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对外作战，没有安全感的缘故，使徒们从始至终也没有竭尽全力的使用过魔法，这就使得入侵的强大怪物虽然屡次遭到重创，却从未有过一次被真正意义上干掉过。
    我怀疑，怪物屡次进攻也和使徒没能快刀斩乱麻有关，倘若他们能够以雷霆手段把强大的怪物统统干掉的话，或许这场战争还能结束的更早些。
    带着这个回答，使徒们参加了战争。
    战后，依旧是一片狼藉。
    战死的冒险家的尸体与怪物的尸体混杂一块儿，幸好两方的外貌体型特征截然不同，总算是不会把怪物的尸体与冒险家的尸体弄混。
    收殓尸体的时候，使徒相继登上城垛。
    大家一块儿扶着城垛的瞭望口，一边睨视下方。
    城下，是已经交战过数十次的战场，这令米歇尔很是唏嘘。
    反倒是赫尔德，依旧用淡漠的目光注视着下方，仿佛无论是尸骸，亦或是正在打扫战场的冒险家与平民，都不过是区区蝼蚁罢了。
    “怎么，是心疼了吗？”奥兹玛的声音里充满了戏谑的味道：“你这圣母的性格什么时候才可以改一改呢？”
    “战争无情，多少家庭因此破碎，多少无辜孩子因此成了孤儿，奥兹玛，你也曾经是人类，看到这一幕幕惨剧，难道内心就没有一点点波动？”
    “你说波动？”奥兹玛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当然有啊。”
    “你......真的，心有波动？”米歇尔不敢置信道。
    “当然”奥兹玛道：“我觉得，这些人类，还是挺勇敢的，值得夸赞。”
    米歇尔眼皮跳了一下：“你是认真的？”
    “对啊”奥兹玛道：“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很严重！”米歇尔严肃道：“他们是人类！是人类！！！是有生命的人类！是曾与你一样的人类！看着他们的尸骸，你竟然只有这么一点点感受！你简直......”
    “你想说我没有人性，对吗？”奥兹玛笑呵呵问道。
    米歇尔以怒目而视回应。
    “不过你说得对”奥兹玛道：“我的确缺失人性，那是因为......我已经不是人类。”
    米歇尔闻言一怔，随后目光复杂的盯着奥兹玛。
    事实就如奥兹玛所言，他已不是人类，一些与人性相关的东西，正在逐渐被剥离。
    而导致这一切的，恰恰正是人类。
    此时此刻，米歇尔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只能用最复杂的目光，凝视奥兹玛，那目光既熟悉，又陌生。
    随后，我们又开了次作战会议，会议的内容已经不再是是否要出击作战，而是改为下一场战争要如何应战。
    使徒们已经厌烦了继续与怪物的战斗，他们想要歇一歇，所以说，下一场战斗，要换人上战场了。
    至于换成是谁，使徒们打算以抽签的方式决定。
    很快，抽签用过的纸条就准备好了，放在一个盒子里，斌打乱顺序，要求抽签的时候，不许使用魔法窥视，即摸既是，不准反悔。
    出于对外援的尊重，我成为了第一个抽签的人。
    听到这话，我瞬间汗颜：不应该是出于对外援的尊重，直接免去外援参与战争的可能吗？
    怎么整得好像，参加战争才是好事一件，不参加战场就会抱憾终身似的。
    嘟囔了一声，我伸手从盒子里随便拿出一张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参战。
    好嘛，还是没躲过战争。
    其他使徒也按照顺序抽了签，其中普雷的是参战，奥兹玛的是参战，就连米歇尔的也写着参战，反倒是卡西利亚斯和赫尔德被留了下来。
    米歇尔对于参战并没有任何异议，说起来，他其实挺渴望战斗的，而且他更渴望能够在战场上拯救受伤的冒险家。
    不过这一想法，却被郁闷的卡西利亚斯打断了，后者阴沉着脸表示：“米歇尔，你并不擅长战斗，还是和我换吧。”
    米歇尔反驳说，自己虽然不擅长战斗，但自己擅长治疗啊，还擅长保护，他可以最大程度的拯救战场上的生命。
    他话刚说完，卡西利亚斯就面露不屑的道：“激烈的战场不需要保护，只需要战斗，只有比敌人更加猛烈的战斗，才是拯救自己人的最好办法。”
    卡西利亚斯话糙理不糙，正所谓，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
    两位使徒争执许久，也没分出高下，最后，还是赫尔德阻止了争执，表示你们两个都消停点吧，随后又把自己的选票与卡西利亚斯对换，惹得卡西利亚斯一阵白眼，好大的怨气，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消停下来。
    于是乎，出战方便定为：赫尔德，奥兹玛，普雷，和我。
    守城方便定为：卡西利亚斯和米歇尔。
    这个阵容，相当于只把我和卡西利亚斯对调。
    把我和卡西利亚斯对调？
    一想到这个结果，我就不免心头泛起一阵疑惑：这该不会是赫尔德从一开始就定好的吧？
    毕竟使徒当中，与我实力相近的，便只有卡西利亚斯。
    把我与卡西利亚斯调换......完全等同于维持了先前的阵容啊！
    想到这里，我用疑惑的目光打量赫尔德，后者扑克脸上不悲不喜，毫无波动。
    ......好吧，权当做是一场意外。
    虽然已知将要上战场，可我却没有半点紧张感。
    一方面是因为，我的实力是实打实的，不容半点置疑。
    另一方面，对于那种岩石怪物，我还是比较熟悉的，毕竟上一次与我交手的，就有它一个。
    傍晚的街道，微风习习，有点微凉。
    走在街道上，四处乱瞧，很快就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就是之前那伙结伴去风俗店的，曾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的冒险家们。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的数量锐减一半，人也显得有点颓废。
    就像米歇尔说的那样，战争，是惨痛的，无关胜利与否。
    又在相同的一家酒馆，海洛伊丝与我相遇了。
    她看起来很有精神，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那种，于是我打趣她道：“拿下西岚了？”
    海洛伊丝闻言一怔，随即双颊微红的摇了摇头：“没有，但我和他的关系近了一些。”
    “有多近？”我八卦的凑到近前，贼兮兮的问道。
    海洛伊丝一张脸憋得通红，好半天才道：“也没多近......”
    然后，她就不说话了。
    望着她腼腆的表情，我不禁喟然一叹：“年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