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不要这样微笑的注视着她,好似全天底下便只有她是他心中的挚爱。
“户主说,若是遇到公子,便将给与您。”
盒子里是千年的人参,扎着金丝,透着金贵之气。
“户主说,公子为国事劳累。”
冉勇曾说,公子早前时候在汝南曾住过好些日子,这礼便是如今的户主让人送来的。
他口中的户主,和这仆人的户主莫非就是一个人。
这些他都曾为同她说起过。
这会让她迷惑。
“拿回去。”
他偏爱穿深色衣物,喜在黑色的衣裳上配有紫色丝质的装饰物,王眉早前曾为他打过一个璎珞荷包,他便挂在衣襟间不曾摘下,修长的手指往前轻轻的一送,这盒子里金贵的人参便掉了出来。
容止一书中有言,嵇康身长七尺八寸,风姿特秀。
见者叹曰:“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或曰:“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
这话,好似便在说的如今眼前的公子拙。
他在她眼中一向都是风姿卓越清秀,气质豪爽清逸。
不无有二,便指的茫茫余生,只能遇见唯独他一人。
那仆人又对着公子拙行了一礼,说道:“公子,小人这就回去禀报户主。”
那仆人似是知晓了些什么,不敢在看向公子拙,只在王眉的身上淡淡略过。
这眼神让她极其的不舒服。
“阿眉。”他遮掩宽大的衣袖,底下却伸手与她十指紧扣。
“等会儿,我送你回府。”
她在他人的眼中,是否变成了当朝丞相的附属品。
可笑,她为何会有了这个想法。
“慢着。”
那是一双清冷的眸子,眉眼下的红痣多了一分清艳,嘴角稍薄,下颔笔尖。
“你回去同你家主人说,七月初七,我王氏一定赴约。”
王氏,她依旧是王氏的女郎,不曾属于任何一个人。
这是煞气么?
那仆人冷不丁的觉得背脊发冷,公子的嘴角边好似有些苦涩,在汝南的时候,他从未见过有谁敢反驳公子的意见,便是连长老都是卑躬屈膝的对待着,仆人回道:“是。”
王眉挣脱开他的手,自顾自的往里走。
“女郎,这账本已经算好,可是要过目?”
平叔匆匆跟了上去,便是外人也瞧得出来,女郎如今可生着气呢。
赵氏门阀,歌舞升平,灯火通亮。
赵子端已有了三分醉意,面上敷着的白粉透出几分红润。
席间的赵倩有些意兴阑珊,打量了一圈周围,嘟起嘴埋怨道:“哥哥,你都请了些什么人。”
“竟是些上不了台面的。”赵倩盯着下席的袁沼不屑的说道。
一个伶人凭的什么上得了这样的宴席。
“沈郎君如今可是王后身边的红人,阿倩说话时得顾忌着那人的面子。”
不就是那个沈莫么!
不过就是长了一张与公子拙相似的脸,有什么好神气的。
舞剑的歌女踏着整齐的步子走近,脚踝上的铃铛发出着声响。
“阿倩可知道,当今丞相可有何软肋?”
朝中分为两派,一头是赵氏门阀为主的赵子端,一头则是新官上任的当朝一品丞相,公子拙。
赵倩鄙夷的哼出一口浊气,好不服气的说道:“这整个建康都知道的事情,哥哥难道不明白?”
赵子端不语,捧起酒盏一饮而尽。
公子拙的软肋,只此一个女郎,王氏阿眉。
“那人不好办啊!”
“哥哥,你说的什么意思?”
为何,会这般说,王眉不就是公卿家的嫡女。
这般的意思,好似动不了她似地。
袁沼在下头高声喝道:“宛城的赵王给王后娘娘送来了好些美男子,此话不假。”
那个恶毒老妇!怎么还不早些死了。
“王后娘娘可真是好艳福,阿倩,你说是不是?”
赵倩捏着帕子,眼左右转着:“我不知道!”
莫非一个沈莫还不够么?
那为何王后娘娘还要拘着他。
“咱们的王后娘娘,为何对沈郎君情有独钟?”
“能为的什么!还不就是他那张脸。”
说起那张脸,赵倩一时有些心动,连耳畔都嫣红了。
“原来,如此。”
赵子端邪气的一笑,这般他要好好用起手上的棋子。
月上树梢,朦胧而美好的月色。
琉璃站在外头的亭子里,手里捏着一枚翠玉蝴蝶坠子,眼光目视一个方向。
“他送的书信可是到了?”
王眉的确发了火气,一些没来由的小脾气。
“罢了,罢了,便是来了也不看了。”
连晚膳都不曾好好用过,不就是念叨要那人的来信么。
在亭子里纳了一晚上的凉,这才回了屋里。
“女郎,冉勇派来的人说,丞相又要在宫里睡了。”
这已是一连好多夜,哪里有那么多批不完的折子。
“女郎,早些睡了吧?”
公子拙一定有事瞒着,不与她说。
他既然不说,那便由着她自己亲自搞清楚。
“你退下去吧。”
琉璃关了门出去。
细细叠叠的纱帐从悬廊上垂下来,这是千金一匹的月蝉纱,屋内燃着红烛,里处透出一个身影来。
屋里有人。
王眉回望身后渐近的背影,愈发对自己的想法坚定起来。
她开口出声问道:“何人在我屋里?”
那站在窗边的男子,黑衣俊颜,生的一双极好看的桃花眼。
身上熏着香,这是王眉熟悉的味道。
她隔着纱帐在外侧坐下,好似对着自己说话,说道:“王后娘娘不是下了旨意,让你不要回到建康来。”
抗旨,这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你在建康,我怎么舍得不来看你。”
“阿眉,你清瘦了好些。”
见鬼去吧!他以为说的这一番话她会信么。
“你要的那笔粮草,王氏已经答应给了你,赵王你我不过萍水相逢,还是要少些交际为好。”
她和他,怎么会是萍水相逢。
司马信也不再多言,问道:“你去看过阿随了么?他如今可还好。”
王眉觉得有些好笑,反问道:“你自己的儿子,凭什么要我照看?”
“阿随长大以后,该是要唤你一声嫡母。”
哪门子的嫡母,她王眉又不是司马信的正妃。
这话什么意思?
“便是如此,你便要好好待他。”
他终于有一日,是要娶她为正妃的。
“滚!”双手被禁锢,动弹不得。
她怒火中烧,狠狠的瞪着眼前的郎君。
“司马信,你休想得到我!”
面上抚上他冰冷的手,如蛇蝎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以?”
“司马信,你的儿子都快死了,像你这样做父亲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居然还在这里风华雪月,对我说上这一番没有边际的话。”
不是她疯了,就是他疯了。
这话,显然是不该轮到她来说。
“阿随,有他的自定的命数。”
王眉看着身前的司马信,以往她从未觉得他是这般铁石心肠的人,而这一刻却是觉得连背脊都彻骨的寒冷。
“你是想让他死吗!”
他如今唯一的幼子。
“我想让司马颂死。”
司马颂,如今的当朝的东宫太子。
他可是司马颂的兄长。
“司马信!你!”
王眉突然觉得眼前的司马信好可怕,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他怎么就这么轻松的说出来。
他的眸眼坚定的看着一个方向,仿佛对那个王座势在必得。
“阿随只有不到三岁,你怎么就忍的下心?”
“闭嘴!”司马信高喝一声,死盯着眼前的女郎。
她重重的甩了衣袖,不满的说道:“生气了?对我发什么火。”
“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还会为了王座做出什么事来!”
她的下巴被紧紧捏住,司马信吐出的热气喷在她的脸上,声嘶力竭,压抑着说道:“阿眉,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题外话------
我估计了一下,王氏还有10万字结束
我当然不会告诉你,偶已经开始准备在写结尾了
哈哈哈哈哈哈
第九十三章 容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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