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鲠在喉 作者:莫晓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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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上都和那个人聊得十分开心，因此也没人注意到一件事，就是颜澜一直没有和萧邺说过一句话。

    是一直没有说。

    三个人聊了一个多小时颜妈妈才意犹未尽地站起来说自己要去做饭了，颜爸爸也让萧邺先去休息，两个人很自然地一起回到颜澜卧室，后者只是从柜子里拿出一个上一次萧邺用过的枕头和一床被子放到床上，然后继续去玩电脑了，至于那个人在做什么他一丁点都不关心。

    不管萧邺这次来他们家只是做做样子，还是单纯来看望他父母的，他都没兴趣知道。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两人就待在这间卧室里，谁也没有开口和对方说一个字，颜澜的电脑没有放出声音，他能听到萧邺那边的动静，好像那个人就只是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半个小时之后颜澜听到萧邺开门出去的声音，很快厨房又传来母上的说话声，听那意思好像萧邺是去和她学做菜。

    萧邺来颜澜家这几天应该说没有对他的生活和心境造成什么影响，那天是农历十二月二十八号，之后的事情和平时也没太大区别，该吃饭的时候吃饭，之后萧邺继续陪颜澜的父母聊天，还去陪颜爸爸下棋，后面的两件事颜澜就是全程作陪，后来大家各回各的卧室休息，颜澜照旧玩电脑，该睡觉的时候就去洗漱，回来也不关灯，径直上床睡觉。

    他回来萧邺才去了浴室，之后便关了灯在他旁边睡下，两个人各用一个枕头一个被子，没有任何身体接触，颜澜一直是用后背对着对方。

    第二天农历二十九号，采购年货的最后一天，萧邺和颜澜陪颜妈妈上了街，母亲大人一路上只和萧邺一个人说话，全把颜澜当成空气，后者也不在意，就那样跟着走，反正这次的提包专业户换了人，他相当开心。

    回家之后的事情和昨天差不多，不必再提。

    大年三十和初一两天一家人都是在颜澜奶奶家过年的，萧邺的职责从陪自己父上母上变成了陪祖父祖母，几乎是从奶奶家一路面起就一直在被人夸赞，颜澜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这真是一个神奇的人，好像走到哪都能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真的，爷爷奶奶一和他说上话就完全顾不到别人，什么孙子孙女的一路靠边站，这个时候还有颜澜的一些别的亲戚在奶奶家，那几个姑姑婶婶都在那对他满口称赞。

    颜澜注意到，萧邺和别人说话的时候都是面无表情，但对他爷爷奶奶却是面带微笑的，就和在家对他妈妈一样。

    三十的晚上一家人在奶奶家看过春节联欢晚会，陪老人家守了岁之后还是回到了自己家，因为那边人太多，房间不够，一行人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但外面的鞭炮声依旧连绵不断，颜爸爸同样十分精神，还问颜澜和萧邺：“你俩累不累？我也准备了点烟花呢，你俩要不要去放？”

    “好啊。”颜澜拿着打火机就出门了。

    颜爸爸准备的东西不是很多，只有两个大型的烟花和一些小的摇花，他拿着一个烟花和一半的摇花走了，来到小区的一个大广场上，这里放烟花的人不算很多，大多都是大人带着小孩子，也同样有人放起了烟花，漫天飞舞的火光绚烂夺目，流光溢彩。

    颜澜找了个几乎没有人的地方，将自己的烟花点燃，同时也放起了摇花，看着那些火光一个个冲上天空，然后炸裂开来，如流星般滑过整个天际，他手中的摇花也是很长的那一种，前端一直冒着火花随着他的手画起了一个个漂亮的光圈，似乎永无尽头。

    颜澜小的时候很喜欢玩这种东西，距离春节还有好几天纠缠着老爸开始买，每一天都玩得很开心，现在长大了，再也提不起玩的尽头，特别是这一次放烟花并没有让他感觉到多少快乐，反而，有些忧伤。

    对面同样有一个人燃放了烟花，颜澜隔着层层烟雾依稀看到了那个人的脸，是他在梦境中思念了千百次的，而现实中的两人也仿佛隔着这样的迷梦，他们中间的距离不过数米，却是永远也跨越不过。

    等到所有烟花全部放完，两个人回到家就洗洗睡了，然后颜澜做了一个梦，梦到萧邺说要和他分手，然后转身就走，他怎么追也追不到，就这样蹲在地上大声痛哭。

    颜澜醒了，四周还是一片黑暗，他一时有些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梦里的悲伤是那么的鲜明，他一时没忍住就埋在枕头上哭了起来。

    他的声音惊醒了一旁的萧邺，那个人很温柔地过来拍拍他的背，问他：“小澜，你怎么了？”

    熟悉入骨的声音让颜澜再也掩饰不住，翻过身紧紧抱住那个人，哭得痛彻心扉。

    他装了好久了，一直在装，其实很久之前他就想这样做，将自己的悲伤全部在那个人面前展示出来。

    他的泪流到萧邺的衣服上，沾到了皮肤，一路流到心底，冰冷且沉重，萧邺听着耳旁回荡许久的哭声，一直紧搂着那个人，没有松手。

    “萧大哥，”不知过了多久萧邺听到那个人开了口，声音有些哽咽，显得模糊不清，“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萧邺：“……”

    “你一点都不想我么？……”

    萧邺在他的肩上拍了拍，一直静静地听着。

    “……萧大哥，为什么，你不是我的未婚夫么？为什么你的前男友一出现你就再也不理我了，为什么你那么多天不回家也不和我说一声，也不接我电话，为什么我不回家你也不管我，我可是你未婚妻啊，为什么你非要爱一个已经和你分手的人也不爱我，我说要和你分手你也一点都不在乎，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连一丁点都没喜欢过我么？这么长时间你就一点都没想过我么？……”

    听得出，这些都是那个人一直在意的问题，此时他终于毫无保留地问出来了。萧邺闭上了眼睛。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这一晚颜澜哭了很久也说了很久，说出了心底早就想对那个人说的话，之后渐渐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颜澜没有立刻起身，脑海中不免浮现出了昨晚梦到的场景，梦到萧邺和他分手，他怎么追也追不到，而后蹲在地上大哭，后来也不知怎么就变成他趴在萧邺身上和他说出了所有想说的话。

    这两个梦都够让人忧伤的了，颜澜还是希望下次梦到萧邺能有一些快乐的事情。

    轻轻一叹，他这才准备起来了，又突然意识到似乎有哪里不对。

    不对的是他现在的姿势，这分明是……趴在什么东西上吧，反正他和床之间肯定有个什么，还不小，那这究竟是……

    颜澜的心跳加速起来，开始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然后，萧邺熟睡的那张脸就缓缓出现在面前，坚毅的下颌，薄薄的唇，高挺的鼻梁，纤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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