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涌的心情还行，至少上任以来，工作还算顺利。进入九十年代以来的整个华夏经济停滞，松江作为深化改开的龙头，最近几年的日子并不好过。
    在这个城市工作的压力很大，别的地方经济发展缓慢可以接受，在松江不能把经济搞上去就是无能，就是在浪费国家投入的大量资源。
    在云涌的心目中，方蛰这个最初不算太重要的角色，随着飞达电脑的诞生带来的冲击，地位明显大幅度的提升。那栋大厦，不过是一个考验他承受力的考试。再后来一直关注方蛰的云涌，又一次“逼着”方蛰解决电子五厂的问题。
    方蛰跑米国去这个事情呢，在云涌看来就是去报复自己来着。这小子心眼不大啊，不能把自己怎么地，特意跑米国去找闺女报仇。想到这个，云涌心头就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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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女生外向啊。云珏从米国回来，见了云涌直接变身黑心小棉袄。各种抱怨云涌欺负方蛰，扬言：松江那么多国企，那么多民企，为何要逮着方蛰一个人欺负？
    云涌表示那不是欺负，那是在帮他。那小子不识好人心！
    云珏则不客气的反问：你帮他，问过他需要么？
    这个问题让云涌触动很大，云涌不得不在心里承认，电子五厂那个难局，真不是什么帮方蛰，而是他用顺手了，直接拎过来用了。换个别的人，恐怕没那么好招呼吧？
    能够顺利的解决电子五厂的麻烦，还真多亏了云珏和方蛰的关系。电子五厂这样的企业，全国有很多，生硬的搞一刀切搞全面下岗不是不行，政府有这个权利。问题是，失去工作的工人怎么办？会不会闹？即便后来方蛰搞了个广场，那些下岗工人得到了足够的补偿，该闹的不还是在闹么，只是个别的人和一个群体在闹的区别。
    可以说方蛰的提议和引来的资金，帮他解决了很大的问题。不然电子五厂的问题没解决，他还得另外想别的办法来解决，可能最终就是低价把厂子卖掉，给工人发点遣散费下岗。要知道，这可是国企啊，不是私营企业，下岗职工政府不能不管的。
    方蛰在电子五厂上的操作手法，真的给云涌一种拨开云雾的感觉。类似的手段，在类似的企业身上，是不是能复制呢？后来方蛰用现实告诉他，一时半会并不能复制。怎么说呢，因为这里是松江，全国经济最活跃的城市。别的地方，要等。
    南夏看见方蛰坐着市1委的车走了，表情颇为酸涩。他没有蹭车的意思，太掉价了。
    可气的是方蛰没有邀请一起坐车的意思，他还得自己去打车。这个时候的南夏有点后悔，在飞机上嘴贱了一点，要不提那个事情，不显得自己消息灵通呢，没准还不会得罪人。以后一定要管住这张嘴，就算他的初衷是想卖个好给方蛰，却起到了相反的效果。
    “你那个手机项目，计划什么时候启动？”云涌见了方蛰就直接问上了，这会方蛰还没落座呢。显得云涌非常的着急，这个情况是方蛰没想到的。
    换成别人，方蛰也就打个哈哈过去了，但是云涌不行，不说是一方大员的话，单单云珏父亲这个身份，方蛰就得严肃对待。再说了，在华夏混的商人，哪个敢轻易得罪官员？
    “还早，当初是有个计划，后来发现困难很多。其中最大的困难还是芯片。”方蛰有意识的提醒一句芯片，云涌听了似乎没有被触动，只是摇头叹息道：“可惜，这方面国内技术确实落后，我们现在的相关企业，寻呼机的技术算是吃透的，人家换数字手机了。”
    “松江这边有没有计划上芯片项目，这个东西可不敢马虎应对，落后一代就是五年起步。尤其是生产环节，光刻机这个东西我们落后不少呢。现在有所谓造不如买的言论，一旦风气弥漫，遗祸无穷啊！”方蛰再次强调了一下，云涌诧异的看他一眼。
    “你哪来那么多想法？还打算涉足芯片行业？”
    方蛰摇摇头：“投入太大了，我没那么多钱不说，这东西的技术含量，哪里是我能惦记的。要搞芯片，目前的形势下，必须是国家层面的投入，资金和人才都必须下大力气。这东西是个产业链，从设计到生产，从材料到设备，任何一个环节出现空白，将来都会被人掐住。”
    “你想的还真远，不过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还是说说那个项目的事情吧，你把摊子支起来，现在丢下不管了？”云涌笑眯眯的反问，刚才的话题对他的触动不大，没有切身利益的缘故，所以绕过去。
    “不是说土地拍卖么？政府投入的资源也不少吧？基础设施，中小学校，大学城，这些都有无形的价值。再出台一个购房上户口的政策，周边的土地价格还得上涨。政府方面没必要着急吧？就您而言，这一届还好几年的，拖到明年后年收益更大吧？”方蛰奇怪的反问，现在的形势对于政府方面非常有利，主动权在手，没必要着急。
    云涌听到这话顿时眼睛一亮，不过听到后面便笑着摆手，做出指点的姿态：“你啊，还是太嫩了点。我是不着急，有人着急啊。我总不能挡着别人进步的路吧？”
    得，方蛰听懂了，这已经上升到另外一个层面了。云涌可以从中获得最大的利益，但是别人呢？有的人可能处在一个敏感的年龄点，有人谋求政绩，有人谋求经济利益。总而言之，兼顾了本职工作之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盘。
    “那就先出台户口政策吧，松江的户口可是很值钱的。外地人在松江购房，就可以把户口迁入松江。只要这个政策出台了，土地价格又能涨一波。”方蛰还是给建议。
    云涌好奇的问他：“你真不再掺和那摊子事情了？”
    方蛰摇摇头：“我不做房地产生意的，现有的土地，将来大概率自用。有个事情我得提醒一句，港城和大员的资金购入了不少土地却迟迟不开发，要采取办法制衡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