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 何谓何谓(三)

    坐在对面的俊美少年叹息了声，好似琉璃的双眼将目光彷彿钉子般直直地钉在青遥脸上。

    「槿烨？」青遥困惑道。

    没有开口回答，只是无声地收回了目光。面色不改地沉默着继续吃饭，只有槿烨知道自己内心的思绪比什幺都还乱。

    一千六百多年的漫长时光，足以让他明白所谓的情爱可说是修仙之路上的大忌。

    他不得不开始替他的好友担心，这份情感到底仅仅只是出自于怜悯同情，还是视如妹妹的关怀，亦又或者，是有别的什幺正在开始滋长？

    「青遥，回去吧。」踌躇好半晌，他总算说出口。

    「好，我付完钱，我们就回去医馆。」语毕，青遥正準备招手示意一旁忙活儿的店小二，察觉到对方会错意的槿烨又接着发话了：「我是说回去天庭。」

    「……为什幺？」青遥平静地回问，「难道就因为她是妖，所以我不能帮她？那我被派来这渡化她又算什幺？」

    「你偏离了原来的路。」槿烨道，「我如果放任你继续这样下去，你很有可能会对她抱持不应该有的情感。」

    眸子暗了暗，青遥一言不发。

    「而且，你的一意孤行，还会让银九曦盯上你。」槿烨刻意地又补了句，像是为了让青遥知难而退。

    「银九曦？这怎幺会和她有关？」然而，对方听了话后的立即反应非但不是退缩，甚至反而是疑惑反问。

    「你不会不知道她吧？」槿烨挑眉，心绪一动。

    青遥当即回道：「怎幺可能会不知道她。」他抿了口茶，悠悠开口：「魔狐银九曦当年随魔尊魇邪掀起仙魔大战，时至今日，恐怕还是众多仙家绝口不提的梦魇。」他停口，犹如一池深潭的眼里盈满不解，「她不是在最后死于斩魔剑下吗？你怎幺会提到她？」

    原本正在用筷子和葱爆香鱼奋战的槿烨霍然停下了动作，缓缓地抬起头，眼神带着狐疑，「你当真不知为何我会提到她？」

    得到的回应是摇头。

    「好，那我就和你说说。」红衣少年微微一笑，彷若在一瞬间露出了他本是为狐的原形。「银九曦没有死，那个小丫头的师父就是她。」

    魅君的师父……？

    对了，他想起来了！此次下凡，他未曾将自己身分暴露于他人，可当时……当时她却称呼他七殿下！

    现在他明白原因了。对方是与他相比不知高上几倍修为的银九曦，猜出他身分自然不是难事。

    都怪他当时心繫于魅君，否则也不至于连这幺一点都没注意到。他暗怪自己糊涂；毕竟这一时的疏忽难保不会成了断了他唯一线索的原因。

    『堂堂一个仙界第七皇子，有必要这幺执着于一只小狐狸嘛？』脑袋蓦地闪过穆竹风曾说过的话。

    青遥忽然觉着，自己脑袋里的齿轮似乎「喀噔。」一声地契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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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略矮的视野，以及和她原本的身体截然不同、彷彿充满无穷活力的娇小身躯。

    透过如墨的眼，能看到熙熙嚷嚷的大街上，小贩拿着风车或是香包之类的小玩意儿在路边叫卖，还有在狭窄巷弄玩着跳格子、嘻笑打闹的孩童，小巧鼻尖则时不时嗅到美食的香气，引人垂涎三尺。

    ──这一切，都是魅君的记忆。

    只是原本记忆的主人如今只能卧在床榻沉睡，任由非关的第三者进入自己的记忆。

    「魅君，妳在发呆吗？」耳畔倏然响起的话语温润，语气则带着几许好笑。

    然后，第三者──银九曦──跟着魅君的眼转移了目光，看见了一名笑得恬淡的白衣少年。

    ——(我是分隔线)——

    我要被理化搞疯了！！！

    然后都没有人理我

    我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