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夕彦怔了怔，眸中的错愕显然易见。今天早上，筱晚说老呆在病房里闷想出去走走，尽管昨天散过步了他依旧同意带她在医院的花园里走走。她上午还笑的那样灿烂，那样有活力……

    “怎么了？你带筱晚出去过吗，只是稍微走走没关系，只要不运动……”米涵见他眼神不对，心莫名开始慌起来。

    夕彦僵硬地点点头，继续回想上午……

    刚开始是只是散散步，筱晚说想在梧桐树下走会儿，想喝水，他才回病房去拿。回去的时候……

    “夕彦！我……摘不到那片叶子……！”米筱晚胸口上下起伏着，由于刚才跳着想摘比自己高的叶子，现在累的喘气。

    “好，你别动我来摘。”他当时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累得喘气，只以为她踮着脚尖想摘叶子……他就帮忙了，拿到树叶的筱晚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子般开心。

    又走了好一会儿的路，他才陪着筱晚回病房，买饭的功夫，回来时她便发病了。

    夕彦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要凝住了，呼吸滞了滞，望着米涵，眼神有些空洞。

    “发生什么事了！？”

    “米小姐……我……”

    米涵抓住他的肩膀，“说啊，你带筱晚出去之后，发生什么了！”

    夕彦垂下头，犹豫了一会，把刚才想起来的全部告诉了米涵。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疏忽了……不应该离开她……如果我一直陪着筱晚，就不会任由她跳，很对不起！”

    米涵缓缓松开手，无力地坐下，没有说什么。

    “米小姐……我真的不知道筱晚会想去摘叶子，她只是跟我说想喝水我才回去拿的……”夕彦还在解释，心跳动地很厉害，是因为他，因为他筱晚才会发病……

    “筱晚的病情……在上一次就恶化些了……到现在还没找到匹配的心脏……”

    米涵十指相扣，紧紧地握在一起，心像是被人拽了一把的疼。这么多家医院，终究都是无能的……没有一家能救她的妹妹……

    “对不起……对不起……”夕彦不停地道歉着，筱晚的状况他都明白，他也很心疼。

    米涵把脸埋在双膝间，轻轻捂上了双耳，她不想听，现在什么都不想听，道歉……有用吗!是她不好，不该把筱晚交托给外人……

    病房。

    单调的布置，纯白的床单。米筱晚被送回病房后睡了一整晚，直到第二天近中午才缓缓苏醒。脸色很差，唇瓣苍白，额迹甚至有丝丝的汗。

    米涵一晚没睡，就这样坐着，守着她守了一整晚。也没有困意，状态一直都处于紧张之中，到现在她醒过来了才稍微放松了些。

    “姐……姐姐？”

    米筱晚转过头，唇动了动，开口唤道，声音微微沙哑，听上去很令人心疼。

    “筱晚，感觉怎么样？”米涵紧张地问。

    米筱晚没有像往常一样笑，她瘪了瘪嘴，委屈的下一秒要哭出来的模样，柔若无骨的手从被子伸出来，

    “姐姐……”

    米涵连忙握住她的，心里隐隐地泛疼，勉强扯起微笑摸了摸她的头发，

    “我在，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饿了。”

    米筱晚感到鼻酸，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不能在米涵面前哭。她知道，她看见了心里会更加难受，只会比她更加想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