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3日，首都机场。
    “秦总，您就放心地去吧，这里有我，我会帮忙看好咱们的生意的。”安迪和王芳等人前来送行，他看着秦锋的离开，很有责任感地说道：“我既然拿了咱们的薪水，就会好好地工作。”
    “嗯，安迪，你听小芳的安排。”秦锋说道：“对了，上次在婚礼现场，我看到了咱们的客户汉娜。”
    安迪的心中咯噔一下，秦总难道看出什么来了？
    “她说要到咱们的生产车间看看，当时我也答应了，但是后来也没有来得及布置，如果她来的话，你说我不在，绝对不能让她知道我们的生产工厂在什么地方。”
    “嗯，秦总，您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安迪拍着胸膛保证。
    “嗯，那我就放心了。”秦锋又嘱咐了王芳几句，然后和其他人一起上飞机。
    看着飞机离开，安迪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安迪，我们回去吧。”王芳说着，走向外面的奥迪100轿车，秦锋离开，这辆车就给她开了，上下班还能接送一下她的父亲，增加一下父女之间的感情。
    “不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你先回去吧。”
    王芳没有说什么，开着奥迪100离开。
    看着王芳离开，安迪迈着轻松的脚步，上了一旁的宝马轿车。
    “秦总已经走了，我们现在就去启新厂。”安迪向里面的汉娜说道：“只要我们签署合同下了订单，就不用再看秦总的脸色了！汉娜，当初你们怎么那么着急，和秦总签署了十万块的意向订单？”
    “当初要是不签署这个意向订单，你有机会陪着秦总找到启新陶瓷厂？”汉娜说道：“反正我们还没有付定金，合同随时都是可以更改的。”
    安迪点头。
    糖山，启新陶瓷厂。
    “赵厂长，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大卫国dopp的采购代表，汉娜女士。”安迪叽里咕噜地向赵建民介绍，这次他自带翻译，他一边说，翻译一边帮忙翻译。
    “赵厂长，很高兴认识您，听说贵厂在生产全球最先进的防弹插板？”汉娜说道：“我代表dopp，来这里下十万块防弹插板的订单。”
    赵建民的心中感慨起来。
    上次那个潘工，就想要绕过秦总，从他们这里拿货，结果…后半辈子的幸福算是没了，国内任何一个军工研发单位，都不敢来打秦总的生意了。
    国内没有了，国外的又来了，这些人也不提前打听打听！秦总的便宜有那么好占的吗？
    客机已经离开了祖国大陆，看着舷窗外的景象，赵娇突然轻轻开口：“锋哥，你说我们走了，安迪哥哥会做出背叛我们的事情吗？”
    “应该会，毕竟已经有人看到他在三里屯和汉娜接触过，而且，两人还是坐同一班飞机过来的。”
    “安迪太过分了，当初我们还救了他，他怎么能恩将仇报，背叛我们。”
    “估计是被摩萨德的药物和美色给控制了。”秦锋看向窗外：“他们不仁，我们就不义，以后给那边卖煤气罐，我们更加理直气壮了。”
    “赵厂长，赵厂长！”
    赵建民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感慨这些头铁的家伙之余，按照秦锋安排的说道：“汉娜女士，非常抱歉，我们没听说过什么防弹插板，我们是陶瓷厂，民用厂，不生产军工品的。”
    汉娜的脸上闪过一丝狐疑，看向安迪，安迪想到了什么：“赵厂长，我上次陪同秦总过来，不是看见过那些…瓦片吗？”
    “哦，伱是说瓦片啊。”赵建民反应过来：“我们的确有那种产品，不过，订单已经排到八個月之后。”
    “能先给我们生产吗？”汉娜说道：“秦总给你们的价格是两百人民币，我们直接给你们支付两百美元，可以优先给我们生产吗？”
    “当然不可能。”赵建民摇头：“你们来，只是一次性的，秦总来采购，那是长期的，一顿吃饱和顿顿吃饱，我们还是知道该怎么选择的。”
    汉娜突然感觉自己无力反驳，对方说的没错啊！
    自己来这里采购，哪怕就算是花费了大价钱，那也是一次性的，不会继续来采购，而秦锋当他们的代理商，可以把装备卖到全世界！对他们来说，就是源源不断的生意。
    “你们如果要下订单，那就只能是八个月后再给你们生产，而且，我们按照惯例，需要你们支付全款。”
    八个月后？他们能等那么久吗？这生意毕竟是绕过秦总的，趁着秦总不在东方，尽快签署下来，但是如果拖的时间长了，那个秦总肯定会察觉，搞不好还会想办法搅黄了这笔生意。
    “赵厂长，如果贵方能答应首先给我们生产，我们愿意出三百美元一块。”
    赵建民思考了一下：“我们肯定不行，不过，在糖山做陶瓷的又不止我们一家，你们可以去其他的陶瓷厂看看，隔壁就是启旧陶瓷厂，或许他们能吃下你们这笔订单。”
    启旧陶瓷厂？
    汉娜的眼珠子转了转：“好，那我们去看看。”
    启旧陶瓷厂就在隔壁，不过，看上去…实在是太小了吧？
    这分明就是一个放杂物的大院，有几间库房，没有看到生产车间，没有看到进进出出的工人，院门上那个启旧陶瓷厂的大牌子倒是很新，就像是最近做好了挂上去的一样。
    这地方靠谱吗？
    几个人站在了院门口，大声地喊道：“有人吗？有人吗？”
    嘎吱嘎吱嘎吱！
    里面院墙上，一个小铁门打开，一个穿着灰色劳动布工作服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别着急，来了，来了！”
    这院墙，应该是和启新陶瓷厂共用的一堵墙吧？这个人的工作服，也是启新陶瓷厂的工作服啊！
    “各位好，我是启新…启旧陶瓷厂的厂长，我叫刘志峰。”
    刘志峰？
    这人的眉目，有几分和刘志刚相似，难道是他的兄弟？
    “厂里只有您一个人吗？副厂长呢？会计呢？”
    “本人兼任副厂长、会计、出纳…”
    “还兼任车间工人吧？”
    “没错，总之，想要做生意，找咱们启旧陶瓷厂就行。”刘志峰说道：“十万块瓦片，咱们厂加加班，三个月就给你们生产出来。不过，一块三百美元，得交全款。”
    汉娜皱起来了眉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走，各位客人，咱们进办公室里面说。”
    办公室里脏兮兮的，显然很久没有来人，刘志峰用自己的袖口直接擦凳子：“来，尊贵的客人，坐这里。”
    “你们这厂子，压根就没有生产的可能吧？”
    “这些嘛，各位就别管了，总之，咱们按照合同生产，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别管了？
    汉娜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们难道是委托给其他工厂生产的？等等，你们是接了订单，然后交给启新陶瓷厂生产？”
    刘志峰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各位，启新陶瓷厂是秦总的合作对象，当初瓦片的生产技术也是秦总给的，所以不能背叛秦总，但是，也不能拒绝了国外客户，所以…你们懂得。请放心，从我这里签署合同，和从启新陶瓷厂签署合同是一样的。”
    “可是，上次我陪秦总过来，你们说产能只有每个月两万块，你们怎么应对秦总的订单？”安迪有些怀疑。
    “那是每天工作八小时的。”刘志峰说道：“我们陶瓷厂白天的产能给秦总，其他时间的产能…你们懂得，其实，你们已经不是第一波了，在你们来之前，已经有几波人找过来，都是和我签署的合同，我已经把制式的合同带过来了。”
    说完，刘志峰打开了自己的手提公文包，掏出一份合同，啪的一下放在桌上。上面的甲方乙方，都写得清清楚楚。
    一双眼睛立刻望了过去。
    刘志峰一愣，他只打算掏出来一份空白的合同，但是一不小心，多掏了一份，
    “对不起，拿错了。”刘志峰赶紧把这个合同放回公文包，把空白的合同放在刚刚用袖管擦干净的桌子上：“请你们放心，这种生意咱们不是第一次做了，你们现在就签署合同吗？”
    “非常抱歉，我们今天需要和国内联系一下，等到明天，我们再来交易，明天还这个时间，您在这里等我们，如何？”
    “好。”刘志峰收回来了合同，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耐烦：“如果明天你们还不来，那就算了，咱们厂里的订单忙不过来，也不在乎你们这些。”
    看着刘志峰从那个小门离开，安迪好奇地问道：“汉娜，我们为何不直接下订单？既然有那么多公司都下了订单，我们…”
    “安迪，你动一动脑筋，我们和这个什么启旧陶瓷厂下订单，还要付全款，和那个启新陶瓷厂没有任何关系，这其中有多大的风险？”
    “所以呢？我们放弃？”
    “当然不能放弃，我们只是要验证一下，我刚刚的时候已经看到了，最上面那份合同里，甲方是松下电器。”汉娜说道：“我们只要去松下公司问一下就可以。”
    松下公司？
    安迪有些好奇：“汉娜，他们会透露出来这些秘密吗？”
    “那就得看怎么说了。”汉娜说道：“我们找他们去订购一批电视机，然后在谈话的时候把这些套出来，也可以给负责采购的职员一笔钱，收买他们。如果是男职员，还可以…”
    79年，松下电器进入东方，是第一家进入东方的外资企业，还是大型电器制造企业，从此开始了辉煌。
    所以，松下电器在东方也设立了办事处，而且，还设立在了大名鼎鼎的巧克力大厦！
    汉娜虽然是第一次来东方，但是也发挥了特长，半个小时内，就把该了解的情况都了解到了，宝马车开动到巧克力大厦的停车场的时候，她简单地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你们都在外面等着，我一个人上去。”
    “我和你一起。”安迪赶紧说道。
    “你去干什么？”
    “如果要是遇到男职员，你不是说要…”
    “放心吧，亲爱的，不会发生你想的那种事情的。”汉娜说道：“就算是真的发生了，我的心也是你的。”
    说完，她的嘴在安迪的嘴上亲吻了一下，然后走下车，踩着高跟鞋，咣咣咣地走进大厦。
    这里还真有些冷啊！
    汉娜为了展示自己漂亮的身材，穿的有些薄，小腿还是裸露的，等到跑进大厦的时候，只感觉到小腿上全部都是鸡皮疙瘩。
    她哆哆嗦嗦地进电梯，上了三楼，刚刚从电梯里出来，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哗…纸张满天飞。
    “对不起。”
    “摩西挖开啊立马塞恩。”对面跟着说道，同时低头去捡文件。
    岛国人？汉娜好奇地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的人，虽然没有站起来，也能看出是个矮个子，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头发抹得贼亮，这…三楼好像只有一家岛国企业。
    运气这么好？
    每个楼道的尽头都有一台复印机，属于公共的，这名岛国人跑去复印文件，等到回来的时候路过电梯，刚好和汉娜撞在了一起，等到他捡起文件来，汉娜看到了对方西装上那个精致的工牌。
    果然是松下电器，还是销售经理！
    “请问您是？阿嚏！”汉娜打了个喷嚏。
    此时男人已经捡好了文件，看向汉娜，顿时就是眼前一亮，这是个漂亮的女人！怎么能打喷嚏呢？
    “小姐，您冷吗？来，披是我的衣服，去我们公司里坐坐，那里有暖气。”男人热情地说道：“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山口可乐。”
    “山口君，谢谢。”汉娜切换到了日语，表示感激：“我好像不太适合去你们公司吧？会不会不方便？”
    “没关系，在我们公司的会客室里坐一坐。您这样美丽的女人，会给我们公司增添色彩。走，跟我一起来。”
    “多谢。”
    汉娜披着工装，跟着山口可乐前往办公区，并没有发现身后的电梯突然停止了工作，而且，还是所有的电梯一起坏了。
    办公区分成三部分，外面左侧是格子间，里面有一名名工作的员工，右侧是会客室，用来谈各种生意，里面则是领导的办公区，层次分明。
    汉娜被带到了会客室，坐下之后，看向山口可乐：“山口先生，您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五年了。”
    “老员工了，这里的生意估计都要你来打理，你去忙吧。”
    “没关系，不忙，您喝茶还是咖啡？”
    “白水就可以。”
    “我是大卫国dopp的。”汉娜决定还是单刀直入：“我们想要从东方采购一些代号瓦片的防弹装备，你们听说过吗？”
    听到汉娜这样说，山口可乐用好奇的目光看了她一眼：“我认出您来了，上个月的报纸上，有您的报道，当时您代表dopp，从东方采购了价值过亿的防弹装备，轰动了整个埃森安防展。”
    “是啊，所以我来东方采购。”汉娜说道：“可惜秦总出国了，合同暂时还没有签署。”
    山口可乐的眼珠子转了转：“其实，我们岛国也有同样的防弹装备，只要五百美元一块，比东方的价格便宜一半，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我们的？”
    你们？岛国什么时候研制这种东西了？
    “是启旧陶瓷厂的吗？”
    山口可乐露出惊讶的眼神来：“您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果然，你们还真是会做生意，两三百美元从这里采购，转手五百美元卖给我们。”汉娜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来十张绿币：“我给你一千美元，只想要听你说一句话，你们是不是在上个月，从启旧陶瓷厂采购了一批防弹插板？”
    山口可乐伸手去接，汉娜却把钱攥紧：“你先说。”
    “没错，我们采购了两千块，他们很快就生产了出来，三天前已经送回国内，那边很满意，决定下二十万块订单。等到资金到位就去订购，毕竟那边就要全款，少了不行。”
    汉娜笑了笑：“谢谢你，山口可乐先生，你真是太可爱了。”
    说完，她站了起来，东方人或许会找其他人来当托，但是，这松下电器的人可不是他们能雇佣得起的。
    看来这个启旧陶瓷厂是的确背着秦总做生意的，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说的，得赶紧签署了合同，抢在这些岛国人的前面！
    同一时间，一些矮个子的男男女女们在顶楼的餐厅里，品着咖啡。
    “今天是什么日子？这餐厅里的咖啡居然半价，真是太幸运了。”他们穿着工装，前胸挂着松下电器的工牌。
    “是啊，其他公司的人居然不知道，我们公司的人全来了！”
    “他们不是不知道，是不敢，幸亏松下二郎先生刚好出差去魔都，否则我们也不敢在工作时间上来。”
    “吆西，味道大大地好！”
    很快有人喝完了咖啡，想要下楼，又恼火地回来。
    “大楼物业是怎么回事？电梯全部都停止工作了！”
    “等等吧，我可不想走楼梯。”
    “我们可以再要一杯半价的咖啡。”
    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们喝咖啡的时候，一群穿着和他们同样工装的人占据了他们的办公室，接待了一个客人，现在，这个客人已经离开了。
    当汉娜走到走廊里的时候，电梯已经恢复了正常。
    顶楼的机房里，几名原本应该执勤的物业负责电梯人员喝得醉醺醺的，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另外几名和他们穿着同样物业制服的人迅速离开，一切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