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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第九章扑朔迷离

    和一个才当了三年乘警的女孩探讨案情不过是浪费时间,秦涛之所以向雪千怡发问不过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罢了,她的办案经验都没法跟简人想比,而简人在李艾媛的眼里跟一个二流的协警差不多。不过他对兄弟的信任也不是一个“地方神探”所能比的。
    所以,秦涛只不过当着一个初入警界的花瓶和自己的兄弟自言自语罢了,首先要理清线索,辨明连环杀人作案的凶手目的,才能从中理出线索来。而秦涛的思维虽然比郝简仁缜密得,但经过两次终极任务之后,神经一松懈下来就很难回到那种巅峰状态。
    那是一种能够激发人的潜能状态。
    关键秦涛不是专业破案的,如果不是吕长空和李建业把配合地方公安破案的任务交给他的话,他也不会来到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一头钻进迷糊葫芦里面乱闯。简人有一点说的很对:自己就像无头苍蝇一般,只看到了光明前途而没注意到透明的玻璃阻挡在眼前。
    对手如同透明的一般,无时无刻不在却难以琢磨。、
    “秦连长,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雪千怡眉头微蹙地看着秦涛棱角分明俊朗的脸庞,脑海中忽然回想起在火车上的一幕,这位兵哥哥的身手的确了得,只不过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帅气和阳光而已。
    事实上秦涛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而已,但脸上的风霜和沉稳的性格让他看上去足足有三十岁开外。他没想到自己的形象,更没有深刻地体会到女人大多都是感性动物,偏偏注重男人的形象。那种看男人和女人一样入木三分的角色的除外。比如李神探。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哈哈。”郝简仁拍了拍衣襟上不曾存在的灰尘,面红耳赤地看一眼如花似玉前凸后翘的雪千怡:“我知道你在提醒涛子哥要跳出案子本身来看案子,但你想过没有,对手若即若离却无处不在,说不定咱们在研究案情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瞅着呢。”
    邪恶的家伙!雪千怡不禁紧张地环顾一下屋中的环境:“难道我说的不对?线索一定要符合逻辑,往往是隐藏在看似不可能的事情上,譬如编号102的玉佛为什么也丢了?是犯罪分子顺手牵羊还是专门为玉佛而来的?”
    沈鹤北是这个穷乡僻壤的文管所唯一一个资深的研究员,他最重要任务是研究编号为700198的金属蛋,如果不是川北发现古墓群需要抢救性发掘,如果不是吴铁铲盗掘并隐藏了那么多文物,他不会带着那么重要的文物来这里搞研究。鸡飞蛋打的结果是谁都不想看到的,现在不仅“蛋”没研究出来,而且长了翅膀飞了,还有一个天枢七星盘。
    两个极其重要的文物不翼而飞,而围绕这件案子所发现的所有嫌疑人都矢口否认是凶手,不仅如此,嫌疑人周卫国被灭口,吴铁铲下落不明,这本身就有点不正常。虽然不是专业搞刑侦的,但秦涛第一反应便感觉蹊跷得很:吴铁铲为什么没有被灭口?
    “你说的也许对,跳出案子来看,许多地方存在疑点,解释不通却事实发生。”秦涛扣好风纪扣:“你师父在哪?我去找她商量一下。”
    “她在跟局里研究案情,让我来找您也过去听一下。”雪千怡看了一眼腕表,脸色不禁红了一层:“呀,快点去吧,估计一会散会了!”
    如果是战时的话铁定耽误军机了!秦涛不看一眼雪千怡便虎步生风地从她旁边侧身出去,一股淡淡的清香钻进鼻子里,不禁有点眩晕,出门便打了两个喷嚏。雪千怡如影随形地跟了出来:“线索有两条,一条是活人的一条死人的……”
    “必须的采取有效措施尽快破案,否则活人也变成了死人。”秦涛冷冷地扔下一句话,大步流星地向临时办公点而去。如果这事儿放在军队的话,免不了被搂一顿,最主要的是贻误战机啊。
    郝简仁三步一摇脸部一晃地走出文管所,上下打量着文管所的破烂木门,简陋的锁鼻蓝漆斑驳,在锁鼻的旁边赫然出现了几道爪痕,不禁一愣:什么玩意抓的?观察了半天,锁鼻的位置几乎是在自己胸前,如果是猛兽的话也足够一头毛驴那么高,难道是土狼或者是熊?奶奶的熊,只有痕迹专家才能判断是锐器还是动物爪子造成的,不禁摇摇头,去外围检查一下巡逻哨卡。
    秦涛差点跟洪玉达撞个满怀,而洪浴达正捧着小册子一边低头看一边向文管所屋子走,小册子掉在地上,洪教授“哎呀”一声,抬头一看是秦涛不禁有些恼怒,一双眼睛像看阶级敌人似的瞪一眼秦涛:“你知道700198号文物有多重要吗?知道文管所的沈所长有多重要吗?知道你们的押运任务是危机等级第几等吗!”
    秦涛什么都知道,却故作惊讶地弯腰拾起小册子吹了吹脏土:“洪老师,你的小册子里将押运任务和寻找700198号文物的等级列在了丙三,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至少在思想上没有认识到金属蛋对研究工作的重要性,对了,您是砖家!”
    还没等洪裕达反驳,秦涛把小册子塞到他的手里吹着口哨转身向临时营地而去了,气得洪裕达一跺脚,挥舞着小测则:“鸡蛋里挑骨头谁都会,我是按照有关方面的规定和危机处置原则编撰的,你一个当兵懂个屁?懂个屁!”
    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洪裕达想要去文管所查看一下老沈留下来的资料,谁料刚刚发生的案子之后管得特别严,两个值班的毫不犹豫地拒绝:想要进去可以,得有秦连长或者是俆副连长的命令。
    川北刑警大队阴盛阳衰,队长李艾媛、法医姜朝凤、法医助理王玉涵都是女流之辈,现在又收了个女徒弟雪千怡,所以秦涛一开门就看到了几名女干警围在简陋的桌前开分析会,以为是庆祝三八国际妇女节呢。
    李艾媛眉头微蹙明显不满:“找你跟抓嫌犯似的,这么长时间才过来?”
    “要是这么容易还劳驾您出手?”秦涛靠在窗边努努嘴:“你们继续,我理清一下思路。”
    李艾媛抱着搪瓷缸子喝一口水,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一下秦涛后面的雪千怡,没有说话。雪千怡乖巧地笑了笑跑到师父近前:“秦连长也没闲着,在文管所和郝同志探讨案情呢,我听入迷了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
    作为经验丰富的刑警大队大队长,李艾媛其实是很自负的,但自从接受了这个案子之后收敛了不少。如果是在以往,早就大马金刀地放手大干一场了,吃了几个“小亏”之后才发现,这个秦连长并不简单。
    “犯罪分子残忍狡诈,大家要集思广益群力群策,秦连长,有什么可以分享一下?”李艾媛放下搪瓷杯子,发出挺大的动静,几个女刑警立即正襟危坐起来。
    雪千怡退到一旁望一眼正在沉思中的秦涛,欲言又止。
    秦涛微微点头,拔出五四式手枪卸掉子弹,反复检查着:“破案我不懂,侦查是老本行,让我说怕乱了你的思路。”
    “开诚布公吧,接连几天发生案子闹得我有点糊涂,哪来的思路?”李艾媛轻叹一下,这次的案子与以往破获的什么走私文物、盗掘古墓、抢劫杀人等等案子都不同,复杂不说,许多事情让人困惑。
    本来是寻找丢失的文物的,结果血案不断意外频仍,有时候感觉就要抓到凶犯了,线索却表明距离真相还十万八千里。最关键的是现在还没有定性究竟是什么类型的案子?入室抢劫?不是;走私贩私?不是;阴谋仇杀?好像也不是。
    李艾媛愈发感到案子有些棘手,之所以连夜研究案情就是想尽快理清头绪。
    “三个问题,李队长,你要是能回答我的疑问,这案子估计也就差不多了。”秦涛凝神看一眼脸色有些苍白的李艾媛苦笑道:“第一个问题,对手的目标是什么?很显然,对手不是因为简单的仇恨就对沈鹤北痛下杀手,他只是一个老老实实搞研究的学者,知识渊博但月薪不高,还没车站卖茶叶蛋的赚得多呢,但他是此次川北唐墓考古的负责人,是文管所的主任,他一定掌握着很多关于考古发掘的秘密,对了,此次考古发掘出了天枢七星盘……”
    “可以更简单点分析,犯罪分子就是冲着青铜盘来的,丢失的编号102的玉佛不过是障眼法,给人的感觉是入室抢劫,实则情况比这复杂得多,是不是?”
    “是。”秦涛回答干脆,但脑子里想得却很多:半年前吴铁铲和周卫国联合盗墓,发掘出玉佛等值钱的宝贝,但两伙盗墓贼见财起意相互黑,结果结下梁子。这次周卫国回来就是要和吴铁铲算总账的,但与两个家伙先后自首的行为甚是可疑。
    人老尖马老滑,混迹在文物圈的周卫国怎么可能自投罗网?而更让秦涛不可思议的是背后有吴姓家族百姓撑腰的吴铁铲为什么没有远走高飞?专等周卫国来算账?还有,两个家伙都主动交代了自己的问题,但涉及到沈鹤北被杀案却都矢口否认。
    从侧面了解到文管所介入之后相继发掘出了重量级的文物,其中天枢七星盘便是之一,他的两个学生说他在研究青铜盘,还没等出结果呢就出事了。所以,秦涛倾向于犯罪分子是为天枢七星盘而来。
    沈鹤北的死对研究198号文物是重大的损失,不过秘密库房被不明攻击丢失了金属蛋比起来比起来小巫见大巫了。
    “所以案情并不复杂,找到青铜盘就能抓到犯罪分子。”李艾媛对秦涛这种不合作的态度有点不满,让你简单点介绍就说一个字?军人难道都这么难以沟通吗?
    秦涛微微点头:“李队,我想说的是抓到犯罪分子就能找到天枢七星盘。”
    “废话。”
    “不一样,如果犯罪分子得到了天枢七星盘会干什么?一定会远走高飞。”秦涛打了个手势:“举个不太贴切的例子,鱼为什么会咬钩?因为有鱼饵,现在的形势是鱼既知道有鱼饵又知道有铁钩,鱼饵是青铜盘,铁钩就是您,对手玩了一处漂亮的调虎离山的戏码,唱给谁的?当然是咱们,他们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在没碰鱼钩的情况下饵被咬走了?”李艾媛瞪一眼秦涛,这家伙的例子很形象,但话里话外总觉得那里不对味:感情犯罪分子的智商比自己高出了一大截?长他人威风灭我的志气!
    秦涛点点头头:“第二个问题,从现象到本质分析案情大有裨益,吴铁铲和周卫国显然知道内情,他们没有如实交代,但现在一个被灭口一个人间蒸发,我们错失了一次破案的良机——当然,责任在我,没有识破是调虎离山的诡计。”
    李艾媛的脸色一红,喝一口白开水:“你是说川北刑警队是窝囊废?我是刑警队长当然负全责,你只是配合地方公安行动的,不过犯罪分子玩的这出戏码好像有点不对味,他压根就没把我们当成对手,所以才轻取文管所。”
    秦涛尴尬地笑了笑:“您是神探,经验丰富成绩卓著,我的意思是……”
    李艾媛面红耳赤地摆了摆手:“不用解释,事实就是如此,这件案子是我遇到的最邪门的,发生任何情况都不足为奇。秦连长,你的意思我很明白,关于鱼和鱼饵的例子,鱼饵是青铜盘,犯罪分子之所以没有远走甚至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连续作案,意味着东西还没到手,而我们的意外介入阻碍了他们的计划?”
    事实也是如此。不过秦涛想的跟李艾媛所说的还有些出入,吴铁铲和周卫国都矢口否认盗走了青铜盘,更否认了沈鹤北命案,但又心甘情愿地投案自首,说明了什么?两个狡猾得跟人精似的家伙为什么出此下策?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如果两个家伙没有权衡利弊的话,绝对不会整齐划一地投案自首,但纵使如此也没有躲过血光之灾。对手调虎离山杀了周卫国劫走了吴铁铲,说明他还没有得手——所以,才会冒着风险三番两次地顶风作案!
    “李队长分析得不错,第三个问题,对手是谁?这个问题有点难度,但我猜想您应该你能勾勒出一个大概。”秦涛看一眼腕表:“我和老徐去巡逻一下,先3回见!”
    李艾媛的目光里盯着推开门已经出去的秦涛的背影,咬着嘴唇: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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