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说:“有一会儿了,老贺说他去找饭。”
秦时点点头,又问它,“我进了长明殿之后,你们都去哪里了?有没有遇到麻烦?”
说到这个,狼王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整只毛茸茸瞬间就精神抖擞了。它从被子里钻了出来,颇小心地避开了小黄豆——这小东西还瘫着肚皮熟睡呢。
狼王偎在秦时的腿边对他说:“我们遇到一个怪东西!有碗口那么大!它从地底下冒出来,又很快钻了进去,动作快得很,我和小黄豆都抓不住它!”
“是故意引着你们去抓吗?”秦时一下就担心了,“是诱饵吗?”
狼王认真的想了想,“它没想着抓我们,反而一直在躲着我们。我和豆子都猜它其实是在逃跑。”
“逃到哪里去了?”
“逃进南海池了。”狼王惋惜的说:“它每次从地底下冒出来,都像地底下冒出来一个水泡似的,透亮的!可惜它逃的太快了!”
秦时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东西听上去怎么跟贺知年说的那一团困死了术士的土灵力有点儿像?贺知年说那一团假山石似的东西也是透亮的,仿佛琉璃似的质地。
“不会是困死了术士之后,”秦时自言自语,“土灵力就跑了吧?”
困住了术士的那一团假山石在碎裂之后就变成了寻常石块的模样,听上去也很像是抽走了土灵力所导致的。
但这又算什么呢?土灵力自己成了精?
秦时百思不得其解,他对道家法术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第206章 存在
贺知年和秦时是在傍晚时分出的宫, 魏舟没有等到李玄机,就跟他们一起回了贺家。他不愿意回魏家,人多嘴杂, 一旦外面有什么事, 谁都想跑到他这里来打听点儿消息。
烦得很。
李玄机直到第二天的清晨才回来,他带回来一个消息:圣上派了两拨人彻查晁家。明面上的大理寺, 暗地里还有一拨人是圣上自己的私卫。
李玄机说到这里的时候,望向秦时的目光就有些复杂。圣上对晁皇后及其母族起了疑心, 这里头,多少与这小子有些关系。他忍不住提醒秦时,“莫要忘了上次妄议朝政,结果引来雷劫的事。”
秦时沉默了一下。
他上学的时候也看过一些穿越小说,这一类的故事总结起来, 无非就是两种态度:一是尊重历史派。他们认为外来之人不可以改变历史发展的轨迹。
另一类就是改变派,他们觉得如果看见不平却不想着改变, 岂不是辜负了老天安排的一场穿越?
看小说的时候, 身为读者的秦时是第一派的, 觉得历史自有其轨迹, 一个外来之人自以为是的去改变,很有可能会像那些科学家在海滩上对初生的海龟做的那个试验一样,导致更加不可预测的结果。
但当他站在大唐的土地上, 亲眼目睹它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猛兽, 在各路妖魔的围攻之下越来越衰弱, 他开始相信自己是第二派的。
“我站在这里,”秦时对老神仙说:“这是老天安排的, 这就是改变。”
老神仙看着他的目光里有些许的悲悯,又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叹息。
秦时又说:“您是神仙, 看到一个人前方有坑,会觉得摔一跤是他命中该有的一场劫难。但我只是凡人,凡人之间,对于苦难是有着共情的——我经历过苦难,知道苦难的滋味,所以我会想伸手帮他一把,让他避开这一场苦难。”
李玄机垂眸不语。他意识到要想说服这个外来的小子,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他对自己的处境,以及自己可能会面临的事情,抱有极其坚定的态度。
秦时又道:“若无改变,我来到这个时代就毫无意义。”
如果老天注定要让他做一只顺应天命的蝼蚁,让他留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怨天尤人的混日子就好了。何必大费周折的让他来到这里?
他的出现是这个时代的变数,这本身就已经改变了历史原有的轨迹。
老神仙也不得不接受这个说法,承认秦时的出现也是天命的一环。
“存在即合理。”秦时一锤定音,给这件事做了一个精辟的总结。
老神仙终于无话可说。
魏舟虽然对秦时的种种不羁之举有那么几分不满,但他内心深处其实也是有些茫然的,他并不能确定秦时做的就是错的。
直到此刻,“存在即合理”这句话终于击中了他,也彻底说服了他,让他觉得,若是出世之人什么都不做,又要从哪里去“拯救苍生”?
只是冷眼旁观世俗之人去经历苦难,却端着修行者的架子一句话也不肯多说,是不是太过冷酷?
就连“不得随意插手别人的因果”这种说辞,听起来也像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借口。
“晁家与水月观往来密切,还是圣上登基之后的事。”魏舟不再纠结孰是孰非,而是遵从自己的本意,将他知道的情况拿出来跟他们分享,“晁皇后的长兄每年都会给水月观里捐大笔的银钱。章平云的几个徒弟也经常出入晁家,听说晁皇后侄儿家的幼子拜在了章平云大弟子名下,很受他看重。”
“明面上的消息差不多就这些。”魏舟说:“长安城的权贵与寺庙道观多少都有些来往,所以晁家这样做,也并不显得突兀。”
秦时表示理解。宗教活动,历朝历代都有,这个是禁止不了的。晁家与道观关系密切,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
第3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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