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芬是李淑芳的妹妹。

    “你有脸和淑芬比？”不提小女儿还好，一提小女儿，李老太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打小，你妹就比你懂事儿。

    不说别的，就说你们十来岁的时候，你爹在镇上也拿不了几个钱，还要给你爷爷奶奶养老钱，一个月下来，总是撑不到头。

    为了让你们过的舒坦点儿，我每天都要去铁路上捡煤渣子卖钱添补家用，你妹放了学知道去帮我，你呢？去过一次没？

    要过年了，为了给你们姐俩做好看的衣服穿，我顶着刺骨的大北风待到大半宿才回来，你妹哭着说，她过年不穿新衣服了，让我晚上别出去。

    你呢？你是不是狠狠的瞪着你妹妹说，她可以不要过年的新衣服，但你必须有，要不然，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

    对你来说，在同学面前能不能穿的高人一等比你娘我的健康重要的多，那时候我觉得你小，可能大了就好了，可事实呢？

    这些年你们一家子过着自己美滋滋的小日子的时候，有想过我和你爹吗？要是没有你妹妹，我和你爹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了！

    我和你爹病着的时候，你来照顾过一天没？不全靠你妹妹……”

    “行了行了……”李淑芳不耐的打断李老太太，“娘，每次我回来，您就跟我数落这些陈芝麻烂谷子，要不是您总这么叨叨，我们一家子能总是躲着不愿意回来吗？

    以前金强是镇长的时候，每次我们一起回来都给您和爹带点儿稀罕物，可您领情了吗？当着淑芬和姜岩的面儿，您就数落我们不如他们孝顺，净买些不实用的。

    娘，我就不明白了，啥叫实用的，啥叫不实用的？我们买虾给您和爹吃叫不实用，他们带几个贴好的大黄饼子就叫实用？到底啥值钱？”

    “噢，你那臭了的虾比你妹家新磨面的大黄饼子值钱？”李老太太哧笑一声，看向李老爷子，“听着没，她真当咱们都是二傻子呢，那臭虾给咱家小虎扔面前都不稀待的吃，她到现在还记着呢，这样的闺女，你还在那儿劳心劳力的帮衬，我看你早晚把自己也帮衬进去！”

    小虎是他们家的一只大黄狗，现在就在院子里的狗窝里趴着，似乎为了回应李老太太的话，哼哼唧唧的嗷嗷了几声，就又趴了回去。

    李老爷子冲老伴儿摆了摆手：“行了，自己养大的闺女，这么多年了，她是啥样的人我能不知道？我帮忙不是为了她，是为了我这张老脸，也是为了让王金强看看，关键时候他能指着的是谁。”

    “你让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李老太太一脸不赞同的翻个白眼儿，“你还想着让白眼狼知你的情？做梦去吧！”

    “我的本事也就这些了，要是这次翻不了身，你就别再想了。”李老爷子看向大女儿，“你娘说的对，我总不能帮不了你们再把自己折腾进去，那可真成了笑话了。”

    “那是谁来了？”李老太太突然脑袋贴窗户上往外看，“个儿还挺高的，好几个人呢，咱家大黄怎么都不吱声儿？”边说，边伸手戳一把李老爷子，“快出去迎迎，应该是来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