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就被教导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的出生不好,拼了命的想摆脱这个“吃人”的原生家庭。
小学,我读不了书,偷偷跑出去问镇上的小姐姐,在她上家教课的时候,趴在她的窗台上偷偷听着。
我喜欢看书,喜欢学习,我捡别人不要的费课本不拿去卖钱,而是自己偷偷藏起来看。
我就想着,未来的我一定要有好多好多钱,我一定要成为一个很优秀的人。
上天听到了我的愿望,我以贫困家庭的身份在政府的补助下成功的入了学。上学的时光绝对是我童年时最快乐的日子,我的成绩名列前茅,所有老师都会当着别人的面夸奖我。次次考试稳在了第一,不仅有校方和政府的补助我还成功拿到了人生第一笔奖学金。
只是,都被抢走了。我那时就想,一定要逃,靠着上学逃去一个陌生的城市,她们找不到的城市。
那我就可以有权决定自己的人生,让自己逆风翻盘。
大学的时候,我去了云城,那里是南方。和北方相隔遥远,我想我可以在这里重生了。
大城市的繁华让我觉得我渺小到不能再渺小了,我入了学,可是手上几乎没什么钱。除了上学,我的时间都在打工,只要再多努力一些以后一定会有好日子的。
直到我遇见了沉梨可,我想我的好日子真的提前来了。
她善良,干净,与我拼了命想往上爬不同,她眼里有我没有的纯真,是我这种人不配拥有的。
相遇于校园的一次偶然,那瞬间我听到了我的心脏比平常快了两三分。
我帮她捡起书,看到了书本右上角端正的名字:“沉梨可。”
“名字很好听。”
她害羞的冲我笑,问我叫什么?
我说我叫程迎。
我们在树下对着彼此绽放了一个笑容,微风轻起,她的发丝扬起了漂亮的弧度,笑容依旧。
电影般的画面,拉长着胶卷,一帧帧的回忆闪过。是刚开始的腼腆到后面主动的告白。
我下了宿舍楼,她的楼层与我隔着一些距离。她穿着外套,有点凌乱,我想帮她整理吹乱的发梢,她拉住了我的手腕把我带到了校园的告白圣地。
我知道了她想做什么,一路上我很安静的被她牵着。
她在路灯下不敢抬起头看我,嘴里说着告白的话语,我却听不到。直到她说出那句:“我喜欢你。”
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在她还没说完时,上前扣住了她的腰,贴上了她的唇瓣。
感受到她僵住的瞬间时我在心中默数,仅仅十秒,她用力地抱住了我回应起了我的吻。我尝到了一点咸味,她哭了,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夺出。
我道不清当时是什么心情,但我不想让她流泪,她哭的时候很安静,亲吻时全然没有察觉。
我抹去了她的泪水,吻上了她的眼睛,我说:“别哭了。”
她皱起哭红的脸道:“嗯!我…喜极而泣啦,你以后是我的女朋友了。”
嗯,我是你的女朋友。
你也是我的女朋友。
简简单单的陈述句,却是我有生以来听过最动人的话了。
就这样,我和她在一起了,在一起的日子每天都很甜蜜。我觉得沉梨可是我生命中最治愈我的人,让我渐渐忘记我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总是细心,一直包容我,即使我有时因为心情低落沉默不说话她也不会无理取闹的和我吵架。
沉梨可会轻轻离开,给我空间让我自己呆着30分钟。对,就是三十分钟。三十分钟后她会回来找我,然后握着我的手问我:“能和我说说你的不开心吗?”
每到这个时候,我就算有什么脾气也都消散了。
我忽然开始羡慕沉梨可,她是我的恋人,身上的那些品质全是我没有的。我又厌恶起了自己,凭什么,我这样的人能拥有这么完美的爱情呢。
我想保护这样的关系,我想努力,不让那些想法溢出。可是,卑劣的种子早已发芽,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时候开始骗她的呢?
大学的时候我的成绩一直是专业第一,毕业后我把简历投向g集团,成功过了面试。
我的人生是不是开始不一样了呢?从小的目标是否就会实现?
有了工作有了爱人,我们一起租了一个不大但温馨的公寓,每天和沉梨可同床共枕的日子丝毫不会让我觉得平淡。
然而日子不是一帆风顺的,即使一直被看做是优等生的我也是。在公司作为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在这个依旧“吃人”的社会,我的出现让这个公司的人开始警惕,想往上走的人太多,即使是一个实习生也会面对各种的压力。
起步在这样知名的公司,我根本不敢懈怠。
沉梨可发现了我的压力,她会把自己当做诱饵,即便她羞于表达爱意但我能切身体会到。
我和她在家里的每个地方都做过,当抱着彼此余温的身体,是滚烫的,是能听见心跳的,那刻我知道,我的压力好像真的释放了不少。
她会给我一个安慰的吻,带着一点点笑声在我耳边说:“我相信你,你是最棒的。”
“我的程迎,无所不能。”
我抱着她,看着她的眉眼,我想用眼睛刻画下她每一处细节。我情动的再次抱着她,让她在我的怀里颤抖,让我多汲取一些爱意。
谢谢你,我的爱人。
熬过了实习期,我觉得我的表现能顺利通过。这时,同期的一个女生告诉我,她的家里有背景,这个位置有她没我。
那一刻我心里停滞的劣根,再次唤醒。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那么多年的努力怎么比得过一个有“后门”的人。
但我不可以失去这个机会,可是怎么办呢?
对不起……我是真的没办法。
那晚,我躺在酒店的床上,我撒谎了。我骗她今天公司聚餐不用等我回来吃饭了,而我,现在在做什么呢?
女人洗完澡,带着浓烈的香气,对方是短发,在肩膀上面一些。我并不想看她长的什么样,这晚过去我想我的工作能保住。
当晚回去,我不敢正视沉梨可的眼睛,那双眼睛干净到纯粹,我不想让她看到如此肮脏的自己。我借口晚上太累,先去睡了。
累啊……怎么不累,浑身都累。我睡意恍惚间,沉梨可帮我掩着被子,温热的吻落在我的额上,轻道:“辛苦了。”
她出了房门,我忍不住流下了泪,牙齿狠狠地咬着唇瓣,已经回不了头了。
床上有着沉梨可的味道,和别人的味道是不一样的,我埋在她的枕头上,鼻间萦绕着她的香气我才安心,就这么一夜无梦。
这些年我渴望着沉梨可的爱,去伤害她,用一个个谎言骗着爱我的人。
我知道总有破碎的那天,我努力去修复这面镜子,站在它面前守着它。可是,当她那么冷静的和我宣告分手时,我就已经输了。
镜子其实早就碎了。
碎在了我的童年,还是我们的初遇?
我想,沉梨可会恨我一辈子,初恋就是我这样的人渣,真是有点惨……
我想要钱,想要地位,想要我从小追求的一切。沉梨可离开我后,我知道,我的未来似乎也只有这些冷冰冰的东西了。我再也抱不到她,没有耳边的轻声细语,没有她耐心的安慰没有了沉梨可的程迎……很孤独。
我的心这辈子只有沉梨可了,即使它已经黑了,即使会让她觉得恶心,但是我不想骗自己。
真过分啊,沉梨可说的对,我是不是只爱自己。
沉梨可生日那天未送出的第二份礼物是房屋合同,我想让她和我一起成为公寓的女主人。这间七十平的公寓很小,明明现在有钱了买得起更大的房子,但意义终究是不同的。住了四年的房子都是和她一起生活过的气息。
我们会在满是油烟味道的厨房一起做菜,她做饭很一本正经偶尔我起了坏心思用一点凉水点在她的后颈她会猛的一跳,转头瞪着我,在伸出手要捏我脸的时候我就指了指锅:“菜糊了。”
她就会轻哼一声:“待会再收拾你!”
没有她的公寓仿佛只是一个空壳,下班后来睡一觉早上起来再去上班。这套公寓的所有权明明已经是我,却比以前的距离更遥远,仿佛它都在谴责自己弄丢了最爱它的主人。
沉梨可的离开让我开始失眠,我忍不住去打听她去了哪,得来的是所有人的不知道。
我真正意识到她离开了,彻底离开了我的世界。
她说过以后不要再见了,我看着手机里那些照片,我们出去时的合照,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滴在屏幕上,落在了我的脸上。
你一直如照片中那样明媚,是啊,你值得更好的人,更好的生活。
所以我不打算找你了,我放过你了,不再给你增加烦恼。我守着回忆,只有在梦中,你偶尔会施舍我一个拥抱。醒来,梦碎了,是现实,我紧紧抱着自己,怀里空无一物。
即使再次重来,我也不确定我这样的人会不会重新犯这样的错。我本就是在烂泥里的人,面对权势我仍旧对它有着极度的渴望。
沉梨可。
下辈子别再遇到我了,走路小心点,别再摔了,这样我们就只会擦身而过。
就……不会跟我白耗这四年了。
你要幸福,要快乐。
以及——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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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洗白,她依旧可恶!写自白书只是想让这个人物立体一些,她坏就是坏,骂她也是应该的。
程迎永远不是一个合格的恋人。
至于她到底骗了沉梨可几次……我觉得只要有一次,就不是数量的问题了,be是她应得的!
程迎的自白书(第一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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