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么多？”
    电影院里，方别把墨镜框往下推了推。
    他大晚上戴墨镜当然不是为了装逼，而是这里的闪光灯着实够闪。如果没墨镜，怕是他的24k氪金狗眼也顶不太住。
    不过他是真没想到自己这电影来的影迷居然这么多。
    整个上场六楼售票大厅被围得水泄不通，只有保镖和工作人员们全围在一起才勉强打开一条通往内场的道路。
    进得场内，方别才长出一口气。
    说实话，虽然没说，但刚才那些粉丝狂热的样子真的让他觉得挺震撼的。
    “原来我有这么多粉丝了？我还以为‘120e’只是说着开玩笑的......”方别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话说我只是个导演而已吧，什么时候电影导演也有这么狂热的粉丝了？”
    以前不都是演员歌手还有那些流量明星才有这么恐怖的粉丝嘛？
    导演......顶多说你喜欢一个导演的电影，但没道理这么狂热吧。
    “你还是不懂。”旁边刘芒倒是见多不怪，“老方你主要是年轻，而且长得吧还成。再加上你可不只是个电影导演。”
    旁边吴凯接话：“是啊老方，你可是演过电影的，而且票房还不差。还有别忘了你写的那些歌，还有你那几次原创串烧的骚操作。一般你这种特立独行又有才华还年轻的男明星，狂热粉丝多才是正常的吧。”
    要知道没什么水平的人只靠着一张脸就能获得粉丝无数，那方别这种长得不丑又有才华还有个性的年轻人，粉丝多才是正常的。
    没错，不少人甚至认为他长得很帅！
    不过一个年轻还有才华，并且拍出过好几部破纪录票房因而身家不菲的男人，他很难不帅。
    毕竟方别前世还有不少人说小王长得帅。
    甚至还有不少人在微博上老公老公的叫着。
    说实话，方别真不知道她们男朋友都是怎么想的。
    还有那些对着小鲜肉男明星一口一个“我老公、我男人”的。
    这也无所谓，反正都知道不可能是真的。
    但当她们男朋友冲着女明星一口一个“我老婆”的时候，她们就会给脸色、发脾气、要求对方删掉关注和微博，或者直接冷战，然后发个朋友圈微博骂一句渣男。
    双标，就是这么奇妙的一件事情。
    当然，这里只是一小部分人，大部分姑娘们都还是很理智的。
    但方别又不明白了：“如果我粉丝这么多，那为什么平时我在公司楼下放风的时候没见有人找我要签名合照？”
    刘芒嗤笑道：“你也不看看这条街还有别的人没了......”
    方别那公司一条街都被苏氏集团买下来了。
    各种店铺正常做生意，那都是苏氏集团的保镖伪装的！
    要不然为啥方别跟苏大小姐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曝光？
    方别这家伙也是逗，以前经常去街口那家小超市买烟都没感觉出来。
    不过他确实也难感觉出来，前段时间他感慨了一句“感觉横店是不是影视剧越来越不好做了？不然怎么这条街现在变得这么冷清”。
    在这之后，公司门口这条街的人流量就变得多了起来。
    当然，也都是苏氏集团派来的。
    现在这条街唯二的非苏氏集团旗下的公司，就是方别跟大小姐的方沐影视，还有方沐影视旁边的美甲店。
    只不过美甲店现在也约等于方别的店了。
    反正吉良吉影是没找他要过钥匙。
    那边收到吴凯眼色的刘芒也没再多说，反正方别迟早要知道，但不能是从他们嘴里说出去的。
    大小姐知道了，难道还会怪方别不成？
    他俩也不想当背锅侠。
    时间继续走着，观众们还是没进场，不过来了个老熟人。
    张洛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就进来了。
    方别赶忙迎上去：“张叔，您来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去接你。”
    “你个大忙人忙着创作剧本，我可不敢打扰你。”张洛跟他寒暄两句，指着后面那群人道：“这些都算是同行，今天我是带他们来长长见识看看什么才是高手的，省的一个个眼高手低，好片子没拍多少，眼界倒是一个比一个高。”
    方别略一挑眉，疑惑道：“这几位是？”
    张洛随即借坡下驴介绍起来。
    总得来说，就是被他拉拢的一些中生代和年轻一代导演们，这些都是游离于华国电影协会体制之外的人。
    方别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老实说，他这人有一丁点儿脸盲。
    如果不是长时间相处或者多次见面，他根本就记不住这些阿猫阿狗是谁。
    所以他也完全没记住这些人的名字。
    也不是没记住，就是名字跟脸有点儿对不上。
    于是这就尴尬了，现在按照惯例，该他谦虚一番再吹捧一番，然后大家宾主尽欢。
    于是他悄悄给刘芒使了个眼色。
    刘芒恍然大悟，随即给了方别一个了然的眼神，尔后道：“电影快开始了，观众也要入场。老方，赶紧去准备准备吧，一会儿你还要上台讲话呢。”
    方别点点头：“嗯，我马上去。”
    刘芒果然给力！差点儿就尴尬了！
    尔后他看向张洛，面色诚恳中带着抱歉：“张叔，你看我这......”
    “没事儿，你电影更重要，去忙你的吧。”张洛笑着拍拍他肩膀。
    方别点点头，尔后转身离去。
    刘芒也向张洛告了声罪，尔后拉着吴凯坐到了第一排去。
    待他们离开，阿猫阿狗中的一员不忿道：“装什么呢！张导，这仨人也太目中无人了吧！特别是那个方别！一个野路子出来的小子，他......”
    “住口！”张洛低声怒斥，“我带你们来是让你们学习人家的！不是让你们来要这个给面子那个给面子的！你们算老几？如果你们跟人家方别一样每部电影都破十亿！在好莱坞也能票房大卖！那你们也可以目中无人！那个好莱坞暴君什么时候眼里有过别人？
    我腆着老脸给人家介绍你们，人家没直接甩脸色就已经很给我面子了！要是不服气，就自己去拍好电影出来看看！”
    他这一番话怼的这群阿猫阿狗是无话可说。
    是啊，人家只是无视了你们而已，说到底谁让你们自己没本事呢？
    其实这也是张洛带他们来的一个目的。
    简单的说，这群人都是游离在华国电影协会之外的人才。
    张洛把他们收拢起来，然后收入了体制内部。
    他的本意是让这群家伙互相学习进步，孰料这些人好的没学会，互相攀比倒是玩儿的挺溜。
    其实互相比较印证也是好的，但固步自封就不行了。
    这些家伙也开始犯一些老毛病，那就是刻意追求大众所不理解的所谓文艺片。
    他们觉得艺术就不是给大众欣赏的，仿佛观众们看不懂的才是阳春白雪，才是艺术。
    听说方别的电影成绩之后，他们一个个还对方别不屑一顾，绝对不就是视觉特效大片嘛，把方别那牛逼的剧组给他们，他们也能行！
    而他们的艺术气息是方别怎么也学不来的，方别？那就是个满身铜臭匠气的导演。
    这可把张洛气得够呛。
    所以今天他干脆就把这群人都拉过来。
    你们不是傲气吗？不是觉得自己牛逼吗？
    那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天才！什么才叫真正的傲气！
    所以方别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你不喜欢，你算老几？
    第一排，刘芒吴凯来人也在说着悄悄话。
    吴凯低声道：“胖子，你怎么知道老方在想什么？”
    “呵呵。”刘芒不屑一顾，“这还用想？老方这么傲气一人，他会去搭理那些阿猫阿狗？你没看那些人眼神？这群人就是不服气嘛，觉得老方没什么嘛。以老方的性格，他会惯着那群人？当时只不过他要给张洛一个面子，所以才给我使眼色的，那我当然要顺势给他个台阶咯。”
    “是这样吗？”吴凯狐疑着喃喃自语，“我怎么觉得他只是记不住这些人的名字......”
    “那是你不了解老方。”刘芒信誓旦旦，“信我，绝对没错的！我比任何人都了解老方！从当初拍《中国队长》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看他这副笃定的模样，吴凯也压下心中的疑惑，点头道：“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
    对啊！老方那么傲气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去搭理这群阿猫阿狗？
    他会搭理的，也是跟他有着同样志向且有天赋的选手！
    比如我吴凯！
    不得不说，凯子哥也被刘芒忽悠瘸了。
    其实方别......他是真的脸盲。
    二十分钟后，当观众全部就位，方别拿着个话筒站在大屏幕前陷入了沉默。
    该说点儿什么好呢？
    又沉默几秒，他尬笑两声，说道：“大家吃好喝好，吃好喝好，一会儿要上厕所了别憋着，就这样。”
    主持人：“......”
    观众：“......”
    放映厅内一片寂静。
    他们都对方别这随意到极点的发言给搞到傻眼了。
    什么叫“要上厕所了别憋着”？
    这意思是说你电影里全程尿点？
    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电影的......
    “好~~~~！”
    就在这时，刘芒打破了沉默。
    他竖起大拇指，一个婉转到极点的“好”字一出口，便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他身上。
    尔后他站起来大声道：“这才是我们喜欢的方导！他就是这么出众！这么与众不同！除了电影之外他根本不在乎虚的！难道这不就是我们喜欢他的原因吗？”
    观众们恍然大悟。
    是啊！这才是我们喜欢他的原因啊！
    于是，掌声大作。
    张洛也鼓起了掌：“果然，小方就是这么与众不同的导演。”
    尔后他回头训斥道：“看看人家！多学着点儿！屁本事没有倒学会看不起人了！”
    那群“阿猫阿狗”们也觉得有些羞愧。
    是啊，这么一个心中只有拍电影的导演，他怎么可能是那种会故意给自己脸色看的人呢？
    想到此处，他们对方别的电影倒是有了些许的期待感。
    五分钟后，等防盗、防盗摄、防火的安全警示cg动画结束，影院内的灯光暗了下去，龙标正式被请出！
    与此同时，在京城，在其他地方，王明、方唐镜、苏氏三雄、苏沐凛，还有稍微乔装了一下的徐匡复、卢生严等人也都做好了等待着龙标之后电影的正式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