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不肯说吗？”周瀚琪被照雨保护起来，却丝毫没有尴尬的感觉，就那么坦然的被照雨护在身后，让房间里那个同样穿着黑色制服但是胸口一堆金属勋章的男人觉得有意思，视线也就从周瀚琪的脸上落到了照雨的脸上。

    “嗯，他不肯说，执意想要谈条件。”男人的头发有些花白了，再加上胸口挂满的勋章，显示他的身份不低，很有可能就是这栋建筑物的负责人。

    知道了对方的身份，照雨的心定了定，她要做的事情别人虽然抓不到把柄，但有个等级够高的人在前面顶着，她和周瀚琪都可以轻松一些，何乐而不为呢？

    “他没资格谈条件。”周瀚琪开口，简单明了，中年男人脸上的笑容不变，却抬起手腕晃了晃：“只有两个小时了，六个小时之后我就要进行第一轮汇报了，到时候他提的条件肯定会被报上去。”

    周瀚琪抬手，轻轻的推了推照雨的肩膀，将她往前推了一小步：“让人都出来，让她进去看看。”

    “真的？”中年男子脸上的兴味更浓了，能让这小子出手的人本来就少，现在还直接让她参与进来，中年男子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女孩子，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还有一小时五十五分。”周瀚琪抬手，白银色的手表闪闪发亮。

    “怎么可能就五分钟过去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中年男子明显拗不过周瀚琪，又喜欢逗他，周瀚琪越是不给逗一本正经，中年男子就越是来劲儿。

    点开通话按钮，对着审讯室下达了命令：“都出来吧。”

    荷枪实弹的黑制服向外走，很快审讯室里就剩下了那个脑袋肿的比肚子还大的男人，双手双脚都被牢牢的扣在金属桌角上，却偏偏还要在脸上露出混合着得意和张扬的笑容。

    “走了？既然要出去，给我带杯水进来啊，我口渴了！”

    性格扭曲的人就是如此，旁人越是客气就越是张扬，非要把其他人闹腾到忍无可忍却又不能对他做什么的时候，才是他最得意的时候。

    “喀嚓！”

    看管自己的人走光了，厚重的铁门被推开又关上，相较于人影的到来，那种与男子不同的体香先行而至，肿脑袋的男人用力的睁开自己的眼睛，想要看清楚走进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要喝水吗？”一个特制的纸杯被放在了男子的桌前，与其他人做同样的动作之后会警惕的推开不同，走进来的女人身穿常服，放下杯子的姿态很淡定，也没有对自己异于常人的姿态有所表示，男人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

    “谢谢啊，你也是警察吗？”不管来的是什么人，他坚持自己原本的决定就可以了，在他那些空虚无聊的夜晚里，他已经研究过无数这样的案例，最迟不过三个小时，就有人会自己走出来，跟他谈条件的。

    “不用喝水了吗？”女人的声音淡淡的，似乎在为后面的事情埋伏笔，男人看不得女人这副轻忽自己的模样，在他的地下王国里，哪个女人感这样对他……啊，不对，最后的那个女人胆子可不小，竟然还敢反抗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警察找上门，他一定会把那个女人驯养成功的。

    男人被肿胀挤成一条线的眼睛眯了眯，几乎遮住了自己所有的视线，他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女人的心黑起来可不比自己好多少。

    “喝，怎么能不喝！”有些郁闷自己错过了一个大游戏，男人怒从心头起，端起水杯狠狠的喝了一口，咽了一半之后突然抬头，“噗”的一口向照雨的位置吐了出去。

    明明那个女人就那么站着，身边没有任何可以遮挡的物品，但那些混合了男人唾液的水滴却没有一丝一毫沾染上照雨的身体，一张原本干净的a4纸被团成了一团，轻轻的滚落在了桌子上，能够看出那纸团已经被水打湿了。

    “怎么……”

    监控屏幕前的中年男子楞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抬手揉了揉之后转头又看了看上前一步的周瀚琪，“真的假的，她到底什么来头啊。”

    “自己看回放去。”周瀚琪皱着眉头，不打算解释，刚刚那个男人的动作太额心了，他有想要把照雨拉出来的冲动。

    “你！”

    相较于外面的人，脑袋肿胀的男人才是更加直观的吃惊，好像恍惚之间看到那女人抽了张纸在空中那么旋转了一下，就把自己喷出去的水全都挡下来了？

    不可能，肯定会有遗漏的，肯定会沾在她身上的。

    看着女人平淡的凝视着自己的眼神，脑袋肿胀的男人只能拼命在内心说服自己，却又心虚的没有底气，然后那个女人上前一步，竟然又靠近了自己。

    “不喝的话，就准备好吧。”照雨对眼前这个男人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她自认自己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接下来不论发生什么，其他人应该都没有资格多说什么吧。

    照雨轻轻的抬手，指尖落在了男子右侧肩膀的后肩胛骨处，男子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立刻露出了一个让人侧目的恶心笑容：“慢点来，慢点来，我们慢慢……啊~~~”

    调戏的话语突然转变成惨叫声，不论是视频里的男人还是视频外的中年男子都楞住了，这个惨叫绝对不是装的，任何一个听进耳中的人都会被这惨叫声激的背脊发毛。

    “啊~~~啊~~~啊~~~”

    惨叫声还在继续，中年男子有些站不住了，转头看着周瀚琪：“这样没事吗？不会弄死他吧？”

    “应该会喊伤喉咙，所以才让他先喝水的。”周瀚琪不动如山，看着画面里的照雨轻飘飘的将手搭在男子的肩头，周瀚琪微微上挑了眉梢，调整自己的情绪，免得他向一脚踢开那个男人。

    “……这……”中年男子觉得自己很难理解，刚刚那个像是“收覆水”的动作竟然能成功，现在轻易的就让那个张扬的男人痛的满脸大汗，这个女孩子到底什么来头？！

    “啊啊啊啊啊啊~~~”

    监控里响起的凄惨叫声越来越大，男人的挣扎也越来越剧烈，手铐被拉扯到极限，隐隐有红色透出来，中年男人刚刚动了动身体，周瀚琪就开口了：“她有分寸。”

    “她能有什么……”中年男子的话音未落，监控里的女孩子已经抬手，单指戳出，在嫌疑犯的胸腹和后背点了四五下，嫌疑犯的挣扎竟然就停住了。

    “啊~~~啊~~~啊~~~”

    身体被紧紧的禁锢，那种浑身骨头都被碾碎的疼痛越发的触感清晰袭来，嫌疑犯肿胀的脑袋上沁出了密密的汗水，慢慢的，眼泪，鼻涕，口水都不受控制的从七窍中渗透出来，明明已经看不清的眼底，似乎隐隐有恐惧的神情透出来。

    “虽然看上去很过瘾，但是为什么我心里总觉得毛毛的？”中年男人转过头来看周瀚琪，周瀚琪的视线定定的落在监控屏幕上，连一丝一毫的颤动都没有：“别落在她手里，就没有什么好怕的啊。”

    “……”中年男人觉得很胸闷，有女朋友的人了不起啊，秀恩爱了不起啊，他又不是没得秀，家里的老婆温柔贤惠，孩子带的乖巧听话，他才不羡慕呢。

    “喀喀喀！”

    审讯室里的照雨并不知道监控室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是默默的在心里计数，数字一到，她就松开了自己的手。

    剧痛瞬间消失，嫌疑犯咳嗽的很凄惨，明明一直在同一个房间里，此时的他却觉得自己好想获得了新生一般，头顶上的空调冷气很舒服，面前的小纸杯看上去很好喝，身体虽然不能动弹，但是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你，你这是知法犯法。”

    嫌疑犯好容易喘匀了气，才刚刚开口说了一句话，那个女人的手竟然又抬了起来，嫌疑犯几乎是下意识的大吼道，“你不能再对我这样，这里有监控记录，我也不是死刑犯，你做的事情总会有人知道的……等一下……啊啊啊啊啊啊~~~”

    才刚刚缓过气，怎么又开始了？！

    嫌疑犯新一轮的惨叫声响起，与之前相比竟然没有什么大的差别，站在监控器前的中年男子终于忍不住，关掉了声音。

    “就这行？让他把嗓子喊到哑吗？”

    周瀚琪看了一眼中年男子，轻轻的开口：“要不你来？”

    “我不来！”中年男子摇摇头，反正还有一个多消失，只要不弄死总能有交代的方法的，这种大案在身的人，有什么资格谈人权？在他把那些女人束缚在行刑台上的时候，有没有想到那些女人的人权。

    人是一种有情感的生物，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追求的都是公正公平，但能丝毫不偏颇的方法是绝对没有的，一旦真的到了完全的公正公平，那么人也不是人，只是一台机器。

    “放心，她有数的，她要用最少的辛苦达到最大的效果。”周瀚琪到底开口宽慰了中年男子一句，中年男子平衡了，点了点头：“行，反正交给你们了。”

    这一轮的疼痛时间似乎比上一轮要少一些，但是看嫌疑犯的模样却已经是生不如死了，照雨还是松开了手却没有解开嫌疑犯的穴道，于是嫌疑犯僵直着身体，而表情却已经是摇摇欲坠。

    “说吗？”

    照雨进入审讯室的第一句话轻飘飘的传入了嫌疑犯的耳中，而意识到照雨终于开口审讯的中年男子也立刻打开了扬声器。

    嫌疑犯的表情很难受，像是有什么堵住了他的嘴，让他说不出话来，照雨明明看出了嫌疑犯的为难，却丝毫没有动作的意思：“还是不说吗？”

    “啊！啊！啊！啊！”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话只能惨叫的嫌疑犯拼命的发出声音，似乎是在求饶，看样子照雨问什么他就会说什么。

    中年男子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连他都能感到嫌疑犯的崩溃，在审讯室里的那个女孩应该也能明白吧，想问什么可以直接问了。

    照雨又一次抬起了手，换了个位置继续压下去，而嫌疑犯只是一瞬间瞳孔放大，下一秒钟就失去了意识，整个人向桌子的方向倾倒过去，而照雨的手根本没有听。

    “呜呜呜~~~”

    倒下的男人根本没有办法发出惨叫声，只能拼命的颤动身体，仿佛被点击一样，卡在喉咙里的惨叫声犹如困兽一般。

    “会出人命的！”中年男人下意思的准备按下通话按钮让门口的警卫进审讯室，但是一只手拍了上来，中年男人下意识的闪躲了一下手，按钮就没有按下去，转头看着不知道何时走到他身边的周瀚琪，中年男子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别开玩笑了，不能再任性下去。”

    “没有任性啊。”周瀚琪摇摇头，“是你叫我们来的，你就应该相信我们。”

    中年男子觉得自己有些胸闷，这孩子小时候看着就冷冰冰的，被家里的哥哥带出来认人的时候就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现在大了，看上去气势好像是收了，但是骨子里却是那种说不出的味道，像是隐藏了更深却更重了一般。

    “咯咯咯！”

    趴着的嫌疑犯身体不再颤动，照雨却没有收回手，她应该是在计数，直到数字达到了她想要的，她才收回了手，微微反手拉过了一把金属椅子，坐了下来。

    嫌疑犯的身体没有动，喉咙里的声音越来越低，那模样就像是要背过气一般，中年男子有些着急，可是周瀚琪按住了他的操控台，他心里多少觉得周瀚琪还是冷静的孩子，应该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打算继续趴着也没有关系，休息的时间也是有定额的，错过了这段时间，就再痛一轮吧。”这是照雨进入审讯室里说的第一句完整的话，配上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嫌疑犯，莫名的让人感到背脊发凉。

    不会是真的打算，知法犯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