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明玦神情沉痛，这可不是装出来的。
    “西门庆！”
    突然间，林昊紧握住双拳，咬牙切齿喝道：“早知，就算放弃领悟的机会，我也要跟世子同行，亲手宰了西门庆那厮！侯爷，西门庆在哪？我要活剐了他！”
    “西门庆已逃遁无踪。”风明玦摇头。
    “西门家……”
    林昊猛然双眸精光大放，喝道：“西门庆哪有那个胆量，敢对世子下那种杀手？此事，西门家绝对脱不了干系！我现在就去找西门家！”
    “青龙！”
    看他毫不犹豫往外跑，风明玦赶忙闪身制止，沉声道：“我知道，你跟去尘相识虽不久，但彼此都给对方当好友，可是……此事跟西门家确实无关。”
    “怎么可能无关？！”
    “我已亲自查证。”
    “可是……”
    “青龙。”
    拍了拍他的肩膀，风明玦叹了口气，说道：“你对去尘的深情厚谊，本侯看得明白替他高兴，但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因为你管不了。”
    终于，风明玦带着随从离开了。
    经过这次例行检查，林昊的嫌疑彻底可以洗脱，而且他对风去尘的情谊，也让风明玦多了点欣慰。
    两分钟后。
    风明玦离开林府，当大门关闭结界开启，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庄园，对随从低声说道：“青龙没有任何嫌疑，显然……之前的调查方式有误，继续调查！”
    呼！
    庄园内。
    林昊长长舒了一口气，差点一屁股瘫坐下去。
    就差那么一点！
    他从庄园侧门进入，总算在风明玦过来以前，先一步去往‘闭关的地方’。
    如果再晚半分钟就完了！
    更重要的是，此次在鬼风荒漠的致命风眼中，无意中领悟风的力量得以突破：正因为修为突破了，所谓闭关潜修变得无懈可击，让风明玦进一步坚信，他跟风去尘的死没关系。
    “好险……”炎恪抹去额头上的汗渍。
    “炎恪大哥，多谢了！”林昊赶忙拱手道谢。
    “我只是奉命……”
    “我们或许该聊聊。”声音从背后传来。
    看到身后不远处，从结界里走出来的灵珑，林昊不由一个头两个大……
    密室里。
    两人面对面坐着。
    林昊把头偏向别处，因为灵珑在盯着他。
    “我违背了约定。”灵珑开口了。
    “……”
    林昊无言以对。
    他知道，灵珑跟风明玦之间有约定：她不干涉政务，不参与各方势力角逐，不影响四大家族竞争，而作为回报她拥有特权——那一系列特权，连四大家族都没有。
    可是，从她明知林昊杀死风去尘，还接应他进城那一刻开始，就意味着她违背了约定。
    “谢谢。”林昊必须道谢。
    “我不是为了这句谢。”
    “哦？”
    “为什么杀风去尘？”
    突然，灵珑目光变得无比犀利，一眨不眨的盯着林昊：“你应该明白，我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帮你，其中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你是个商人。”
    她帮过林昊多少次了？
    西门家一次又一次找麻烦，她也一次又一次出手化解。
    为什么？
    因为林昊救过她。
    虽然以她逆天的实力，根本不需要林昊相救，但他出手相救却是事实。
    不过……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多次帮林昊解围，都建立在一个大前提之下：救林昊，不会违背那个约定。
    商人是中立的。
    商人只管做生意就好，从来不会参与到政事。
    这样一来，她帮林昊就没问题。
    但是！
    当林昊杀了风去尘，事情性质就不同了。
    林昊哪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有个女孩喜欢我，她不想嫁给风去尘。”林昊叹息。
    “风瑾璇？！”灵珑瞪大了眼睛。
    “是。”
    “所以你就杀了风去尘？”
    “是。”
    “你喜欢风瑾璇？”
    “我……”
    林昊陷入思索之中，却根本给不出答案。
    喜欢？
    不！
    风氏是他的敌人。
    随着经过了很多事，他的心态发生改变。
    以前，但凡姓风都是他的敌人，他恨不得全部斩尽杀绝，可现在他意识到一件事：夏族被灭已有万年，当年参与的风氏后裔，今时今日还剩多少？
    更何况夏族被灭后，九族刻意隐瞒历史真相，连身为明氏公主的明月，对当年的真相都不知情。
    何况是普通的风氏族人？
    他们不知道真相。
    他们没参与当年的战争。
    他们……
    也都该死吗？
    灭族之仇必须报，但他不会像当年的九族，以覆灭整个夏族为目标——他，不会杀光所有风氏族人。
    但是！
    其一，风瑾璇是风氏后人。
    当某一天，林昊举起复仇的大旗时，她难道会无动于衷么？
    如果她参与到战争之中，双方依然会成为敌人。
    其二。
    他可以放过这些，对万年前历史完全不了解，也没杀过夏族人的风氏后裔，但不表示他就能够接受，风氏后裔的情感——于情于理都接受不了。
    可是……不喜欢吗？
    人心都是肉长的。
    理智是一回事，感性是一回事。
    风瑾璇对他的感情，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要说丝毫都没有动摇，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墨清灵呢？”灵珑突然问道。
    “什么？”林昊一愣。
    “墨清灵喜欢你。”
    灵珑深吸一口气，目不转睛盯着林昊：“据我所知，你在沧源城的时候，身边还有两个女人——一个叫南月馥，一个叫云凌。”
    对她的话林昊并不觉得惊讶。
    这些事，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甚至不用花力气调查。
    “还以为你跟别人不一样。”灵珑淡淡说道。
    “什么意思？”
    “没什么……”
    灵珑双眸深处，闪过一抹不为人知的失望，语气也变得冷漠了不少：“我跟风明玦的约定，形成一种让我满意的平衡，我不希望打破这种平衡。”
    林昊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当他杀了风去尘，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她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从今往后，灵珑不会再帮他！
    他当初在城外救她也好，现如今给她治病也罢，这份恩情她已经还了。
    “治病吧。”
    林昊露出柔和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