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后，杨飞打电话给李娅楠。
    “李姐，好啊！”
    “杨飞！”李娅楠的声音透着惊喜，“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听出来了，李姐这是在责备我没有给你打过电话呢！”
    “岂敢啊？我只是想你……咳！”
    “李姐，你在忙吗？”
    “嗯，在画画呢，我们还真是心有感应，我刚还在想，你六一没有回来，估计要等到中秋才回村了。结果，你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杨飞笑道：“我们这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什么时候回村，也不一定的啊，说不定什么时候心血来潮了，就回去看看了。”
    李娅楠道：“美术馆就要竣工了，我准备布置场馆了，想等你回来，给我一些参观意见呢！”
    “李姐，你这是问道于盲了。我一个俗之又俗的粗人，怎么敢指导你啊！这不是外行指导内行了吗？”
    “杨飞，你别谦虚了。你的审美能力，还有运营能力，是独步天下的。美术馆虽然是艺术馆，但也是要运营的。说白了，这也是俗之又俗的一个经营场所而已。只不过我们经营的是艺术品，显得高雅文气一些。”
    “李姐是真正的艺术家，唯有真正的艺术家，才敢说自己的美术馆是俗的。正所谓，大俗即大雅。雅到了极致，自然就会被普通民众所接受。我相信真正美的东西，绝大多数人都是懂得欣赏和赞美的。”
    “杨飞，你说得太好了。所以，我一定要等你回来再布置。”
    “这算什么事，你什么时候要布置展馆了，就告诉我一声，我随时可以回去。”
    “嗯，那就半个月后？如何？你能抽出空来吗？”
    “当然可以了。你的画都裱好了吗？”
    “我请了几个装裱师傅在裱呢！裱画老费钱了。”
    “那是的。三分画、七分裱。在审美上如此，在价格上也是如此。市面上的书画作品，买一幅往往只要几十块钱，但裱起来却要花几百块钱了。行，半个月后，我回去。那美术馆可以赶在暑假前开业了？”
    “是啊，暑假是旅游旺季，学生出来游玩的也多。美术馆开起来了，总不能自己一个人欣赏吧？得让大家参观，有人气才好。”
    “好。”
    李娅楠问道：“你找我，是不是有事啊？”
    杨飞道：“的确有个事想求教你。”
    “什么事？说得这么严重，还求教起来了呢！”
    “呵呵，是这样的，我想写两个字，毛笔字啊。”
    “什么字？你告诉我，我给你写好了寄过去啊。你不嫌我的字丑就行了。”
    “不是请你写，而是请你教给我写。我要亲自执笔书写！”
    “教你写两个字啊？可以啊，你回来的时候，我就教。”
    “你现在能不能教我写？”
    “现在？在电话里教吗？”
    “可以吗？”
    “这？我不知道我说得清不清楚。我试试看吧。怕要讲许久，电话费很贵的啊。”
    “没事，你说吧，我这里已经准备好了文房四宝。”
    “你怎么忽然想起要练书法了？”
    “书法不敢当，只是想写两个字。”
    “哪两个字？”
    “人和。”
    “这两个字还行，挺好写的，《兰亭序》都有呢。你悟性这么高，我一教，你准会。写楷书，还是写行书呢？”
    “行书吧，笔墨淋漓，线条变化，更富美感。”
    “你能体会到行书之美，懂得欣赏线条笔韵的变化，就已经成功一半了。”
    李娅楠在电话这边，教杨飞怎么写“人和”两个字。
    杨飞感慨道：“是时候普及视频聊天了！”
    李娅楠在电话里听到了，不由得问道：“什么叫视频聊天？”
    杨飞一愕，失笑道：“就是我在尚海，你在桃花村，我们俩可以看到对方。”
    “啊？爱多有这么先进的手机吗？高科技啊！你给我买一部邮寄回来啊！”
    “呵呵，我只是在这么想而已，还没有生产出来呢！别说手机了，就是电脑，想实现这个功能，估计也还要等一阵。”
    在杨飞印象中，国内电脑上实现视频通话，好像是在明年，也就是2002年以后的事。
    那么，提前几个月实现，应该也不难吧？
    时代发展这些东西，杨飞虽然知道未来哪些会火，但是，如果科技没有发展到那一步，就靠杨飞一个人的力量，也提前不了。
    他只能尽自己所能，发挥自己所长，利用现在的资源，尽量开发出提前于这个时代一点点的产品出来。
    只要提前一点点，就能占尽先机！
    至于凭一己之力，去改变历史？
    杨飞压根就没想过。
    历史是巨轮，不被这轮子压扁碾碎，就是万幸了！
    杨飞没狂到要螳臂挡车的地步。
    李娅楠笑道：“那太好了！有了你说的那个视频，那我们任何时候，都可以见面聊天了吗？”
    “呵呵，是的。如果视频聊天普及了，以后不管我们在哪里，你想见谁，都可以在电脑里看到对方了。”
    “杨飞，那你快点开发出来啊。我等着用呢！”
    “我们公司没有科技公司啊，不做摄像头那种玩意。”
    “那你就开一个科技公司呗！”
    “说起来容易！”杨飞笑了笑。
    两人一边通话，一边练习。
    忽然，通话断了。
    杨飞一看自己的手机，电量已经在闪，他估计李娅楠的手机也没电了。
    果然，过了一会儿，李娅楠的电话打了过来。
    “杨飞，刚才手机没电了。”
    “哦，没事，我也换了块电板。”
    “要不，我换座机打给你吧？那样不费电。”
    “你方便用座机吗？可以的话，我打给你，那我们今天晚上可以练一个晚上了。”
    “可以的，我把座机移到桌面上来，我可以一边和你通电话，一边画画，都不耽误。”
    两人换成用座机通话。
    李娅楠把话筒夹在肩膀和脑袋之间，教杨飞写字，她的双手却在画画。
    这一写，杨飞一发不可收拾。
    他第一次感受到，原来练书法是可以上瘾的！
    在李娅楠的专业指导下，杨飞的“人和”二字，写得似模像样了。
    聊到手酸，听到耳朵发热。
    杨飞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哎呀，李姐，不好意思，我练过头了。太晚了，你要休息了吧？”
    “没事，我也经常熬夜。”
    “不会吧？你们搞艺术的，不是应该早睡早起吗？怎么也熬夜呢？”
    “晚上思维特别清晰，有创造力一些。我现在习惯在晚上画画创作了。”
    “这样可不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我反正也睡不着啊……”
    杨飞忽然想到，她现在是单身。
    一个女人，单身久了，晚上真的会睡不着吧？
    两人忽然都不说话了，只能听到对方呼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