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当不成侯爷夫人的儿子，有个当郡主的妹妹也不错
    杏树种下的地方就像是被单独围出来的迷你圃，一眼就能认出来。
    “在戚府二十多年，竟然是从未想过，为何祖母不在府中种上杏树。”看了两棵幼苗，戚少成来了这么一句，“小七有见过杏树么？”
    “有，宫里的御园有一大片的杏树林，远远望去白白的跟木凉城的雪景一样。”戚明鸾拿双手比划了一下，为的就是配合戚少成开始的这个话题
    “北侯夫人蒙着面纱，穿着不张扬，更像是个普普通通的深闺妇人。”捏起小树苗的枝丫，戚少成开始说北侯夫人。
    “义父说，义母多年前受过伤，面容有损，所以才会带着面纱的吧，就像大哥救了海滟姐姐那会儿，海滟姐姐也是蒙着面纱的，后来小七可是看在大哥你的面子上，好不容易从凤銮阁里拿来神仙玉女凝胶的方子，熬了送给海滟姐姐的。”
    若说起大哥跟海滟的相遇，还真跟木通与流云的相遇，都是英雄救美、渐生情愫，只不过么，那个流云肯定没有海滟那么美。不过，海滟那会儿是怎么受伤落水、或者是落水受伤，大哥倒是从未说起，也许那个已经不重要了。
    “那北侯还说过什么？比如说，侯爷夫人为何会受伤？比如说侯爷夫人跟祖母一样喜欢杏。”
    戚少成的眼神流露着些许落寞，并不是迷茫，是确确实实的落寞，也许心里还有着一些疑惑，但已经年过二十的一位榜眼，又怎会没有自己的主意。
    “大哥，小七知道义父是故意的要带你去见义母的，义父都已经告诉我了。”戚明鸾看着戚少成的眼神，她不知道祖母都跟大哥说了些什么，但她确定那位侯爷夫人若是见着大哥，肯定是巴不得把什么事儿都说出来好认了大哥这个儿子。
    “你知道了？”戚少成颇为诧异，对于北侯会将这样的秘事都告诉戚明鸾听很诧异，对知道了那事的戚明鸾可以表现的这般平静更为诧异。“小七的大哥，并非小七的亲大哥。”
    “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娘亲嫁给爹爹的时候，大哥已经三岁，随后大哥就认在娘亲的名义下，以嫡子嫡孙的身份，所以大哥你就是小七跟四哥的亲大哥。”戚明鸾绕到戚少成的身前，努力的惦着脚尖为的是表明自己的立场，无论如何她都希望能努力一下，如果大哥的心还在动摇，那么她必须尽可能的将天平压到自己这边。
    “义父告诉我，现在他的夫人是曾经祖母身边的最小的那个陪嫁丫鬟，也就是大哥你的生母，大哥是不是在想，这么多年以为早已死了的生母为何会好端端的活着还成为了北侯夫人？义母跟大哥你说了什么？”
    没时间再绕圈子了，戚明鸾最直接的问了她想知道的，情感上来说，她肯定愿意相信祖母而不是那个暗搓搓活了二十多年的流云。
    “我们家小七知道的还真多，真不能拿你当个普通家的姑娘看待呢。”戚少成揉了揉戚明鸾的发髻，圆鼓鼓的，很紧实，不得不说，小明鸾的头发长的真好，既黑又亮，浓密柔韧，自家的这个七妹，几乎是完美无瑕。“只是口头上说侯爷夫人是我的生母，我并不会相信，只是侯爷夫人能说出我身上的胎记，除了小时候照顾我的奶娘，并没有其他人知道那块胎记，哪怕是父亲，小时候见过怕也是不记得了的。而且，重要的是，侯爷夫人看我的眼神，就跟母亲看四弟和你一样。”
    “大哥……”戚明鸾从未听过戚少成说这般的话，总以为大哥一直尽心尽力做好戚家嫡长子的身份，对娘亲孝敬有加，对弟妹关爱照顾，原来大哥的内心能细腻至此，再如何教养他，终究不是许氏的亲生子，而且这么多年来大哥看得明白，只有许氏亲生的儿女，老爹戚候儒才会真的放在心上。
    “大哥是不要小七这个妹妹了吗？”那是不是说明，侯爷夫人这位亲娘的出现，让大哥觉得有了母爱的感觉？再多说几句如何受到戚家的迫害险些丧命之类的话来，完全有可能轻易的让大哥的内心开始动摇。
    “傻瓜，为何这般说。侯爷夫人的确是跟我说了许多，说她当年生下了我却反倒被戚家的人送出了府，送出去也就罢了，还暗中对她下手意图要她的性命，大哥能相信侯爷夫人是我的生母，但不代表会相信祖母会做出这些。”
    戚少成揽了戚明鸾过来，他最见不得那双黑亮的眼眸闪闪烁烁的晶亮，不关于是嫡出妹妹还是庶出妹妹，更无关是要讨好主母许氏还是父亲戚候儒，对待戚明鸾的喜爱，是戚少成发自真心的，从见到肤白胜雪的奶娃娃的她开始，戚少成的心里就已经被占据了一大块。
    “人家以为大哥有了个侯爷夫人的娘，就不要小七这个妹妹了。”顺势抱上戚少成的腰，那一句傻瓜，也算是让戚明鸾内心定了一些，大哥还是那个疼爱她宠着她的大哥。
    果不其然，流云真的对大哥说了这些，戚明鸾都能想象出流云是如何的声泪俱下控诉戚家对她的所作所为。看大哥现在的样子，是从祖母那里知道了什么，两方的话衡量下来，大哥会有自己的判断的。
    “小七如今是北侯的义女，北侯夫人是大哥的生母的话，小七还是大哥的妹妹呀，怎么会舍得不要你呢。”戚少成还想拿话逗着戚明鸾，圆圆的眼睛闪闪的样子总让人看着欲罢不能，再过上三五年，该会有多少男子为了小七痴迷疯狂了。
    好吧，戚少成啊你不知道的是，你那小七妹妹，已经把太子殿下与这些谪仙公子二人搅得心神不宁许久了。
    “祖母才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呢，对待府上的任何一个下人祖母都宽厚的很，更何况那个流云还是自小跟在祖母身边的。”戚明鸾若真是九岁小孩，估计就会吓得哭了，不过她不是，戚少成口口声声只说那是侯爷夫人，就已经表示他接受侯爷夫人流云是他的生母，而且只是接受这件事情罢了。
    “那为何府中从来都没有杏树，祖母明明最喜欢杏树不是吗？不是因为心中有愧，不愿意睹物思人想起曾经的流云来？”见戚明鸾眼中的闪烁始终晃晃悠悠的在那儿，戚少成心都要化了，如今真真能明白为何滟儿曾跟他说过那样一句话，要是能生个小明鸾这样的女儿该有多好。
    不过戚少成再如何盼望着，也明白，戚明鸾这般的，整个大宇皇朝怕是只有这一个了。
    “这个问题，大哥也问过祖母了吧？”只差那么一点儿，戚明鸾就要把祖母的杏儿情缘给说漏嘴了，还好及时的忍住，祖母的秘密除了清溪，戚府里再没有人知道了，自己这个小孙女儿又怎么会知道呢。
    戚少成温润一笑，一不小心捏下来一片杏树的嫩叶子，可怜两棵树苗，树丫子上更秃了。他的确是问过，不过问的更直接些，祖母也直接的承认，流云的确是当年的陪嫁丫鬟，亦是他这个大少爷的生母，但却不知为何会成为了北侯夫人，明明是眼见着生产之后没了气息的。
    听了大哥这般说，戚明鸾也不明所以，祖母自然能预料到北侯能查到北侯夫人出身戚府，那么必然能查到当年发生的所有，没必要承认了流云的身份之后还要去隐瞒送流云出府的事来，所以只能说，连祖母在内都没有参与到当年的事来。
    那就真的是祖父下的手？为了保住戚家的颜面？可是也不是能说得通，以前祖母说过，祖父对待她是千依百顺疼爱有加，不可能轻易对祖母的陪嫁丫鬟痛下狠手，更不可能瞒着祖母下手，若祖父有那般狠心，更有可能是连大哥这个婴孩都不放过，毕竟只要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长孙在，戚家的这件丢颜面的秘闻就不可能一辈子瞒下去。
    “娘亲其实一直很疼爱大哥的，可能一开始还未曾生育，不知道怎么当好一个母亲，在照顾大哥的时候也就不同于照顾四哥那般，但是大哥一定要相信，娘亲一直是拿大哥当亲生儿子看待的，小七瞧着有时候对待大哥比对待四哥都要好，还总说四哥不如大哥懂事沉稳。”
    戚明鸾又开始了动员工作，说上一大堆的好话，站在她自己的视角看到的，真真实实就是许氏对待戚少成的态度，明知道这是自己丈夫跟别的女人生的儿子，还能安安稳稳的养在身边教养成人，这已经能说明许多了。
    放到其他家里，主母明着认着这个儿子，暗地里放纵教育的多得是，更不用说心机狠毒一些的随随便便就能要了这个非亲生子的性命。
    “还是小七最好，当不成侯爷夫人的儿子，有个当郡主的妹妹不也一样能沾光么。”戚少成实在是忍不住的亲了戚明鸾的脸蛋儿一口，聪明的不可思议，也狡猾的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