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行内,满座宾客早已散去,工作人员也已立场,偌大的空间里,唯有老公爵一人,静静安坐于檀木椅上。
他双眸深邃,表情安详,双手搭在膝盖上,腰身笔挺如松。
我与卡嘉莉对视一眼,就静静站在一旁,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良久,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我生平最大的喜好,除了打仗,就是静静的坐在这里,回想过去的峥嵘岁月,回想一张张逝去的熟悉面孔,回想一段段共同度过的岁月时光,一转眼,就是八九十年。”
老公爵捶了捶膝盖,眸光依旧朦胧:“小毅啊,我跟你说,这座宏伟堂皇的拍卖场,最初,只有台子那么大,能坐的席位,也只有区区五个,就是那么小的拍卖场,还是我和三个同伴一起凑钱搭建的,想想那段岁月,还真是不容易,嗯,不容易。”
他喘了口气,又轻轻吐出:“后来啊,也是因为一座野矿,我们和艾瑞城、约克汉城闹掰了,这两个国家第一次联起手来,合力,想要将我的祖国消灭,其实说白了,他们就是欺负老陛下年老,想借此机会,扰乱弗格斯家族的绝对统治,冲散达赛城的团结一心,最好再能瓜分一块肥沃的领地。”
“哼哼,可笑”老公爵讥笑一声,摇了摇头:“老陛下看似年老,实则勇武无双,确定两国联军即将压境的消息以后,第一时间率领精兵强将,出城对抗,我和同伴们,也有幸参与了那场激烈的战争,并一睹老陛下风采,即便时隔近百年,老陛下的英姿依然历历在目,只可惜,我的伙伴们却再也没有了那份福气。”
“小毅啊,达赛城的这片土地,是先祖与我们用鲜血打下来的,寸土寸沙都不能让!”
“是的,寸土寸沙也不能让!”我重复道。
“嗯”老公爵点了点头,拄着膝盖缓缓站起,卡嘉莉先于我一步,搀住他的手臂,我则静静地站在另一侧,继续聆听老公爵教诲。
老公爵没再继续叮嘱我什么,而是寻常聊天般问我道:“那个格林机枪,你看能不能先从渠道里弄来一些。”
“这完全不是问题,只是......”
老公爵摆摆手:“我知道,不能对外宣扬嘛,我心里有数。”
“那就多谢老公爵体谅了。”
“这是应该的嘛,再说了该道谢的人是我,你道谢做什么?”
“是,您说的是。”
一路轻松畅谈,将老公爵送回府邸,目送他入了内宅,这才和卡嘉莉一道往皇宫走。
来这儿也有两三天了,卡嘉莉一直陪我东跑西颠,都没机会拜见一下父母,现在空闲下来,自然要去拜会一下。
我俩一路边走边聊,顺带着还买上一些街边零食,这副光景如此熟悉,依稀与多年之前的温馨画面逐渐吻合。
就在我享受往日情怀之时,一个人影,突然蹿到我前面,挡住了我的路。
大惊之下,我右手零食交到左手,并以迅雷之势拔出妖刀,直指阻路之人,与此同时,杀意乍现,凝于刀身,将整个刀身映衬得如夜如血。
“饶命!”一声大喊,传入我耳中,接着便是扑通一声,眼前之人瘫坐在地,浑身颤抖,表情惊恐,被吓得不轻。
我冷眼望他:“为什么挡我的路?”
那人显然被吓破了胆,嘚嘚瑟瑟,结结巴巴,笨嘴拙舌,好半天也表达不清。
卡嘉莉扯了扯我的胳膊:“走吧,别理他。”
我漠然瞥了他眼,噌的一声收刀入鞘,绕过这人,继续朝皇宫走去。
没出几步,就听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转头望去,见是一相貌普通的中年人,似乎在哪里见过的样子,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有事?”
“我家主子在餐馆备好酒席,想请您赏光一叙。”
我上下大量那人一番,蹙眉道:“你家主子是谁?”
“这个......”那人面有难色:“此地并非佳所......”
“不去”我一口回绝:“问个身份都在那儿搪塞敷衍,谁知道你作何图谋。”
说罢,我揽着卡嘉莉,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那中年人忙不迭的跟上来,再次拦住我去路。
我冷笑一声:“你这是想以拦路的方式胁迫我就范吗?”
那人谄笑道:“这我哪儿敢啊,您贵为达赛城的宰相,月光城的长老,深得民心,一呼百应,只要您喊上一嗓子,都不需要您出手,仅是这些往来的冒险家,都能把我撕吧碎了。”
“知道你还拦我?呵,勇气可嘉,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的主子是谁?”
那人稍作为难,瞅了瞅四周不断望向这边的人群,他一咬牙,凑近我,附耳轻言:“我家主子,是艾瑞城军方代表。”
艾瑞城军方代表找我做什么?
稍一思索,便想通了其中因果,大概是出于两个目的,第一,混淆视听,借着这次见面,让达赛城高层对我生疑,第二,想要通过便捷途径,提前获取格林机枪。
我轻笑一声,对卡嘉莉道:“你先回去吧,就跟岳父岳母说,艾瑞城军方代表约我见面。”
卡嘉莉听罢,强忍住笑,点了点头,径自离开。
那中年人被我此举惊的是膛目结舌,他压根就没想到,我竟然毫不掩饰,就把他主子的身份给坦白了。
走到他跟前,我低声道:“等回国了,记得跟你主子提上一句,别拿我开刀,我不是他砧板上的肉。”
到了地方,上了雅间,我与艾瑞城军方代表假惺惺的见礼后,便大刀阔斧坐在他对面。
“有事请直说,我很忙。”
军方代表面色微僵,瞬间恢复自然,他呵呵一笑,道:“我知道安小毅宰相日理万机,忙得很,但此事事关你我两国的和谐发展,还请宰相大人多预支些时间。”
“预支时间是不可能的”我摇摇头:“就像如今艾瑞城与达赛城的关系一样,已经势同水火,又如何相融?”
“宰相大人此言差矣”代表笑着给我斟了杯茶:“能否相融,看的不是国与国之间的关系,而是是否有共同的利益,如果利益一致,哪怕是世仇,也照样能亲如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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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2章 亲如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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