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都是一个娘生的，那么差异就跟爹有关系了
    “这些，明鸾不懂。”随手摘下为数不多的嫩叶子，戚明鸾额头落下三条黑线。好像最近不少人说着说着，就会说她将来嫁人的事儿，有这般急不可耐么。“至于义父您说的事儿，明鸾同样不怎么明白，大哥自小对我很好，无论他是什么出身、做什么决定，都永远是我戚明鸾的大哥。”
    “其实，本王只是希望给戚家人一个心理准备，要是直接带着你义母上门来，说不准会吓着你祖母跟你爹爹的。”木通绕过两棵树苗，伸出手来，却不知是该搭着戚明鸾的肩膀，还是去牵起她的小手。
    “切，也可能是义父您想多了、弄错了人也说不定。”为的不过于拂了这位不好伺候的侯爷的面子，戚明鸾主动的递过去自己的小手，算算时辰，该是送木家四人出府的时候了。
    “最开始，的确是在大乔跟少成之间有过取舍，除了见到大乔跟小乔之后才真的确信了大乔的确是一对龙凤胎中的哥哥，自然了，在知道大乔的真实年岁之后，戚府里唯一符合的人，只有少成一人了。”
    得到戚明鸾的亲近，木通的心里莫名的有一丝欣喜，他并未曾想过，一时兴起对戚家的调查，会得来许多意想不到的消息，找到了闵氏的出身与儿子、认了戚家这个嫡女为义女，全偏偏最想了解的那个人，始终查不到太多。
    “派了剑哥哥过来就是为了这个？”连自己儿子都利用上了，这个木通到底有谁不在计算之中的，让木剑平亲自去寻哪个是他同母异父的兄长，这种事儿也就只有木通做得出来了。
    “剑平并不知晓太多，对于他母亲，他知道的也就是他告诉你的，那孩子太实诚，实诚的完全不像是出生侯府的孩子，幸亏他不是我北侯的世子，不然待我入土之后不用一年，所有木家的产业就会被他给败光了。”
    与戚明鸾说话说的越多，木通的幽默细胞就一个个的被开发了出来，包括一次又一次的拿自己亲生儿子开涮。
    “那剑哥哥跟大哥能处的那么好，让义父您觉得是他们体内的兄弟血脉相呼应的缘故？啧啧，当他们是同一个娘生的好了，可义父你瞅瞅，大哥是个榜眼，举止文雅、心胸高远、为人君子、温润有礼，剑哥哥么可就差劲了些，论功夫还比不过我的大乔，论人品……欠的十锭金子的事儿……”
    “得得，不就十锭金子么，义父在这里保证了，一定还你。待明鸾你来驿站里见过你义母时，再奉上厚实的见面礼如何？”
    木通算是真怕了这个戚明鸾了，是不是属螃蟹的，夹着那十锭金子的事儿就不放了，字字句句都在偏帮着她大哥戚少成，拐着弯的在说同母异父的两兄弟的各种差异其实就是生父的差异，难不成他堂堂北侯木通的遗传还比不上只会做生意的戚候儒？
    好吧，谁让木剑平这个小儿子，好像真就没一个能展于人前的强项。
    “不还就不还吧，就当我这个当义妹的，给剑哥哥成婚时的礼金了。”能在口舌之争上占据那么一星半点儿的上风，哪怕是木通看在自己是个小丫头的份上不跟自己计较也好，就暂时自己乐呵乐呵一会儿吧。
    “就娶个荣锦，哪儿要的了这么多的礼金。”木通的这一句话，算是在戚明鸾面前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小明鸾跟那荣家兄妹不对盘，木通也是知道的，为了今后与戚家之间的相处，跟这位举足轻重的戚家嫡女处好关系很有必要。“不如就当这十锭金子，是小明鸾跟义父我买了个消息如何？”
    “哦？消息？能值十锭金子？”有八卦听吗？木通手下有个密探网络，肯定能得到很多秘密消息，一下子就把戚明鸾心里的好奇又给勾了出来。
    只不过，很快她就失望了，木通告诉她的是陌蓝早就告诉她的，关于荣家兄妹并非长公主宇懿馨亲生的事儿，但面上还得装出很惊讶的表情来给木通看，太过没劲。
    一个小厮过了来，请北侯与凤鸾郡主移步饭厅用午膳，戚明鸾无意中问询有谁，小厮说只有戚老夫人、老爷与大少爷，再无他人。这倒让戚明鸾起了个念头，也许有些激进，但既然木通早晚会这般做，不如早些了断的好。
    “对了对了，既然义父消息灵通，不如替明鸾查查，开钱庄的沈家，是个怎样的人家好不好？”走了没多远，大乔小乔已经候在路口处，之后跟在了戚明鸾的身后随侍。
    “沈家？这个人家肯定不是什么大户，听都没听过，不过既然是明鸾你问起，义父回去就替你打探便是。不过么，义父可想先知道明鸾为何对这沈家感兴趣？”木通也不推辞，小事一桩罢了，顺便试探着逗逗小明鸾。
    “也没什么，就是偶尔听娘亲提起过一句，这个沈家想跟我们戚家的小姐结亲。”对于木通询问时的表情，戚明鸾一看就知道木通是带着什么目的在问的，满眼睛里都是逗弄，那就看看谁能逗弄谁吧。
    果然，木通的神色很明显的一敛，脑子里一定是在想，既然戚夫人能在戚明鸾面前提起沈家提亲的事儿，很可能提亲的就是明鸾，介于木通已经将小明鸾当成自己女儿来看了，一定会将那个沈家的祖宗八代都查的一清二楚。
    “祖母、爹爹、大哥。”让木通误会就误会吧，反正她只是说了实话，娘亲的确是说过沈家要跟戚家结亲，但是她又没有跟木通说过是跟谁，爱想谁就想谁呗。
    “四妹！”木剑平还是最坐不住的那个，明晃晃的把侯爷爹给忽视了。
    “别那么殷勤了，剑哥哥您欠的那十锭金子，已经算是义妹我送给剑哥哥跟剑嫂子成婚之礼的礼金了。”不用木通发话，戚明鸾就头一个不待见木剑平，在知道木剑平跟大哥戚少成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之后就更不待见了。
    “明鸾，到祖母这儿来。”戚老夫人略微有那么一点点尴尬，小孙女儿的性子张扬惯了，张扬得可爱又让人无奈。
    “祖母，方才明鸾见着了义父送来的两株小杏树苗，就种在圃里，以后祖母可以在戚府里见着杏了。”计划实施进行中，小跑两步凑到了戚老夫人那边。
    “杏树？说起来，府里头还真就从没种过杏树，母亲喜欢看杏？怎不早跟儿子说，挪几棵树苗来并非难事，倒劳动侯爷了。”戚候儒则是起身先替刚入座的木通满上一杯水酒。
    “哎，也是听小明鸾说起，才知道戚老夫人爱赏杏，这次只是移栽了两株，比不过皇宫中的那一片。”木通也不推辞，与戚候儒碰了一杯酒后一饮而尽。
    “也是义父说起义母爱赏，尤其爱赏杏，但是木凉城苦寒种不得。”可恶的木通，果然是难对付的人，轻而易举一句话，差点就被他绕了进去，瞧瞧祖母看她的眼神，好像是自己出卖了祖母什么秘密一般。
    “嫂夫人不是木凉人士？莫非跟母亲一样也来自京城？整个大宇皇朝，也就京城火岩城杏开得最好了。”戚候儒绝对是个好帮手，谁的话都能更进一步点到点子上。
    戚明鸾有点得逞般的朝木通眯了眯眼，这下侯爷您是想找借口带过，还是干脆直接说了，现在这时候回避了不谈，可就没有更合适、更自然的机会了。
    “是，病情好了些之后，只能记得曾经见过漫山遍野的杏，所以在京城逗留的这些日子，也一直在寻找是否有亲人或者相熟之人。”木通了然，如今在场之人，再合适不过了。
    但，木通成竹在胸的那种表情，看得戚明鸾很没有底气，有什么是她忽略了的，是没有考虑周到的，让木通说出这段过往，到底还会有什么牵扯。
    “可有了眉目？为弟虽说是个商人，这几年也算是在京城积累了些人脉，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木兄尽管说。”第二杯酒紧接着就倒上了，戚候儒若是真知道了北侯夫人曾是他的女人，不知还能不能镇定了。
    “的确是有查到一些，曾经在一户官家里给官家千金当贴身侍女，跟着小姐去赏游玩，之后又成了陪嫁丫鬟远嫁木凉城……”木通缓缓的从头说起，故意的略微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戚老夫人的表情变化。
    因为这一停顿，戚明鸾脑子里嗡嗡作响，她又一次忽略了那么关键的事儿！如果那个闵氏是祖母的贴身侍女，那么四十多年前的事儿，闵氏也是知道的，就跟清溪姑姑一样！
    木通能查到闵氏是祖母身边的人，那么说不定也已经查到了祖母真正的出身是孙阁老的小女儿，以及皇上宇玉珏、皇后孙莲儿跟祖母之间的纠葛关系！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儿！绝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