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域外天魔只是用来，迷惑下面那些人的。”
    听完明天楹的讲述，林昊露出讥嘲冷笑：“九族高层还真善于撒谎，对有恩自己的夏族如此，对自己族人同样如此，只是……有一点我想不通。”
    “什么？”明天楹一愣。
    “九州强者如云，地球却根本没像样的高手，为什么要浪费时间、精力、资源，每隔二十年去征召地球武者，花时间培养再送往武神星？”
    没错！
    这是林昊一直以来的疑惑。
    九州有那么多高手，何必去地球征召武者？
    地球武者普遍修为很低，征召过来还得慢慢培养，浪费那么多时间和资源，简直多此一举。
    “万年前这么做的原因，我跟你一样不清楚，至于夏族覆灭后……”
    明天楹摇摇头，无奈苦笑道：“那个结界，是夏族先祖布置的，可以说是他们的后手——必须拥有夏族子孙血脉，才能启动那个结界。”
    嘎！
    林昊神色瞬间凝滞。
    原来如此……
    只有夏族血脉才能启动结界吗？
    可是……
    结界既然是，夏族最开始那批先祖布置，而这种战争维持了千万年，在夏族覆灭后去地球征召，倒是可以理解——可是夏族覆灭以前呢？
    据他所知，无论前往地球征召武者，还是每五千年一次大清洗，并非从夏族覆灭开始。
    早在夏族和九族先祖，离开地球来到九州以后，就有了这么一个规则。
    五千年一次大清洗。
    二十年一次降临地球征召武者。
    以前夏族尚在，自己就能启动这个结界，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显然，明天楹也不清楚原因：她短短三四千岁的寿命，跟遥远的一千万年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很多秘密，都淹没在历史长河之中。
    “或许……只有九族真正的大帝知道。”她如是说。
    突然！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我还听说了一件事，据说多年前敌方的攻势，几乎陷入到停顿状态，很多年不发动一次攻击，可是在几千年前……攻击变得越来越猛烈。”
    “有可能他们知道，夏族已经覆灭了吧？”林昊若有所思。
    “什么意思？”
    “这世间，没有任何东西是不朽的，结界既然是夏族先祖布置，又经历了千万年的岁月，很可能……如果我没猜错，结界不断高负荷运转，又得不到任何修缮维护，终究会有崩解的一天。”
    嘎！
    明天楹花容失色。
    林昊说的这种可能性极大。
    世间哪有真正的不朽？
    夏族在的时候，即便后来的夏族强者，没有第一批先祖那么强大，无法重新布置这个结界，但至少得到了相关传承，基础维护修缮不成问题。
    当夏族被彻底覆灭之后，九族根本不懂这种结界，而长时间无休止运转之下，结界总会有损毁的一天。
    到那时……
    失去这个逆天结界，敌方就不再是添油战术，而是能通过虫洞技术，把大量兵力投送过来。
    面对那么强大的军队，即便夏族处于全盛时期，联合九族也无法抗衡。
    必然会被覆灭！
    何止天曦星？
    整个九州就将面临大灭绝！
    林昊呢？
    他对于九州，未来可能面临的灾难，反倒是没有丝毫担心。
    跟他有一毛钱关系吗？
    即便九州也有他在意的人……
    大不了，到时把这些人转移到地球，再摧毁连接地球的传送阵，就算整个九州都化为乌有，他也不在乎——他只承诺明月，不针对九族的无辜者，可没说要救他们的命。
    没杀他们就不错了，有什么理由帮他们？
    然而……
    对于明天楹而言，天曦星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她憎恨的是撒下弥天大谎，颠倒黑白的少数当权者，绝非九州所有族群。
    她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九州覆灭？
    只可惜，她又能有什么办法阻止？
    一路交谈。
    终于，皇城遥遥在望。
    “我去安排，你……要不要去见一下朋友？”明天楹说道。
    “什么朋友？”林昊一愣。
    “你在皇室不是有一位朋友么？”
    明天楹若有所指。
    林昊苦笑。
    也对！
    他们俩互相看到对方记忆，他所有的秘密对于明天楹，都已经不再是秘密了。
    何况……
    此次在薛族，林昊提前布局对付她，说明此前就已经很清楚：她的行动一直很隐秘，除非皇族核心层有眼线，否则绝无可能发现端倪。
    因此，即便她没有窥视林昊记忆，也能猜到他在明氏皇族中，有个交情非常深厚的人。
    “就是因为明月，所以……你才把报复对象，从整个明氏变成，屈指可数的凶手吧？”明天楹随口问道。
    “她只是一个原因。”
    “行吧。”
    两人在皇城外分开，明天楹丢下一句话：“等你那边忙完联系我。”
    林昊略微思索，取出传讯灵玉……
    茶楼包间。
    一壶茶还没喝完，外面就传来敲门声。
    吱呀……
    房门打开后，明月快步走进来，俏脸上尽是开心。
    “搞定了？”她赶紧问道。
    搞定。
    这是她在地球学来的词语：对于其他降临地球的人，只是漫长生命中的小插曲，然而对她来说……那短短的几个月，却是最难忘的时光。
    跟林昊从敌人变成朋友，甚至渐渐萌生出了情感。
    那是她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
    相信也是此生，唯一喜欢的人吧？
    “嗯。”
    林昊倒了一杯茶递去，微笑道：“只是跟预计中不太一样。”
    本来的计划是，跟明浅鄞联手拿下明天楹，没想到中途计划完全逆转。
    明月并没有多问，她对明浅鄞和明天楹没兴趣，即便是对羿无涯也毫无感情，之所以打探消息并告诉林昊，参与到这件事情之中，仅仅是因为……
    羿无涯是林昊的朋友。
    若非如此，她才不会管羿无涯的死活。
    明月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可就在她刚要落座时，林昊的话让她惊呆了：“我要走了。”
    走？
    去哪里？
    他……
    自从在荒星分开以后，两个人就没有私下见过面，即便林昊后面来到明氏皇城，但鉴于彼此表面立场的不同，哪里方便私下见面？
    这才刚见面，他告诉她的竟然是，他又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