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竟然这么高！
    顾青山暗暗叹了口气。
    这说明两件事，第一，那个怪物的来历肯定不简单，绝非寻常人能了解；第二，鸦确实是个聪明人。
    像他那种等级的刺客，对任务绝不会掉以轻心，肯定在来之前就了解了虚空风暴洞窟的所有情报。
    换句话说，鸦很可能知道那个怪物是什么。
    但他不知道那怪物会出现，所以准备去察看一下情形。
    自己出言提醒之后，鸦立刻警觉起来。
    他的反应非常快，立刻就开始甄别自己的判断，在那之后，马上不去了，转而请自己喝了一杯酒。
    这说明……
    鸦一旦碰上那个怪物，也只有死的份儿。
    鸦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他走的很干脆，顺便还把毒蜂死亡的事给抹平了，作为顾青山提醒他的谢礼。
    顾青山有些兴味索然。
    其实刺客公会的事，都是次要的。
    ——最关键的是，自己要赶紧提升刺客等级，获得潜入恶鬼世界的方法。
    这时法杖上传来一道新的意念：
    “关于虚空风暴洞窟，您还要想知道其他什么吗？”
    “不用了，有没有恶鬼世界的情报？”
    “有，关于恶鬼世界的情报分为四等，初等情报四个积分，中等情报十个积分，高等情报五十个积分，绝密情报一百个积分。”
    这么贵……
    偏偏自己现在还没办法战斗，也不能接任务。
    顾青山站起来，走出隔间。
    他一路朝着刺客休息室走去，半途又停下脚步。
    啧——
    时间何其宝贵，就这样空空浪费掉，也不是个事儿。
    犹豫了下，顾青山转了个方向，朝着刺客公会大厅走去。
    “公子，你要出去？”山女的声音悄悄响起。
    “这里是虚空乱流之中，被各种怪物和种族认可的生意之城，肯定无比繁华，我想顺便试着去打探一下恶鬼世界的情报。”顾青山道。
    “可是公子的战斗方式都被剥夺了，这会不会太危险。”山女担心的道。
    “没事，毕竟现在天已经黑了，我可以用须弥神通。”顾青山道。
    洛冰璃的声音忽然响起：“别大意，就算你能变成橘猫，但若遇上突发的战斗，你又不能用剑抵挡，一旦被波及，会出大问题的。”
    地剑也道：“对，这个虚空城里厉害的家伙太多了，你一天之内都无法战斗，还是要小心为上。”
    潮音紧跟着“嗡”了一声。
    顾青山无奈道：“可我不想回去睡觉。”
    “公子，不如让我想个办法，暂时贴身保护你。”山女道。
    “你一直跟着我啊，这难道还不够？”顾青山奇怪的道。
    “安全第一（嗡）！”四柄剑齐声道。
    少顷。
    两只橘猫溜出了刺客公会。
    深沉的夜幕下，没有人能发现这两只橘猫，唯有偶尔才可以听见虚空中传来得意的“咻咻”声。
    橘皇。
    夜魅鬼影。
    玉无瑕。
    顾青山与山女化作橘猫，一前一后，飞快的穿过街道，爬上一座高高的建筑。
    放眼望去。
    整个城市处处繁华，人声鼎沸，宛如一座不夜城。
    铁幕一般的城墙耸立在极高远天空尽头，不时有一个个漂浮的巨型飞船靠上去，搬运着各种货物。
    有时候不止是飞船。
    顾青山就看见天空外面探下来一只形如山峦的巨爪，小心翼翼的把一些东西放在城墙上。
    幸而人族的形体是公认用来沟通交流的，各个种族和虚空怪物在交易的时候都默守了这一规则，不然这座城市里，恐怕早已遍地都是奇怪的生物。
    ——兴许还有一些怪物根本无法进入这个世界，因为他们的本体实在太庞大了。
    过了一会儿，城市里突然变得明亮起来。
    一队唱着圣歌的天使，用铁索困了一个黑影，从城市里直接飞上天空，消失在夜色中。
    在那辉煌的圣光照耀下，两只猫看得眼睛都直了。
    什么啊。
    ——原来在九亿层世界之外，也是有天使这种生物存在的。
    她们应该不是极古人族从平行世界带来的物种，也并没有被神族在创世之时限制了发展潜力。
    她们有多强？
    顾青山注意到，城市里虽然经常爆发各种战斗，但天使们出现和离去的过程中，没有任何人去惹她们。
    整座虚空城保持了静默。
    过了好一会儿。
    喧嚣与热闹才再次出现在城市里。
    两只猫也随之回过神来。
    “喵，喵喵？”一只橘猫问道。
    另一只橘猫在夜色中环顾了一圈儿，伸出爪子，指向一个方向。
    “喵喵喵。”他说道。
    “喵。”原先那只橘猫点了点头。
    但见两只猫凌空飞起来，在空中疾速奔跑，很快便落在一片特别热闹的街区。
    顾橘猫熟门熟路的找到了那家酒吧，带着山橘猫一路潜行进去。
    这是顾青山刚刚来到虚空城之时，短暂停留过的地方。
    他在这里打听了一些消息，还看到过一个恶鬼世界的家伙。
    但当时他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首要考虑的是身份问题，所以就没管那个恶鬼世界的人。
    这时酒吧还没怎么上客，顾青山带着山女在酒吧角落蹲着，打量着寥寥几位顾客。
    客人不多，好几个一看就是虚空怪物。
    ——因为它们虽然变作人形，但不是多了几根胳膊，就是多了几个头。
    只要肢体变多，基本就是虚空怪物。
    它们不太适应双手双脚的感觉。
    至于那些虚空种族，倒是能变成人类模样，只残留一些特殊的种族特征，比如元素精灵族的身形非常苗条，有元素微光跟随。
    两只橘猫望了一圈，发现了五头虚空怪物，三位异族人，只有一个少女看上去似乎是人族。
    不过这个少女喝得醉熏熏的，趴在桌子上，脸枕在胳膊里，无法看见面容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橘猫望着少女，微微有些疑惑。
    但对方似乎睡着了，一动不动。
    橘猫便收回目光，静静听着那些三三两两客人们的闲聊。
    “货终于都搞好了，来，我们干一杯。”
    “你有东边儿那个怪物的消息吗？有的话，我出三百个虚空金币。”
    “来份今天的报纸，伙计。”
    “什么？那个世界被虚空怪物吃了？是哪个怪物？说来我听听，兴许是我熟人。”
    客人们随意的聊着。
    这时酒吧的门被推开，一名头生双角，衣着暴露的女子依偎着一名壮汉，走到吧台前。
    “给我一杯焰欲。”女子在壮汉耳边吹了口气，说道。
    “两杯，喝完再续，我有的是钱。”壮汉豪气的抛出几个钱币。
    酒保很快就给他们上了酒。
    女子咬着壮汉的耳垂，呢喃道：“你到底是哪个种族的？”
    壮汉笑起来，咧嘴说道：“到了夜里你就会知道。”
    角落里，一只橘猫露出费解之色，望向另一只橘猫。
    “公子，为什么到了夜里她会知道对方的种族？”
    只见另一只橘猫竭力作出高冷之色，肃然传音道：“他们身上杀气很重，夜里会决斗一场。”
    之前那只橘猫听了，这才恍然大悟。
    忽然，酒吧里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何必等晚上？我来告诉你们——你们一个是恶鬼世界的人族，想要抓一头真正的魔鬼回去复命，另一个是刚刚躲过那些天使搜查的魔女，此时惊魂未定，却被趁机下了恶鬼咒符，恐怕再过一会儿，就是束手就擒的下场。”
    众人霍然望去。
    只见一个醉醺醺的少女趴在桌子上，面前摆着几个空酒瓶。
    刚刚说话的就是她。
    她才刚刚抬起头，轻轻揉着迷蒙的睡眼。
    ——顺便也将她的容颜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妖孽，敢坏我的事……”
    那壮汉说着，身上杀机刚起，却突然被人轻轻拍了拍肩膀。
    酒保站在吧台后，收回手。
    酒保一边擦桌子，一边淡淡的道：“先生，请不要在本酒吧打架，否则谁都保不住你。”
    壮汉忍了忍，好一会儿才不甘的道：“我当然知道这一点。”
    他身边的那魔女已经不着痕迹的远离了他，这时正从怀中摸出五枚金色钱币放在吧台上。
    “再给我一杯酒。”她说道。
    “好，您想喝什么？”酒保问道。
    “洗礼。”
    “啊，那一杯酒确实可以解除你身上的恶咒，但你的钱不够。”
    “我……钱不够，能不能赊一点？”魔女哀求道。
    “抱歉，不行。”酒保遗憾的道。
    魔女浑身开始发抖。
    ——那恶鬼咒符开始发作了。
    角落里，一只橘猫望向另一只橘猫。
    橘猫摇摇头，目光锁定在那醉酒的少女身上，露出怀念之色。
    时间太快，上次一别之后，真的是很久没见了啊。
    其实自己应该感谢她。
    若不是她，自己也无法一下子就接触九亿层世界，认识巴利和小喵这样的人。
    自己绝不会进步这么快。
    却见那少女嘟哝了一句什么，伸手从虚空中抽出一张卡牌。
    “那边的那个魔女，你听着，解除恶咒的卡牌我有很多，把你的金币给我，我来给你解。”
    少女说着，慢慢坐直了身子。
    她把那张卡牌展示给魔女看。
    “这种套牌……原来是您！”
    魔女大喜，连忙捧着金币冲到她面前，跪在地上道：“大人，求求你救我。”
    少女将卡牌抛给对方，顺手收了金币。
    “放心，我这个人，最见不得女人被男人陷害欺负。”
    小蝶摸了摸魔女的头，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