”
    石毅这强取豪夺不要太明显了，真龙本来想发飙的，但看到石毅平静的目光，真龙顿时想起了自己刚刚被当做小泥鳅任意抽打的痛苦记忆。
    “这是防止黑暗生灵逃脱八域牢笼准备的最终手段。”真龙缓缓闭上了眼睛，然后用自己平生最为沉重的语气说出了心里面最沉重的事实。
    其实它也不是很在乎那根界灭香。
    只是想单纯报复九天十地的背叛。
    它承认自己很冲动。
    可不认为它做错了。
    “世界本身没有错，错的是那些生灵。”
    石毅能感受到眼前这头天下第一真龙内心的痛苦，那种付出一切，却被背叛的痛苦，让它恨不得毁灭这个世界。
    “八域变成这样，我不可能熟视无睹，说明我的本体，已经陨落，乃至于其他几位，也很可能出现了什么意外。”
    这头自称天下第一的真龙，早已经没有了一开始不可一世的态度。
    现在的它，就像是一头垂垂老矣的老龙，生命也好像走到了尽头。
    “相信我，一定会有真正清算的那一天。”
    石毅语气非常认真，他从未忘记过柳神和青月真仙被自己人背叛，以及上界大能，把下界八域当做药田的事情。
    不是不报，时候不到，他本人还不够强大，没有能力组织大清算，但可以确定的是，大清算这一天不会太遥远。
    一个时辰后。
    “轰隆隆！”
    沉重的关门声缓缓响起，真龙之门开始缓缓闭合。
    “老师，你难得就没想过”石毅欲言又止。
    以柳神如今的境界，完全可以强行大清算，让那些背叛她的生灵付出代价。
    可她一直都没有任何想要清算的念头，仿佛已经原谅了这些背叛她的生灵。
    “守护苍生万灵，曾是为师的道，可惜最后，道途破碎，曾经的祖祭灵，也不复存在了，只是你说为师想没想过清算，为师心里自然也是想过的。”
    “只是相比起为师自己亲自动手，为师更想看着你成长起来，然后再由你帮为师去清算，让那些背后捅刀子，背叛为师的生灵，付出应有的代价。”
    柳神的目光悠远而深邃。
    仿佛穿透了无尽的时空。
    她踏出了那关键一步之后，九天十地也好，仙域也罢，都没有能阻挡她的生灵了，哪怕她还没有真正恢复到全盛时期。
    但境界的差距，足以磨平一切，帝就是帝，根本不是王能抗衡的，哪怕九天十地和仙域，加在一起都不可能抗衡柳神。
    只是她真的很想很想让石毅代替她来清算。
    而不是她一巴掌就那些背叛者给直接按死。
    硬要说的话。
    柳神觉得她自己动手清算不够爽。
    有种太便宜了这群背叛者的感觉。
    可若是石毅动手，那就完全不同了，石毅是她的徒弟，也是她的小男人。
    从感性角度来说，石毅动手大清算，远比她自己动手，更能报复背叛者。
    “老师，没想到，你还挺记仇！”
    石毅说完这句话，突然想起自己和柳神第一次见面，自己对她做的事情。
    好在，那时的自己年纪还小，柳神吊起来抽了他一顿后，事情就过去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